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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己從未想過,蘭十五他,是否真的喜歡自己呢?嫁給自己,又有幾分心甘情愿,幾分時局所迫呢? 氣氛不知不覺又冷了下來,兩人面對面坐在桌邊,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半晌,君韶沒話找話,看了眼窗外,站起來去把窗關上了。 “天色不早了,也該歇息了。” 她倒沒多想什么,只是單純說一下,可眼角余光一掃,便見蘭十五身子猛然僵住,連頭發(fā)絲都流露出緊張與慌亂。 君韶按著窗框的手便遲遲沒拿起來。 看十五的模樣,似乎把自己的意思想到了其他方向。 君韶不受控制地臉熱了片刻,隨即卻又冷了下來。 明明窗口沒有風吹進來,她卻總覺得渾身泛著涼意。 那為何,把自己的話想到了其他方面之后,十五他,會這般緊張無措呢? 他……不愿意嗎? 君韶心尖上有些泛酸。 即便事先有想過十五可能沒那么喜歡她,真到了令對方覺得抗拒的時候,她也還是有些傷心的。 不,其實十分傷心。 不過她君韶也不是強迫美人的下流胚,即便美人已成為了自己的夫郎。 在她看來,那種事應當妻夫二人心意相通,水到渠成,順其自然,方能體會其中樂趣。 而現(xiàn)在……她雖有幾分喜愛蘭十五,其實更多的卻是對于自己夫郎的特殊照顧,真要現(xiàn)在就與他坦誠相待,也會有些不適。 更別提,十五他似乎,更為不適。 君韶心中打定主意,便干脆轉身開口:“今晚本王睡軟榻?!?/br> 剛剛聽到君韶說該歇息時,蘭十五心中第一時間便被羞赧和喜悅填滿。 可沒喜多久,他便被為難與糾結淹沒。 安王殿下娶自己時,自己的身份是蘭府二公子。 可實際只是個玩物的自己,跟真正的大家公子有著天壤之別。 大家公子不會從通人事起便被教著如何取悅女人,如何叫她們?yōu)樽约荷窕觐嵉埂?/br> 他蘭十五作為蘭府那批玩物中最為優(yōu)秀的,自然什么功課都已做到了極致,包括房中秘術。 可是,新婚夜便把這些本事拿出來,一定會把安王殿下嚇到的吧! 自己仍是清白身,甚至與女子話都未說過幾句,蘭府教導他們也是請了外頭的清倌來。 但他若把本事拿出來,安王殿下就是再溫柔體貼,也會懷疑他的吧? 但是,在房中,不做那些東西,他又該怎么做呢? 那個清倌,并沒有教過他們,嫁到清白人家該怎么辦吶? 蘭十五陷入難以抑制的自我斗爭之中,遲遲想不出來自己到底應該如何。 可這時,他卻聽君韶沒什么情緒地說了句:“今晚本王睡軟榻。” 蘭十五腦中那些糾纏不清的念頭頓時都清了個干凈。 他只覺一盆冰水從頭澆下,澆了他個通體透涼。 殿下她,是不是嫌我…… 于是一個情急,他便站起來,走到君韶身邊去,擼起袖子將自己白皙細嫩的手臂露出來,急聲說道:“殿下,我干干凈凈,這是我的守宮砂!” 所以,不要嫌我臟,我的身心,從始至終都屬于你啊,殿下! 君韶愣了一下,順著他的話低頭看去。 白玉般細膩的肌膚上,圓潤地點著一點朱砂,白的似雪,紅的似霞,美得動人心魄。 可是,他為什么突然這般說? 自己沒說過什么懷疑他的話吧? 君韶不太理解,但也先順著他:“嗯,本王看見了?!?/br> 之后便見蘭十五目光顫了一下,垂下了眼簾,聲音也帶上了幾分低落:“那……那便歇息吧?!?/br> “殿下今日辛苦,還是我來睡軟榻吧。” 說著,他轉身去找被褥。 將較為厚實的一床抱到婚床上之后,他才抱著薄的那床往窗邊軟榻而去。 君韶滿頭霧水,卻也知道不能叫新婚夫郎去睡軟榻。 她一把拉住十五,把他懷里的被子搶過來。 “你也不怕著涼!” “行了,這床不小,都睡床吧?!?/br> “別怕……本王不會做什么的?!?/br> 蘭十五一愣。 什么叫別怕不會做什么?殿下她,莫非是以為,自己不愿意與她同寢? 她怎么會這么想! 他張了張口,正要辯解,門口那邊卻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 “殿下,正君,奴有事稟報。” 君韶看了眼蘭十五。 蘭十五也看著他。 半晌,君韶指指門口。 蘭十五輕輕點頭。 于是君韶開口:“進來說?!?/br> 那邊門應聲而開,進來的是冬平。 “發(fā)生什么事了?”君韶知道,若不是發(fā)生了不小的事情,冬平絕不會在洞房花燭夜來打擾自己。 果真,冬平面色嚴肅:“先前偏門那邊有一名妙齡男子敲門,說要找正君?!?/br> 她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門人本來不愿搭理,可那男子信誓旦旦說自己是正君的弟弟,還講了許多有關正君之事?!?/br> 君韶下意識看了蘭十五一眼。 而蘭十五神色間變得焦急起來,沒忍住問了句:“他人呢?有沒有問他叫什么名字?” 冬平繼續(xù)匯報:“門人見他態(tài)度間頗為自信,但又不解正君之弟為何鬼鬼祟祟出現(xiàn)在王府側面,也有些不敢確定,便叫他先行回去,明日再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