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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搞扶貧 第16節(jié)

    這是個啥都不知道的。

    徐長富剛想要進(jìn)去,忽的停下了腳步,“你沒聽說過?”

    高建設(shè)如今是十臉懵逼,他撓了撓短發(fā),“叔我真沒聽說過,沼氣是沼澤里的氣嗎?”沒聽說上海有沼澤呀。

    男知青看著臉色不太好看的村長,他小聲地問,“叔,咋的了?”

    剛才他說什么長纓說的,是他認(rèn)識的那個傅長纓嗎?

    整個大灣村,傅長纓就這么一個別無分號。

    徐長富帶著疑問去找傅長纓。

    這倒是意料之中,傅長纓不緊不慢道:“我是之前在圖書館看書的時候看到的,后來再找那本書就死活找不到了?!?/br>
    責(zé)任撇給圖書館,畢竟徐長富再怎么懷疑也不可能大老遠(yuǎn)的跑到上海,去圖書館找這么一本書。

    “村長,您該不會覺得我是在騙您嗎?”說這話的年輕姑娘一臉的詫異,眼中是震驚以及一閃而逝的哀傷,那是不被信任的悲痛。

    這讓徐長富慌了,剛想要解釋就聽到傅長纓啞著嗓子道:“原來在叔您眼里,我就是一個騙子呀?!?/br>
    徐長富看到女知青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水時整個人都慌了,“不是長纓,你別誤會,我怎么可能信不過你呢?我就是沒聽說過所以多問了句,孩子你別這樣,你叔沒文化,小時候給立川家當(dāng)長工,后來解放后才認(rèn)了幾天字,真的不是懷疑你。”

    說起了傷心過往,徐長富原本以為自己也會落淚。

    可說了好一會,他這眼淚就是落不下來,中年漢子揉了揉眼睛,指腹上干巴巴的,可不就是不見淚光嘛。

    這是咋的了,之前一說起小時候的事就眼淚汪汪的,這會兒咋還哭不出來了?

    傅長纓也注意到村長光打雷不下雨,她假裝啥都沒發(fā)現(xiàn),眼角一擦一臉嚴(yán)肅,“叔,我是響應(yīng)主席的號召來鄉(xiāng)下當(dāng)知青的,您不信我難道還不相信主席他老人家?”

    自己要是后面的知青,這話可信度不高。

    不過除了早些年志愿去鄉(xiāng)下墾荒援助的青年,傅長纓他們其實是第一波全國范圍的知青下鄉(xiāng)。

    村里人壓根不熟悉這些知青,雖說對曹盼軍也有些怨言什么的,但整體感情還是樂意親近的。

    正因為此,傅長纓才敢把領(lǐng)袖搬出來。

    徐長富當(dāng)即做出表示,“咋會呢,叔相信你相信主席他老人家?!?/br>
    傅長纓心底里暗暗松了口氣,早知道搬出主席來這么好使,她早就祭出法寶了好嘛。

    不過剛才她要是沒聽錯的話,村長說他早些年在徐立川家做長工。

    這個早些年得接近三十年前了吧。

    沒看出來,徐立川家早前這么有錢呀。

    其實倒也不怪傅長纓不知情,她大部分消息都是從苗花這里打聽的。

    苗花嫁過來滿打滿算也才六年,那時候徐立川他爹已經(jīng)死了。

    村里人也不會閑著無聊去提一個死人的名字翻來覆去講。

    很快就意識到這一點的傅長纓迅速改變自己的策略,晚上再開展教學(xué)工作的時候先布置作業(yè)給大家做,她則是趁機(jī)和村里的老人閑扯。

    這個說一句那個說一句,沒幾天傅長纓已經(jīng)跟村里的老人們混熟了。

    也把這沼氣池的設(shè)計圖給畫了出來。

    村長看著那遠(yuǎn)遠(yuǎn)的蓋子,“這是啥?王八殼?”

    傅長纓:“……”前年的王八萬年的龜,前提也得找到這么大的烏龜呀。

    “這是用水泥砌的蓋?!?/br>
    村長被這抽象畫弄得有點懵,“那這個呢?”

    那個能看懂才怪呢,畢竟傅長纓自個兒都畫不出來,“這個應(yīng)該是發(fā)電機(jī),不過咱們自己做不出來,村長你得去縣里或者市里頭,找供電局或者機(jī)械廠的同志要來這個?!?/br>
    徐長富沒想到還有這么復(fù)雜,不過這是傅長纓一片好心,他就算是千難萬難,也得去試試看嘛。

    “那成,我明天就去縣里看看?!?/br>
    他們村沒電,連個大喇叭都沒有,公社里有啥消息還得來通知,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要是有電,那就好辦咯。

    傅長纓想了想,“我明天跟叔您一塊過去?!贝彘L并不清楚這其中原理,她跟著過去能解釋清楚。

    “那行。”徐長富巴不得如此,他是真不懂這個,要是長纓跟著一塊過去,能說明白那可真是再好不過。

    ……

    曹盼軍拄著小棍過來的時候,傅長纓正在把曬干了的稻草切碎往坑里丟,她在忙活著堆肥。

    地里的雜草除了一遍后,男人們忙活去抽水給地里的莊稼澆水,這個活用不了那么多人,剩下的不是在挖水渠就是在忙著打草堆肥。

    誰都知道地里莊稼長不好是因為沒肥料,如今這堆肥也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能有效最好,沒有的話那就只能說他們命里注定得了窮病。

    傅長纓也沒多說,行不行的看結(jié)果,結(jié)果沒出來之前說再多都沒用。

    余光瞥到曹盼軍時,她沒吭聲。

    后者之前扭傷了腳,最近當(dāng)病號當(dāng)?shù)牟灰鄻泛酢?/br>
    村里人也都說,托小曹知青的福吃了口野豬rou。

    這讓曹盼軍的尾巴恨不得翹起來,全然忘了自己之前是多么的狼狽。

    這些天當(dāng)病號也沒閑著,跟人四處閑扯,張口哥閉口叔,和村里人倒是沒那么生分了。

    結(jié)果委實再奇異不過。

    “傅長纓你看到我裝沒看到,咋的,吃我一口rou,說句謝謝這么難嗎?”

    “人rou發(fā)酸?!?/br>
    曹盼軍被這話弄得一懵,“啥?”他反應(yīng)過來,“我說的是豬rou?!?/br>
    傅長纓說了個超級冷的笑話,“哦,你是豬啊?!?/br>
    前一秒還行嬉皮笑臉的男知青迅速反應(yīng)過來,“郭春燕還說你人不錯,我看她眼瞎了才這么說。”

    傅長纓瞥了一眼,把之前徐立川送來的那一筐雞糞倒在了坑里。

    五月天見熱意,雞糞散發(fā)出酸腐味,直接灌到了處于下風(fēng)口的曹盼軍嘴里。

    他險些吐出來。

    傅長纓連忙拿棍子指了下,“往里面吐,別浪費?!?/br>
    曹盼軍:“……”媽的傅長纓,你惡不惡心呀?

    他拄著小棍連忙躲開,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那里,看傅長纓面無表情的往坑里倒切碎了的稻草,然后拿棍子攪拌,他整個人都不太好。

    不嫌臟不嫌臭嗎?

    忙活了半天,把這坑里的稻草桿和雞糞攪拌均勻后,傅長纓抱著一旁的木板往坑上面一蓋,抄起鐵锨往上面填土。

    活脫脫的一個農(nóng)婦形象。

    曹盼軍看傻了眼,“你還真打算在這里待一輩子?”

    他四下里打量了下,“沒外人,咱說句實話成不?”

    傅長纓往木板上面埋了一層土,這才收手。

    干完這一茬她有短暫的休息時間,“你以為我之前在說謊?”

    得嘞。

    曹盼軍覺得倆人沒啥好說的,他想起了自己來找傅長纓的理由,“你要進(jìn)城是吧?幫我?guī)c東西?!?/br>
    說著,青年從兜里掏出了錢和糧票,自然也少不了一個寫滿了自己需求的紙條。

    “白砂糖半斤,食用油一斤,煤油三斤,富強(qiáng)粉十斤……”

    傅長纓扯了扯嘴角,“你以為我是小駱駝專門給你馱貨的嗎?”

    她把東西全都塞給曹盼軍,“沒空。”

    這人,現(xiàn)在除了跟老鄉(xiāng)們打成一片,還有什么可取之處嗎?

    抬出去,埋了吧。

    曹盼軍傻了眼,“你這人這么沒有無產(chǎn)階級革命同胞的戰(zhàn)友情嗎?”

    看著又去忙活壓根不搭理自己的傅長纓,曹盼軍沒得辦法,“行吧,那你說你打算要多少跑路費?!?/br>
    傅長纓驀的回過頭去,有些尖銳的目光讓曹盼軍有些不好意思的轉(zhuǎn)過頭去,難道他還說錯了不成?

    幫忙,可不是要給跑路費嗎。

    “十塊錢。”

    原本以為傅長纓會說出“你以為我稀罕你那幾個臭錢”的男知青驚呆了,嗓子尖銳的猶如打鳴的公雞,“傅長纓你瘋了是吧?”

    十塊錢!

    怎么好意思要的出口。

    傅長纓呵呵一笑,“十塊錢都沒有,垃圾?!?/br>
    和曹盼軍交惡并不是計劃中的事情,不過她說出這話也不后悔。

    原本還以為長進(jìn)了些,結(jié)果現(xiàn)在還只耽于享樂,這不是垃圾是什么?

    高建設(shè)過來找人的時候就看到曹盼軍拄著拐杖氣呼呼的要走人。

    他連忙喊住,“我讓長纓幫忙帶點東西,老曹你等我下?!?/br>
    曹盼軍冷笑一聲,“想得挺美?!?/br>
    指望傅長纓給帶東西,做夢吧。

    曹盼軍等著看傅長纓眾叛親離,以至于看到她點頭收下高建設(shè)的錢票和小紙條時,他整個人傻了眼。

    離開這邊堆肥場,曹盼軍忍不住問了句,“你讓她幫你捎的啥?”

    “還能啥,書和煤油唄。”

    看書耗油,他聽說傅長纓要跟村長去縣里,就想著幫忙帶回來點。

    “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