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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畫屏美人在線閱讀 - 第3頁

第3頁

    秋蕪聽他帶著不悅的語氣,下意識挺了挺腰,羞紅著臉輕聲答:“九殿下昨夜睡得早,今日精神大好,不愿歇午覺,留奴婢在身邊說了一會兒話,這才遲了片刻。求殿下恕罪?!?/br>
    元穆安輕哼一聲,這才褪了方才的冷淡,握著她的肩讓她轉過來,覆身下去。

    “他今年也十五了,還要留個奴婢在身邊說話,不成器?!?/br>
    秋蕪紅著臉咬著唇,想反駁一句“不是這樣的”,九皇子只是因為早年沒了母親,與她朝夕相伴數(shù)年,將她當作jiejie一般,才格外親近些。

    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忍了下去。

    她知道元穆安對這些從來不屑一顧。

    在他眼里,她就是個伺候人的奴婢,是掌心里的玩物,根本沒資格說那樣的話。

    莫說是一個奴婢,就是毓芳殿里的九皇子,元穆安也一樣不放在眼里。

    秋蕪的心里一陣難堪,被他顛來倒去擺弄的同時,又忍不住困惑。

    她到底是怎么才走到這一步的呢?

    明明七個多月前,她還只是個無人問津的普通宮女。

    第2章 玉簪

    ◎一枚鑲金青玉簪。◎

    那是七個多月前的除夕夜。

    興慶宮中張燈結彩,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

    義德皇帝元烈在含元殿大宴群臣,九皇子元燁雖居最末,尚且年幼,也必須一同列席。

    秋蕪是元燁身邊的掌事宮女,本要伴他一道去,因前幾日染了風寒,還未徹底恢復,便留在毓芳殿中休養(yǎng),只幾個內(nèi)侍與宮女跟著去了。

    殿中空無一人,殿外負責灑掃的粗使宮人們也被她放了自在一處歡聚,她在屋里睡了大半個時辰,精神大好。

    眼看外頭竟下起雪來,想起元燁出去時未披厚氅,恐他回來的路上受凍,便從柜中尋了件厚實大氅,要給他送去。

    她戴著風帽,揣著手爐和大氅,迎風雪朝含元殿行去。

    毓芳殿在宮城西面,本是未建府的皇子們居住的地方,因如今義德皇帝膝下只余元燁一個最小的還未出宮,因此這兒便只住了他,平日往來的人并不多。

    加之又是除夕夜,人人都聚在別處,一路上更是人煙稀少。

    秋蕪便是在穿過御花園西南一隅時,遇見了元穆安。

    遠遠見他站在沁芳池邊涼亭一側的陰影處,一手扶著闌干,一手撐著膝蓋,彎腰半掩在枯萎的草木間,仿佛痛楚難忍。

    那時的元穆安還不是太子,只是義德皇帝膝下第三子,由當今皇后謝氏所出,七歲那年被封為兗王,至今十余年。

    因他早已出宮建府,這些年又總在外征戰(zhàn),鮮少在宮中出現(xiàn),所以秋蕪起先并沒認出他,只當他是哪個吃多了酒的貴人,怕出事,上前問了一句“貴人可需奴婢服侍”。

    等終于認出來時,已經(jīng)晚了。

    她不得不將帶來的大氅披在他的身上,在他的命令下,扶著他走荒涼無人的小徑,進入一處偏僻宮室。

    寒冷的冬夜,他的手卻燙如烙鐵,緊緊掐著她的脖頸,警告一般低喝:“不許叫,否則我殺了你?!?/br>
    秋蕪被嚇呆了,哪里敢掙扎,只僵直身子,任由他拉開自己厚厚的冬衣。

    就是掙扎也沒用。宮城之內(nèi),她就是最下等的人,被人發(fā)現(xiàn)了,第一個要處置的,便是她。

    地上的裙衫一件件堆疊,刺骨的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好似無數(shù)把冰刀在割她的身體。

    而他身上的熱浪又穿透寒冷殺過來。

    徹底殺進她的骨rou里之前,他忽然咬著牙問:“說,是誰派你來的,是我那大哥,還是二哥,或者,是他們兩個合謀?”

    他的大哥是那時的太子,二哥則與他一樣,受封親王。二人皆是義德皇帝元烈與原配陳氏所生之子,一向忌恨軍功卓著、深受諸多朝臣擁戴的元穆安。

    兩邊水火不容,無人不知。

    秋蕪就是再遲鈍,也想到了,他必是中了旁人的jian計,被暗中下藥,怕難以自控,御前失儀,不得不躲到暗處。

    她牙齒打顫,連連搖頭:“不不,奴婢不是,奴婢不知,只是恰巧路過!”

    也不知元穆安信了沒有,總之,他捏著她的臉,靠最后的毅力端詳了半晌。

    最后,到底沒將那穿透寒冷的熱刀插進她的骨rou里。

    她吃了不小的苦頭,渾身都被擺弄過,唯剩最后一道防線未被突破。

    元穆安荒唐、霸道、令人恐懼,但到底還留了一絲余地。

    那夜,她趁他精疲力竭,陷入昏睡時,偷偷起身穿戴好,逃出了那間偏僻的宮室。

    如今,她臥在清暉殿梢間的榻上,卻再也逃不掉了。

    想起這些事,她免不了神思不屬。

    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被元穆安看見,立刻引他不滿。

    他將她抱在懷里,捏著她后頸那一段柔膩的肌膚,輕戳她的胸口,皺眉道:“怎么還是一副不情愿的樣子?當初,可是你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我并未逼你?!?/br>
    秋蕪被他戳得要朝后縮,卻被橫亙在背后的胳膊擋住。她輕咬下唇,忍著羞意主動親了親他的下巴,主動認錯:“奴婢錯了?!?/br>
    他說得對,后來的確是她主動求到東宮的。

    只是,那時她心中還存著僥幸,總覺得他并不是別人以為的那般冷酷無情,現(xiàn)在想來,她還是太過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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