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叢京偏過頭，慢慢說：“但是有些道理你需要明白，大家年輕，意氣風(fēng)發(fā)可以有，可是，這不是我們隨心所欲的資本，也不代表人的行為能一直離經(jīng)叛道幼稚輕狂。什么樣的年齡做什么事，有時候，沖動可能會毀了你一輩子。”

    說到最后，她看向他：“我是因為你是我朋友才說這最后一句，以后，自己的生活怎么樣都在自己手里了。”

    景鑠恍惚：“你……”

    叢京轉(zhuǎn)過身，拿起東西往外走：“你以后好好照顧叔叔阿姨吧，我要回去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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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理完這些爛糟事，叢京回去后渾渾噩噩睡了一整天。睡眠質(zhì)量不是很安穩(wěn)，時不時醒來，腦袋里反復(fù)重復(fù)各種畫面，過去的、現(xiàn)在的、在校園歡聲笑語的、激烈爭吵火花迸裂的。

    直到次日下午兩點，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滴吵醒了她。

    房間光線一片昏暗。

    叢京才醒來，放空思緒望著天花板出了會神。

    手機屏幕這時亮了。

    沈淑給她發(fā)了個消息：[二十分鐘后，你樓下的咖啡廳，我們見一面吧。]

    面對這位沈家姑母的突然造訪，叢京有些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預(yù)料之內(nèi)。

    叢京下去了，到店的時候沈淑已經(jīng)在那等她許久，穿著知性的修身長袖和棋盤褲，短發(fā)微卷，周身都是精致女強人的氣息。她端著咖啡杯，靜望著窗外。

    叢京坐下，喊了聲：“淑阿姨?！?/br>
    沈淑彎唇笑笑，伸手把菜單遞她：“喝點什么下午茶，看看吧?！?/br>
    叢京的視線在菜單上落了一會兒，著實沒什么食欲，推了回去：“不用了，阿姨找我，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吧?！?/br>
    沈淑說：“嗯，也不算什么急事吧，就是咱們一起聊聊天，談?wù)勑?，小事?！?/br>
    “那……”

    “你在我們沈家好歹也待過那么多年，我們見個面，哪要那么見外?！?/br>
    叢京低頭，嗯了聲。

    “聽說，你最近身邊出了很多事，又是缺錢又是找關(guān)系的，好像挺難。”

    “也還好，都過去了?！?/br>
    “嗯，阿姨也是說，前段時間吃飯時還跟人說你過得好，沒想到最近那么雞飛狗跳，著實是有些感慨。這次的事我沒有幫忙，叢京不要怪阿姨。”

    “不會。”

    說到這，氣氛才算是緩和些。

    沈淑手指摩挲杯沿，又問：“只是，不知道這件事你準備怎么辦呢。”

    叢京沒反應(yīng)過來她指的什么事，以為她在說自己工作什么的。

    她道：“沈知聿，你還打算一直吊著他嗎?！?/br>
    叢京微頓，說：“沒有，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吊他，或是怎么樣?！?/br>
    “可是他為你做的事你應(yīng)該知道。反正我看那孩子這么久，從沒見他什么時候大半夜的為一個女生跑出去，那么緊急地到處動用自己的關(guān)系。只為了幫你，幫你一個所謂的普通朋友，他想了多少辦法，為你做了多少，你不知道嗎？”

    叢京擱在腿上的手蜷緊了起來。

    沈淑又嘆了聲氣：“叢京，你也算是…在我們沈家長大的。原先跟沈知聿的事就不說了，現(xiàn)在畢業(yè)了，工作了，反而還這樣，這是什么道理呢?！?/br>
    叢京嘴唇白了幾分，沒說話。

    “知聿，是我一路看著到大的。當(dāng)年他爸走了，家里就留了他這么一個獨苗，天之驕子，他從小到大什么時候不是優(yōu)秀的，什么不是驕傲的，臨了到感情這兒，我們當(dāng)然看著心疼，當(dāng)然不能坐視不理?！?/br>
    “當(dāng)然了，阿姨也是心疼你的。原來來我們家，我們是怎么對你好的你也心知肚明，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些年努力學(xué)習(xí)不過是為了奔一個出路。我都理解，我更知道你也是個上進的好孩子?！?/br>
    說到這，她聲線緩了些：“可是你這樣跟沈知聿互相耽誤也不是事。”

    她從包里拿出一張紙質(zhì)offer遞過來。

    “當(dāng)初你的成績值得北京更好的院校，我知道。這兒是我給你打通的關(guān)系，人各有志，前途和感情，你選一個?！?/br>
    叢京看著被放在自己面前的offer，呼吸停滯。

    前途，她想要嗎。

    答案是當(dāng)然，她這輩子唯一的夢想就是打拼出自己的出路，再也不要過寄人籬下的生活，她希望生活的一切都屬于自己。

    對方的來意她當(dāng)然知道，她更知道自己，本身就沒有和沈知聿在一起的資本。

    最起碼現(xiàn)在絕對沒有。

    可是，她也不想靠這種方式。

    沉默半晌，她把offer推了回去，說：“阿姨的心意我知道，只是……”

    沈淑的臉色很輕微地變化幾分。

    她說：“我自己本身早就有北上的想法，不是現(xiàn)在也是馬上，其實不用您提我也會走的。而沈知聿，我也沒想過要再和他怎么樣?！?/br>
    沈淑的呼吸才放了回去。

    她說：“好孩子，我知道你性格最好，阿姨也最疼你。以后，遇到什么麻煩隨時找我?！?/br>
    叢京低著頭，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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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中的夜。

    城市電閃雷鳴，暴雨醞釀襲城。

    沈知聿站在書房望著外邊的天，面容無色。

    王叔走了進來，拿著一單發(fā).票放到桌上，說：“知聿，這兩天的賬都在這，你有空清點?！?/br>
    沈知聿嗯了聲，回過頭，問：“叢京那邊，有什么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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