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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命地扇動翅膀,用盡畢生的力氣逃跑,高速飛行讓她的翅膀根酸痛得難以負荷。然而,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 在她心底蔓延的絕望中,巨鳥輕而易舉地追上它,鋒銳的爪子抓住她的翅膀,劇烈的疼痛中,兩根翅膀從她背上撕裂。 她向下墜落,看見那巨鳥的眼神,紅色的眼睛中盡是惡意和戲耍,就像她當年看那些徒勞掙扎逃跑的女孩子。 然后,她變成了那只巨鳥,在枝頭休息時被一只體型巨大、像獅子一樣的怪獸捉住、撕碎、吞食;她變成了獅子怪獸,又被一條巨蟒纏住,活生生地感受擠壓致死的痛苦…… 她在幻覺中一次次感受到何謂絕望,食物鏈三個字在這一刻暴露出殘酷而猙獰的內(nèi)涵。 半夢半醒中,她聽到那個可怕的女孩子的聲音,“我還以為你膽子多大呢,這就嚇到啦?等著吧,這才哪到哪。” 她錯了……她不該招惹那個妖女……不,她不該把自己當成獵人,去傷害別的女孩子……在這殘酷的世道,每個人都是獵物,沒人可以永遠做獵人。 如果有來世,她再也不作惡了…… 同樣的經(jīng)歷,另外三個人也在經(jīng)歷著。 囚車后車廂里,四個人丑態(tài)畢露,膽子最小的大河已經(jīng)失禁,癱在臟污的椅子上無力地抽搐。 川子接替大河開始鬼吼鬼叫,整個人身子扭曲成詭異的弧度,全身力量都壓在吊在欄桿上的手銬上,皮rou磨得鮮血淋漓,手腕因為過度用力而脫臼。 司機也不知道經(jīng)歷了什么,用力地抓撓著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將自己的身體抓出一道道血痕。 三個終于修好了輪胎的警察再度上車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囚車中的人販似乎陷入了醒不來的夢魘,不停地自虐、抽搐。他們急忙將事情上報,得到指示后以最快速度開車前往雙鳳市精神病院。 沒人看到,就在剛才停車的路邊站著個一身白衣的姑娘,看著車離去的方向,露出詭秘的微笑。 【我以為你會直接殺了他們?!刻斓勒f。 羲音搖著頭嘖嘖幾聲,【死亡對他們來說是解脫,我才不會讓他們解脫呢?!?/br> 【你到底讓他們看到了什么?】 羲音勾起唇角,【沒什么啊,就是一些我小時候經(jīng)歷過的風景。】 天道不信,但也沒說什么。 天黑之前,羲音回到了鳳塘村的便宜民宿。老板夫妻倆以為她在房間睡覺,并沒有察覺到她下午其實不在房間里。 老板下午去找了村委會,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村長。村長緊急通知晚上所有人都待在房間里不要出門。 說到底,提過那名字的是羲音和老板娘,其他人只要不出門,就很安全。 吃過晚飯之后,時間就像裝上了滑輪,感覺前一刻還在看著天邊的火燒云下飯吃,下一刻便是星垂平野。 隨著入夜,老板夫妻二人精神明顯緊張了起來。老板反復跟羲音確認她說的比木倉跟更厲害的東西有沒有帶在身上。 羲音煩不勝煩,捏著蒼白纖細的小拳頭惡狠狠道:“再煩我就把你們打暈。” 被她這么一威脅,夫妻倆人反而安定下來。羲音不禁感嘆,人類骨子里都有抖M屬性。 入夜之后,村子里徹底安靜下來,有了村委會的警告,村民們也不串門了,天一黑就關(guān)門窩在家里。 房間頂上罩著報紙的白熾燈灑下暖黃的光,夫妻倆緊緊依偎著坐在單人沙發(fā)上,面前的桌子上擺了一個財神像,一個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的小金佛掛墜,還有一本印刷體的佛經(jīng)。都不是什么正經(jīng)開過光的東西,起個聊勝于無的安慰作用。 另一邊的雙人沙發(fā)被羲音一個人占據(jù),雙手捧著手機,手機里不時傳出的聲音劃破死寂而粘稠的氣氛。 “First blood!Double kill!Triple kill!……Victory!” 每響一聲,夫妻倆就要跟著抖一下,只覺得這個小警察玩?zhèn)€游戲也是殺氣騰騰的。 突然,遠處幽幽傳來嬰兒的啼哭聲,羲音眼睛緊盯著屏幕,心不在焉地說:“來了?!?/br> “啊?”老板聽見她的話,愣愣地問,“什么來了?” 羲音沒回答,過了幾秒,老板也聽到了嬰兒啼哭聲。 那聲音忽遠忽近,從四面八方響起,沿著無邊夜色幽幽攀爬,村子里的狗瘋狂地叫起來。 他臉色瞬間失去血色,冷汗從頭頂冒出,耳朵嗡嗡作響,多年前月色下那張被血染紅的嘴似乎又出現(xiàn)在眼前。他感覺到妻子靠著他的身子在發(fā)抖。 正在這時,羲音手機中傳出一句女聲,劃破這令人窒息的凝重,“Defeat!” “靠!”羲音殺氣騰騰地坐起來,開語音激情輸出,“手不用就捐了,臉滾屏幕也沒這么爛的,就這技術(shù)打什么游戲,玩掃雷也走不到第二步,弱雞!” 清甜軟糯的嗓音完全蓋過了幽幽的哭聲,老板覺得自己瞬間被人從陰曹地府拉回人間。 看著小姑娘激情噴人的樣子,像是絲毫不在意那逐漸接近的嬰兒啼哭。這一瞬間老板奇異地領(lǐng)會到了羲音的想法。 什么送子娘娘,什么鬼娃,在她心里都比不上一盤游戲重要。 一開始老板覺得這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沒見識過那東西的可怕,所以才無所畏懼。轉(zhuǎn)念想到剛才他還沒聽到哭聲,小姑娘就淡定地點出“來了”,又覺得她似乎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