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高興了？”江圣卓幫她撥了撥額前的碎發(fā)，看著她雙眼放光地盯著天空，笑著牽著她繼續(xù)走。

    喬樂曦笑嘻嘻地點(diǎn)頭。

    江圣卓曾經(jīng)跟別人說，喬樂曦的脾氣特別對他的路，雖然壞了點(diǎn)，但來得快去得也快，從來不記仇，這點(diǎn)就算是他也望塵莫及，不像有些女孩子，一生起氣來沒完沒了，怕是哄到最后再好的耐心也磨沒了。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毫無預(yù)兆地飄然而至，路上的行人都是驚喜萬分，還有小孩子在尖叫歡呼。

    一個(gè)兩三歲的小姑娘指著雪花“咿咿呀呀”地叫，滿臉都是新奇，抓著爸爸的褲腿奶聲奶氣地說：“爸爸抱抱……爸爸抱抱……”

    年輕的父親笑著彎腰抱起她，邊走邊逗，父女倆的笑聲傳出去很遠(yuǎn)。

    喬樂曦看了半天，靈動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停住，搖著江圣卓的胳膊有樣學(xué)樣：“江蝴蝶，你背我……”

    江圣卓把臉轉(zhuǎn)到一邊不斷地抖動雙肩：“這下好了，不是兄妹，改父女了?！?/br>
    喬樂曦的心情因?yàn)檫@場突如其來的大雪變得格外歡快，揪著江圣卓不放，使勁地?fù)u：“哎呀，你背背我吧，就一會兒！”

    “背你？”江圣卓故作一臉嫌棄地從上到下打量著她，“你最近胖了不少吧？”

    喬樂曦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咆哮著：“沒有！”

    江圣卓笑著要去摸她的胸，一臉的不正經(jīng)：“是嗎？那我摸摸?！?/br>
    喬樂曦一把推開他的手：“你怎么那么流氓？”

    他本就是逗她，看她皺眉咬唇的樣子就想笑，手指轉(zhuǎn)了個(gè)方向去捏她的臉，然后轉(zhuǎn)過身彎下腰：“上來吧?！?/br>
    喬樂曦立刻喜笑顏開地跳上去，趴在他背上指揮著，不是“駕”，就是“吁”。

    雪下得越來越大，兩個(gè)人卻依舊在街頭慢悠悠地晃著。

    “我記得小的時(shí)候，你一不高興了就讓我背著你滿大院地轉(zhuǎn)悠，我可真是給你當(dāng)牛做馬了?！?/br>
    喬樂曦趴在他寬闊溫暖的背上，拿臉蹭蹭他，勾著唇無聲地笑個(gè)不停。

    雖然江圣卓看不到她的表情，卻感受得到她的依賴：“現(xiàn)在能給我說說，今天為什么不高興了嗎？”

    喬樂曦?fù)е牟弊?，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記得我們小的時(shí)候，整天盼望著自己快點(diǎn)長大，以為長大了就可以去做小孩子不可以做的事情，可為什么長大后，我們不只不能做更多的事情，甚至連小孩子可以做的事情，我們都不能做了呢？我們?yōu)槭裁磿髦婢呶肥孜肺?、瞻前顧后？為什么我們心里明明說的是媽的，嘴上卻還是笑著說好的呢？”

    江圣卓往上托了托她，清冽的聲音中帶著笑意，他們倆難得討論這么正經(jīng)的話題：“怎么了，突然對人生有那么多感悟？”

    喬樂曦盯著江圣卓的頭頂，實(shí)在忍不住了伸手去揪他干凈清爽的頭發(fā)：“我今天改了一天的圖紙，可怎么都不給通過，說是成本太高，尺寸改了又改，再改下去肯定會出事故。其實(shí)，整個(gè)環(huán)境都是這樣，只是這么多年了，我還是不習(xí)慣?！?/br>
    江圣卓停下來把她放下來，雙手摟著她的腰把她勾進(jìn)懷里：“工作干得不開心??？”

    喬樂曦噘著嘴點(diǎn)點(diǎn)頭，有些沮喪。

    江圣卓挑眉一笑：“我倒是有個(gè)好辦法?！?/br>
    “什么呀？”

    “辭職回家我養(yǎng)你啊。下回誰再讓你改，你就把圖紙扔他臉上去，告訴他，姑奶奶我不干了！我回家讓我老公養(yǎng)我去！”江圣卓眉飛色舞地邊說邊手舞足蹈地比畫。

    喬樂曦被他逗笑：“誰要你養(yǎng)??？”

    兩個(gè)人還在打鬧，江圣卓忽然按住她，拿出手機(jī)看了一下：“我媽。”

    喬樂曦立刻老實(shí)了，趴在他旁邊聽。

    “母親大人，您有什么吩咐？”江圣卓剛聽了會兒就打斷，“您也別費(fèi)心了，您已經(jīng)有兒媳婦了……這不剛有您就打電話來了，不然怎么說我們母子連心呢……不是那些女人……是誰？您想見??？那行，我改天帶她回去給您看看，您一準(zhǔn)兒滿意……這么著急啊，那我這周末就帶她回去……好嘞，您隨便做，她就是頭豬什么都吃……那您明天就去逛個(gè)街買幾件漂亮衣服，去做做頭發(fā)美美容，漂漂亮亮地等著見您未來的兒媳婦兒……那就先這樣吧，母親大人，拜拜。”

    江圣卓掛了電話摟過喬樂曦：“周末跟我回家吧？”

    喬樂曦皺起眉頭：“不去?！?/br>
    “為什么不去，我爺爺、我奶奶、我爸、我媽，你不都認(rèn)識？”

    喬樂曦猛搖頭：“那不一樣！”

    江圣卓正打算說服她，忽然笑了，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答應(yīng)！”

    喬樂曦極其不屑地切了一聲：“好啊，我等著?！?/br>
    眼看著地上的積雪越來越厚，兩個(gè)人便打算回去，好在這個(gè)地方離江圣卓住的地方不遠(yuǎn)，到家的時(shí)候，兩個(gè)人頭發(fā)上身上都是雪。

    江圣卓把毛巾遞給她推她到浴室門口：“抓緊洗個(gè)熱水澡，不然要感冒了?！?/br>
    喬樂曦隨手接過來，看著江圣卓進(jìn)了臥室換衣服，悄悄地跟上去。

    江圣卓剛把襯衣脫下來，喬樂曦就跳過去把雙手貼在他的后背上，大叫一聲：“接我一記寒冰掌！”

    可能是她的手太冰了，江圣卓背對著她半天沒反應(yīng)，喬樂曦以為他生氣了，心虛著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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