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覺得，修士的可能更大一些?！眶艘粽f。

    【為什么？】天道問。

    【幾千年沒人飛升過了。妖修有傳承記憶，才會知道飛升的時候有天火，但凡想飛升的妖修，都會避免造孽……】

    說到這兒，羲音想到自己，補充道：【我情況特殊，不算！玄門經(jīng)歷過兩次大災變，許多記載和資料都毀于一旦，人修不知道飛升的時候會有天火燒盡孽債?！?/br>
    【以飛升組織造下的孽債，幕后之人如果真的飛升，十有八九要被天火燒死。】天道說，【那個人被鬼車騙了！鬼車想要的是天火，所以故意騙他造孽，因為孽債是天火的燃料?！?/br>
    你一眼我一語地推論到這里，前方的姬佑川御使著飛劍開始降落。

    “到了？”羲音問。

    “還沒有，”姬佑川回答，“市內(nèi)有結界，御劍進去會觸動警報。”

    人口比較密集的城市都會設置結界，阻擋未申請或者未經(jīng)批準便御劍飛行的修士降落。管理權在當?shù)氐奶貏雨犑掷?，之前羲音他們從極北冰原返回龍安市的時候，雖然沒有申請航線，但是龍泉省本來就是姬佑川的地盤，所以直接就降落在龍泉總隊的后山。

    這次卻不行，姬佑川既然懷疑調(diào)查局有內(nèi)鬼，就不會打草驚蛇。

    他在首山市郊區(qū)一條荒蕪的省道降落，落地后立刻招手從儲物法寶里拿出一輛車。不是他常開的吉普，而是一輛低調(diào)不顯眼的黑色轎車。

    車上，羲音把自己和天道的一通分析告訴姬佑川。他一言不發(fā)地聽完，說道：“如果鬼車和飛升組織有關，那它當年殺老頭的原因，我大概可以猜到。”

    姬佑川口中的老頭衣河岳死在十七年前，根據(jù)調(diào)查，飛升組織在那時候已經(jīng)存在了。

    “因為你師父發(fā)現(xiàn)了和鬼車合作的人是誰？”

    “對，”汽車飛速在寂靜無人的省道上行駛，車前燈的余光落在姬佑川的臉上，映照出他沉肅的表情，他一字一頓道，“那個人一定位高權重。”

    衣河岳是和光派的元嬰境長老，無論修為還是地位在玄門都是數(shù)得上號的。如果飛升組織幕后黑手只是無名小卒，他大可以振臂一呼，號召玄門圍剿對方。

    可他卻受了重傷，不僅修為倒退，甚至隱姓埋名，四處躲藏，不敢和師門聯(lián)系。

    只有一個解釋：那人修為和地位都遠高于衣河岳，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jù)，衣河岳冒然指正，很可能被倒打一耙。

    這樣一來，嫌疑人的范圍縮小到一只手就可以數(shù)出來。

    “姬佑川，”羲音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你師父當年如果是在躲避追殺，他為什么要養(yǎng)你？”

    一個自身難保的人，即使巧合撿到個孩子，也應該送去福利院，怎么會帶在身邊，徒增風險？

    “所以我才懷疑，老頭受傷和我有關。我這具身體，說實話，修煉資質(zhì)好到是個人都眼饞……可能鬼車殘魂當初想奪舍我呢？”

    羲音搖搖頭，“妖修殘魂寄身有條件的，鬼車是火屬性的妖，就算寄身也會寄身在火靈根修士……玄門元嬰境修士有單火靈根嗎？”

    “有，”姬佑川神色不明，“火家老祖，調(diào)查局長老會成員，火陽冰。”

    羲音知道姬佑川和火家關系很好，但是有些話她憋不住，不得不說。

    “單靈根修士如果短時間之內(nèi)修為飛漲，就會引發(fā)靈力暴走……銀梭魚這種東西只對筑基以下有用，如果是元嬰境的火靈根修士……用純陰體質(zhì)或者單水靈根、單冰靈根的爐鼎定期發(fā)泄，才能維持體內(nèi)五行平衡?！?/br>
    攫取火靈力修煉，需要使用體質(zhì)特殊的爐鼎……這一切似乎都指向火陽冰。

    沉默的氣氛在車內(nèi)蔓延，好半天，姬佑川才低低開口，“找到證據(jù)再說。”

    “嗯，”羲音將話題轉(zhuǎn)移回自己最初的問題上，“姬佑川，你想沒想過，衣河岳收養(yǎng)了你，為什么你姓姬？”

    “小時候我問過他，他說我襁褓里有一封信，信上說我姓姬?！?/br>
    “你看過信嗎？”

    “沒看過?！?/br>
    羲音感覺這和有些家長騙孩子說你是從垃圾堆里撿回來是一個性質(zhì)。

    “其實第一次聽到你說起衣河岳的名字的時候，我有一個猜測?！濒艘舻牟聹y一向天馬行空，因此她很少說出來。但是現(xiàn)在她覺得這個猜測很可能是對的。

    姬佑川開著車，沒有說話，只是發(fā)出一聲上挑的“嗯”。在這靜默的夜色中，這一聲鼻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溫柔。

    “軒轅黃帝姓姬，軒轅氏后人分十四姓，其中就有衣和任?！濒艘粽f，“衣這個姓，可不多見，更別說你身邊還有個任谷冬?！?/br>
    姬佑川失笑，“你懷疑我是軒轅黃帝的后人？”

    “不是，”羲音說，“我懷疑你是周王室的后人?！?/br>
    周武王姬發(fā)滅商建周，傳說中周王室手中有十四支暗衛(wèi)，分別是姬、酉、祁、己、滕、葴、任、荀、僖、姞、儇、衣，各個都是武力高強的修士。

    十四支暗衛(wèi)只效忠于周王室正統(tǒng)，周朝破滅之后，這十四支暗衛(wèi)也不知所蹤。

    姬佑川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他沉默半天，似乎在思考這個推測的可能性。

    等到前方出現(xiàn)高速公路的引橋，姬佑川才低低開口，“所以當年鬼車要殺我，報自己被我祖先斬了一顆頭的仇，老頭為了救我受傷，然后帶著我亡命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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