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養(yǎng)妻日常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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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塵點頭,這回抬腳走到小姑娘前頭。 顏婧兒亦步亦趨跟著。 兩人先是經(jīng)過一座小橋,橋下是人工鑿成的河,河里養(yǎng)了些綠頭鴨嘎嘎嘎地叫。這么一看,倒確實挺溫順的。 走過橋后,便是來到一處怪石嶙峋的園子,這邊沒多少樹木,雜草倒是極其多,約莫有半人高。 顏婧兒探頭去尋,不知這里養(yǎng)著什么動物,正想問一問那邊的護衛(wèi)。然而下一刻,她身子就僵住了。 就在她的右手邊不遠處,假山上盤著一團東西。那東西外形青墨交織,上頭的花紋呈復雜的菱狀,表皮在陽光下還泛著光。 就在剛才,它身子還快速地滑動了下。 顏婧兒傻眼了。 這不就是蛇么? 她小時候也見過蛇的,但沒見過這么大的啊。 蛇這種東西! 她最怕了! 顏婧兒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腿軟得走不動路。顧景塵走出老遠才轉(zhuǎn)頭看她停在原地。 “怎么了?”他問。 顏婧兒顫顫巍巍指著假山的地方:“那是…是…蛇吧?” “嗯?!彼届o地應(yīng)了聲,問道:“你怕蛇?” 嗚嗚嗚嗚嗚…… 難道你不怕嗎! 那么大一個呢! 顏婧兒都快哭了,適才護衛(wèi)還說這邊的動物溫順呢,雖然也沒什么不對,但是…… 她不敢走路了,連走到顧景塵身邊的勇氣都沒有,畢竟過去就得經(jīng)過假山。雖然假山外頭有細密的鐵網(wǎng),但她就是怕啊。 “大大大人…”顏婧兒哆哆嗦嗦,帶著哭腔請求道:“你過來?!?/br> “嗯?”顧景塵像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要求,他挑了下眉。 “嗚嗚嗚…我不敢過去啊?!鳖佹簝貉a充道:“我走不動路了。” “……” 最后顏婧兒是被扶著出獸園的,來之前還精神抖擻,回去后仿佛丟了魂魄。 回到府上,整個人灰頭土臉,蔫蔫的。 顧荀詫異:“這是…怎么了?” “顧叔,”顏婧兒問:“你不是說獸園有許多有趣的動物嗎?” “難道沒有?” 顧荀一頭霧水,轉(zhuǎn)頭去看顧景塵,忍俊不禁道:“是大人說獸園頗是有趣?!?/br> 顧景塵:“……” 回到國子監(jiān)讀書,顏婧兒都還有些驚魂未定,這模樣看起來倒真像受罰過后剛休養(yǎng)痊愈似的。 褚琬繞著她轉(zhuǎn),抓心撓肺地問:“天吶,你哥哥是顧丞相你怎么不早說?” 顏婧兒稀奇她繞了半天,原來是想問這個,好笑道:“說這個做什么?” “說出來就沒人敢欺負你?。俊瘪溢溃骸澳憧疵蠒栽轮罢讨暫驮S慧姝的勢多囂張,現(xiàn)在她見了你估計都要繞道走?!?/br> “哦,對了。”褚琬道:“估計她也見不著你了。” “怎么了?” “聽說是生病了,又請假回家去了。她再這么請假下去,屆時一年后估計去不了東三堂,繼續(xù)留在西三堂她也沒臉,想必只能退學。” 顏婧兒可有可無地點頭,這些都跟她沒關(guān)系。 “你后來也被罰了?”她問。 褚琬擺手:“我罰得不重,就打了五板子,也不疼的?!?/br> “不過,”她憂愁得很:“就是得寫一篇告罪書,這個才讓我頭疼呢?!?/br> 告罪書顏婧兒也要寫,免不了的。兩人同是天涯淪落人,喪了片刻,就挽著手去飯?zhí)贸燥埩恕?/br> “你今早沒見姜鈺吧?”褚琬邊走邊低聲道:“她換號舍了,不在咱們院子?!?/br> 顏婧兒淡淡聽著。 “我倒是挺佩服她的,”褚琬說:“經(jīng)過這事,她就該躲起來緩幾天才是,但卻像沒事人似的繼續(xù)來國子監(jiān)讀書了。” “不說這個了。”顏婧兒問:“過幾日就考表章,你準備好了嗎?” “??!”褚琬愁眉苦臉道:“我這回估計又是乙等了,你呢?” “我在家里準備了些?!鳖佹簝赫f:“等吃完飯,我簡單跟你講一講要點吧?!?/br> “嗯嗯嗯嗯。”褚琬拼命點頭。 過了會,她又問:“顏婧兒,考完試就是端午了,端午有一日假,你要不要出來玩?” 顏婧兒想起顧景塵說端午搭棚看賽龍舟的事,說道:“我哥哥說在岸邊搭了棚子看賽龍舟,你想不想來?” 褚琬睜大眼睛,興奮地問:“我真的可以去?” 岸邊搭棚子的可只有達官貴人們才有這個待遇,像她們這種小官小戶之女,只能擠在人群中看呢。 顏婧兒點頭:“顧叔還準備了許多吃的。” “太好了。”褚琬高興得很:“那我能帶我meimei嗎?她今年九歲了,非得黏著我呢?!?/br> “自是可以的?!?/br> 五月初五是端午佳節(jié),上至朝廷,下至書院,基本在這一天都會休沐。連百姓們也放下手頭的農(nóng)活,騰出這么一天來過節(jié)。 端午節(jié)又稱女兒節(jié)和天中節(jié)。過節(jié)這日,家家戶戶門懸艾草、涂雄黃,以避毒蟲。少女們佩戴靈符、簪榴花,用來辟邪。同時,娘家人會接嫁出去的女兒歸寧。 總之,這一日格外熱鬧。 當然,最熱鬧的莫過于賽龍舟的娛樂活動。這項習俗沿襲至今,極其受王公貴族子弟們的喜歡,且參加比賽的大多都是未婚子弟們。 于是漸漸的,就演變成了官夫人們相看女婿最重要的日子。 每當那些年輕后生們裸著上身在河里劃龍舟,不僅可以直接觀看到本人的樣貌,還能窺其舉止氣度,甚至品性。 因此,官夫人們往往三三兩兩聚在一處互相點評,這家子弟不錯,那家子弟也杰出等等,反正就跟過年似的熱鬧。 今年,為了讓官夫人們更好的八卦,朝廷索性在岸邊分配位置,上京貴人們按著品級搭棚子觀賞。 當然,之所以今年辦得這般隆重,主要還是因為皇帝出行看龍舟賽,聽說連太皇太后也要來。這廂,禮部不敢敷衍怠慢,整日派人在岸邊巡視,哪邊站百姓,哪邊站護衛(wèi),哪邊是官府家眷都劃分得清清楚楚。 幸好褚琬被顏婧兒邀請過來,才得以坐了個視野極佳的位置,不至于跟著百姓們擠在最末端。 顧丞相官居一品,相府搭的棚子位置自然極佳,且旁邊相鄰的都是王孫公侯。 很巧的是,右邊居然與信國公府相鄰。 是以,當顏婧兒過來涼棚這邊時,居然看見段瀟暮就在隔壁。 段瀟暮見了她,似乎一點也不詫異,還吊兒郎當?shù)靥袅讼绿一ㄑ邸?/br> “小師妹?”他隔著幾步遠喝了盞茶,然后喊道:“你也來看龍舟賽?” “娘誒,”褚琬小聲道:“他怎么也在這?” 顏婧兒也很頭疼呢,段瀟暮這人乖張,不按常理出牌。 果然,段瀟暮放下茶盞走過來,護衛(wèi)們因知道他的身份,也沒攔著。 他徑直走到顏婧兒跟前,先是上下打量了眼,然后嘖了聲。道:“看不出啊?!?/br> “什么?” “小胳膊小腿的,居然還會打架?!?/br> “……” 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顏婧兒今天穿了最好看的衣裙,打扮得美美的,往那一坐分明就是個端莊溫柔的小淑女呢。 他居然過來說這茬! 顏婧兒沒接話頭,問道:“師兄有什么事?” “沒什么?”段瀟暮瞧見桌子上擺滿了零嘴吃食,都是些甜膩膩的東西,頗是嫌棄道:“小師妹怎么還愛吃這些?” 顏婧兒有點不懂,不吃這些吃什么,各家府上給女眷準備的不都是這些嗎? 段瀟暮說:“吃這些沒力氣打架?!?/br> “……” 這事還過不去了。 旁邊的棚子里也來了些女眷,皆悄悄地往這邊看。 這個段世子今天穿了一身寶藍錦袍,衣裳上的花紋在陽光下還能反光。就像個花枝招展的孔雀似的,昂著精致好看的腦袋到處走,惹眼得很。 顏婧兒羞赧,想打發(fā)他快點離開,說道:“龍舟賽快開始了,師兄還是先回吧。” 段瀟暮不以為意,他懶懶地瞧了眼江邊正在準備的人們,說道:“一會兒我要下去比賽,你押不押我?” ? 這還可以下賭注的? 褚琬小聲解釋道:“每年大家都會私下設(shè)莊,有時候夫人小姐們也下注討個樂?!?/br> “哦。”顏婧兒點頭。 “怎么樣?”段瀟暮問:“你押我,保準你賺?!?/br> “我沒銀錢?!鳖佹簝赫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