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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 先前舒華載著羲音趕路的時候,一次都沒有踩中過陷阱,有些羲音沒看出問題的地方它也會特意避開。它說自己懂陣法,羲音是相信的。 拎著舒華的長耳朵,羲音輕飄飄躍起,踏雪無痕,幾個起落就來到陣法邊緣。 規(guī)模越大的陣法,能量波動也就越明顯,羲音能察覺到面前整座山頭都被陣法籠罩,卻看不出是什么陣法。 寒風(fēng)凜冽,鵝毛大的雪花被風(fēng)裹挾著拍打在羲音裸1露的小臂和小腿上,她全身上下只穿著一條單薄的春裝白色連衣裙。 “你、你冷、冷嗎?”舒華感覺拎著自己耳朵的手比冰雪還冷,牙齒打著顫問道。 羲音沒有回答它的問題,將它拎到眼前,問:“能看出是什么陣嗎?” “套、套了隱、隱匿陣,得、得進去才、才知道。”舒華回答。 陣法擺在地上一般都是有痕跡的,高明的陣法師會嵌套一層隱匿陣,來掩蓋陣法本身的痕跡。 聞言,羲音點點頭,將手里的訛獸往前一丟。 舒華被凍得渾身發(fā)僵,又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臉朝地一頭扎進齊膝深的積雪里。 “我次奧你大爺?shù)?,你個……”舒華埋在雪里破口大罵,聲音被積雪覆蓋,顯得沉悶而模糊。 它看出了這個陣法是迷陣,迷陣有個特色,它每時每刻都在變化,除非同時入陣,否則哪怕從同一個地方先后進入陣法,也會出現(xiàn)在不同的方位。 同行這么久,它也看出羲音生性警惕,料定她會先讓自己入陣來探路,這樣它就有希望擺脫魔爪。 它也的確得償所愿,但它沒想到這位祖宗一點都不念自己伺候了一路的情面,竟然把它直接這么扔進陣里,一時熱血上頭,激情開罵。 然而第二句還沒罵完,它就被人拎著耳朵提了起來,舒華一口老血梗在喉頭,驚愕的眼神對上一張蒼□□致、沒有表情的臉,出口的下半句國罵頓時轉(zhuǎn)了個彎。 “你個閉月羞花沉魚落雁蕙質(zhì)蘭心的大美人。” 這TM不是迷陣嗎?為什么這位祖宗還是陰魂不散??! 羲音晚舒華一步入陣,沒聽到舒華前半段話,見它突然開始拍馬屁,眉毛一豎,“你心虛什么?” “沒、沒有?!笔嫒A小聲囁喏,“我、我就是想說,這里是個迷……” 最后一個陣字還沒出口,它突然愣住。 迷陣消失了! 前方哪里是山峰,明明一條深不見底的地縫。 地縫寬約十米,距離羲音站立的位置不到一米。迷陣只是個幌子,只是為了掩蓋這道地縫的存在。 此刻迷陣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消失,地縫才顯露在眼前。 舒華驚出一身冷汗。要是羲音剛才丟它的力氣大一點,它就直接自由落體了。雖然摔不死,但誰知道下面有什么東西? 正這么想著,耳中聽到一聲羊叫。 山羊是生活在高海拔地區(qū)的動物,他們?nèi)缃裆硖幧巾敚犚娧蚪兴坪醪⒉黄婀帧?/br> 可這里是調(diào)查局新人大比的賽場,投放了許多妖魔,如果是普通山羊,早就被吃得一干二凈。 難道是羊妖? 正想著,地縫中竄出一只一人高的山羊,頭頂聳立著四根尖銳粗1長的角。 它輕巧地落在雪地上,看到一人一訛獸,口吐人言,“我說是誰破了我的迷陣,原來是一只假嬰境的訛獸啊?!?/br> 舒華心中咆哮: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破陣的?!我身后那么大一個人你看不見嗎?! 內(nèi)心想要吐槽的內(nèi)容太多,最終脫口而出的只有一句,“那么陡峭的懸崖你怎么爬上來的啊啊啊啊啊——” 最后幾聲驚叫不是因為心情激動,而是因為它又被羲音丟出去了。好在有了經(jīng)驗,它落地之前化作人形,才沒有埋進雪里。只是一腳踩下去,膝蓋以下全是雪,凍得它打了個哆嗦。 “元嬰境的土螻……你是妖盟的?”羲音開了口,對面那只長得像山羊的妖獸才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昆侖之丘,有獸焉,其狀如羊而四角,名曰土螻,是食人。(注) “哼,筑基境的小嘍啰也敢在本座面前開口?!蓖料N冷哼一聲,張開嘴發(fā)出一聲咆哮,雖說只是一聲毫無氣勢的“咩”,但是海嘯一般的威壓隨著它的聲音向羲音壓過來。 舒華畢竟只是假嬰境,而且修為提升過快,境界不大穩(wěn),被真正元嬰境的威壓掃過,整個人毫無抵抗之力地匍匐在地,在積雪上壓出一個人形的坑。 可它心里不僅不害怕,甚至生出一點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優(yōu)越感。 呵,這只愚蠢又狂妄的土螻死定了。 “元嬰境的小嘍啰,也敢在我面前開口?!濒艘粼挿钸€,上前一步,張嘴發(fā)出一聲龍吟。 土螻咆哮到一半突然啞了,腿一軟跪倒在地,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妖……妖神?” 羲音腳下一動,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土螻背上,一拳轟在四只角之間的位置,將土螻的頭砸進雪里。 “說,雪素貞在哪?” 雪素貞這個名字……說來慚愧,是羲音給小雪豹起的。 小雪豹剛生下來的時候和別的雪豹不一樣,身上一片白,沒有斑點,被族內(nèi)其它幼崽排斥。 雪豹族長知道羲音喜歡白色,就帶著小雪豹來見羲音,想著要是羲音愿意把小雪豹留在身邊,哪怕在龍神殿當個裝飾物,自家崽子也算有了個大靠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