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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哲邊說,邊想推開幾個礙事的盒子,剛剛伸手,楚少揚突然坐直,長臂一伸,從蘇哲面前的一個盒子上拿走了什么。 蘇哲干脆把水杯直接放在有明顯大牌logo的盒子上,問道:“什么東西?” 楚少揚重新窩回沙發(fā)里,低著頭,修長指節(jié)的手指捏著一根紅繩,上面還有兩顆小小的銀珠。 楚少揚低著頭捏著銀珠,靜默了好一會兒才說話:“夏雪走了?!?/br> 蘇哲看這一周以來楚少揚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猜到了這倆人是出問題了。他靠回沙發(fā),看著楚少揚說:“夏雪怎么說的?” “她說……要分手。”楚少揚說的時候,帶著艱難和困惑。 “嗯,不奇怪?!?/br> “你也覺得夏雪應(yīng)該走?”楚少揚疑惑地抬起頭。 “不然呢?我跟你說過吧,讓你自己想清楚,不要到時候后悔?!?/br> “可是她不是很愛我嗎?” 蘇哲看著楚少揚,頭疼地捏捏眉心,耐著性子說道:“所以呢?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說句公道話,就你平時對夏雪那態(tài)度,她能堅持兩年已經(jīng)不錯了?!?/br> 楚少揚沒說話,眉頭微皺,眼神放空,仿佛在回憶這兩年他和夏雪相處的過程。 蘇哲接著說:“別的不說,你看看你這房間,你說家里不喜歡請保姆,所以都是夏雪給你收拾。每次我來,家里都干干凈凈的。夏雪這才走幾天,你這房子就成這樣了。夏雪自己還要辛苦訓(xùn)練,我都不問你心不心疼夏雪,就想問下,你以前感謝過她嗎?” “我沒讓她收拾……”楚少揚試圖分辨。 “所以你覺得夏雪為你做的所有的事,都是她自己一廂情愿,跟你沒關(guān)系,是嗎?”蘇哲覺得自己真是好脾氣,能跟這么個混蛋平心靜氣地討論這個問題。 蘇哲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那她要走,也應(yīng)該跟你沒關(guān)系,不是嗎?” 楚少揚一下子語塞,臉色微微陰沉。 “還有林曉曉的事,她一直喜歡你,你不會不知道吧?” 楚少揚這次答得很快:“我不喜歡她?!?/br> “你不喜歡她,可是你一直允許她在你身邊轉(zhuǎn)。不說那些緋聞,有好幾次夏雪在場,林曉曉粘著你,你也不拒絕。說實話,我都看不出來你對林曉曉和對夏雪到底誰更好一點?!?/br> 楚少揚眉頭越皺越深,似乎想分辨,但卻無從開口的樣子,拿起水杯想喝水,卻發(fā)現(xiàn)杯子已經(jīng)空了,于是又煩躁的放下。 蘇哲看著楚少揚吃癟的樣子,過了一會兒,開口說:“你說你不喜歡林曉曉,那你說說,你喜歡夏雪嗎?” 楚少揚張了張嘴,似乎有答案要脫口而出,卻又遲疑的停住。 蘇哲坐直身體拍了拍楚少揚的肩膀,說:“你先好好想想這個問題,想明白這個,再想下一步吧?!?/br> 這時,門鈴響了。 蘇哲起身去開門,是剛才點的外賣。 蘇哲領(lǐng)著袋子進來,招呼楚少揚過去吃東西。 估計楚少揚也沒心情吃什么大魚大rou,蘇哲只點了清淡的白粥和小菜。 楚少揚沒滋沒味的吃了幾口,就把碗推開了,說:“這家粥不好吃?!?/br> 蘇哲已經(jīng)吃過飯了,只是坐在一邊看著,看到楚少揚懶洋洋地放下筷子,沒忍住帶著點幸災(zāi)樂禍的語氣說:“當(dāng)然比不上夏雪熬的粥好吃?!?/br> 楚少揚猛地反應(yīng)過來,他覺得這個粥不好吃,是因為這不是夏雪熬的粥的味道。他想起來夏雪有個做粥的小訣竅,他有幾次想問都錯過了,后來他總覺得反正夏雪時時都在,也就沒再記得問。 以后他卻可能再也吃不到夏雪做的粥了。 想到這,楚少揚突然感受到心臟一陣縮緊。自從夏雪離開,他一直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所有感受也都仿佛蒙著一層紗,總帶著遲鈍和模糊。 而眼前的這碗粥,似乎一下子抽掉了那層紗,血淋淋的傷口突然崩開,傷痛突然尖銳,寒冷突然徹骨。 楚少揚腦子出現(xiàn)趴在酒吧桌子上眼睛亮晶晶看著自己的夏雪,興高采烈的讓自己給她戴上50塊錢手鏈的夏雪,病床上流著淚看著自己的夏雪,坐在沙發(fā)上等著自己的夏雪,在廚房里給他熬粥的夏雪,以及那晚在冰場上眼神不再閃亮而是帶著解脫的夏雪。 這兩年他對全心全意愛他的夏雪做了什么?讓他的小雪眼睛里的光芒一點點熄滅下去? 楚少揚緊緊皺起眉頭,心底猛地泛上尖銳疼痛,緊咬牙關(guān),嘴里都帶上血腥味。 蘇哲看到楚少揚的臉色巨變,也有點緊張,湊上來問:“你怎么了?” 楚少揚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清楚地在楚少揚的眼睛里看到了絕望,蘇哲愣了下,說:“你還好嗎?” 楚少揚沒有回答蘇哲,起身直接去了臥室,關(guān)門之前給蘇哲留了一句話:“讓我自己呆一會兒。” 蘇哲看著楚少揚的背影,從他匆匆離開的步伐中看到了一絲落荒而逃的意味。 楚少揚把臥室的門關(guān)上,急匆匆地去打開柜子門,試圖在里面找到夏雪留下的衣物,或者別的,什么都行,沒有。床頭柜里,沒有。衛(wèi)生間里,沒有。 什么都沒有。 夏雪什么都沒有留下。 在臥室里翻了徹底之后,楚少揚在褲子口袋里摸出那根紅繩和上面的兩顆銀珠,想起什么,又去衣物間里翻找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