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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地扯出一個寬慰的笑來,可是臉上的肌rou已經(jīng)開始發(fā)僵,使得這個笑容扭曲又可笑。 霍凝光笑不出來,他知道李副隊的意思,他想說他老了,用他的命換自己的命,不虧。 可……不是這么算的,不應(yīng)該這么算……沒有誰的命比誰高貴…… 誰能來救救李副隊……他什么都愿意付出…… 霍凝光猛地回頭,看向剛剛落地的羲音,踉蹌著爬起來,沒跑兩步,便又腿軟撲倒在地,他索性沒有再站起來,膝行到羲音面前,雙手捧著自己的本命劍高高舉起。 “求前輩救救李副隊長,只要您愿意救他,讓我做什么都行?!?/br> “小霍,你別……”另一個人想讓他別為難救命恩人,但是看到奄奄一息的李副隊長,最終什么都說不出口。 羲音垂眸看著他手中的劍,微微挑眉,“本命劍,你是劍修?” 劍修的本命劍與一般法寶不同。劍修一生只修一劍,本命劍之于劍修,如同逆鱗之于龍。 “是,”霍凝光咬牙,“這是我身上最珍貴的東西,求前輩……” “我要你的本命劍干嘛?”羲音打斷他,“你既然是劍修,就不應(yīng)該這么軟骨頭?!?/br> 真正的劍修,即便面對強敵,也會毅然決然地亮劍,哪怕只能出一劍,這一劍也能驚艷天地。 霍凝光身子一震,握劍的手不自覺攥緊,本命劍自覺收斂鋒芒,沒有割傷他的手,但是冰冷堅硬的劍身卻硌得他的手生疼。 羲音沒心情在意一個小修士在走火入魔邊緣反復(fù)橫跳的心態(tài),繞過他走到李副隊身邊,掃了一眼,在心里哀嚎。 【我的兩萬點功勛值就這么沒了嗎?】 【什么時候變成兩萬了?明明說好的兩千!】天道在識海里跳腳。 再次試圖抬價卻慘遭失敗,羲音撇撇嘴,【那要是我把他救活了,是不是得漲價?】 龍妹兒雖然討厭修仙者,但是她佩服劍修,嗯,就醬紫。 上榜到現(xiàn)在數(shù)據(jù)幾乎不漲,一定是因為文名太丑了,想改一個名字,小可愛有沒有什么想法和建議? 第17章 【尸毒入心,神仙也難救,你能干什么?】 【仙女的事情你少管?!眶艘袅?xí)慣性杠了一句,便不再理會天道。 地上的李副隊長顯然已經(jīng)神志不清,馬上就要尸化。幾個幸存修士輪流向他后心注入靈力,護(hù)住他的心脈。然而此舉也只是杯水車薪罷了。 李副隊長整張臉扭曲,用盡全身力氣,不停地用氣聲重復(fù)一個字—— 走。 之前腦電波和羲音重合的那位女修低聲說:“李副隊想讓我們趕緊離開這里?!彼痤^,看向羲音,“前輩,這里還有一只不化骨,我們是否先離開……” “它已經(jīng)離開了?!濒艘衾渲槾驍嗨?,又指了指李副隊長,“他還有救嗎?” 為了和自己本人區(qū)分開,她現(xiàn)在拗的是高冷人設(shè),因此說話時語氣刻意端著嗓子,居高臨下地睥睨眾人,像高高在上、不染凡塵的神。 眾人聽到不化骨跑出去了,先是一驚,正想問什么,卻聽到羲音的問題,頓時沉默下來。 替李副隊注入靈力的中年修士嘆了口氣,“除非有碧蘿護(hù)心蓮……只是,這種傳說中的靈草,已經(jīng)近百年沒現(xiàn)世了。” 言下之意是沒救了。 悲傷的氣氛在眾人之間蔓延,霍凝光體內(nèi)靈力亂竄,隱隱有走火入魔的跡象。只是現(xiàn)在沒人有空關(guān)注他。 碧蘿護(hù)心蓮? 羲音不通藥理,人類修士給靈藥起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她總也對不上號,又不想暴露自己無知,損壞高人形象,于是在識海內(nèi)問天道。 【碧蘿護(hù)心蓮長什么樣子?】 天道化身的金團(tuán)子拉長、變形,金色的煙霧凝結(jié)出一株長著五瓣花的野草似的植物,【長這樣。】 羲音在自己內(nèi)府一堆雜七雜八堆在一起的東西里翻了半天,挑出幾株長相相似的,讓天道幫忙分辨,【哪個?】 幾株草藥除了顏色,外形十分相似,只是保養(yǎng)不當(dāng),看起來有些蔫吧,像是菜市場被人挑剩下的爛菜葉子。 天道驚叫出聲,【你哪來這么多天材地寶?!】 【摘的?!眶艘糨p描淡寫地回了一句。 一萬年前,在她出生的地方,這些所謂的天材地寶不過隨處可見的野草。她幼年體弱,打不過其它妖獸,十天半個月吃不到rou,只能委屈自己當(dāng)個食草動物。 她內(nèi)府中儲存了許多不知從哪里隨手薅的靈草,好吃的拿來填肚子,難吃的也舍不得扔,丟在一邊,防備著哪天又鬧饑荒。 幸運的是,碧蘿護(hù)心蓮恰好就是其中最難吃的那一檔。天道指出來的那株草讓羲音過去這么多年依然印象深刻:長得好看,名字也這么好聽,實際上吃起來又苦又澀,還帶著腥味兒。 但就是這么一株羲音不到餓死絕對不吃的草,此刻在她眼里金光閃閃。 【他們說這碧蘿護(hù)心蓮可是失傳已久的寶貝,道道,估個價兒?】 【不是說好救一個筑基兩千嗎?!為什么靈草要算另外的價錢?】 【連姬佑川都知道出任務(wù)用的東西要報銷,你不會連姬佑川都不如吧?】 自從得知姬佑川坑了自己一把,他在羲音的心里就已經(jīng)成了道德低谷的范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