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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時候?” 她有點難堪:“昨晚。” “發(fā)生什么事了?好端端的怎么分了?” “我現(xiàn)在頭有點疼,之后再慢慢跟你說吧?!?/br> “行,你趕緊躺下休息?!?/br> 下午,方綺敏去辦出院手續(xù),護士長原本不讓走,在江穗月的堅持下,還是給辦了。 “幸虧上回在你家留宿把你鑰匙順走了,要不然昨晚還真不知道怎么進你家門,找物業(yè)根本解釋不清,撬鎖又要報警?!避嚿?,方綺敏讓她靠在肩上,說道:“你真不知道你昨晚嚇死我了,你臉全白了,身體冷得直發(fā)抖,還有… …上擔架后,你頭一歪,我當時哭得好大聲,以為你就這樣走了,把你那些鄰居都給嚇出來了… … ” 江穗月聞言,扯了扯嘴角:“不過失個戀,哪有那么容易死。” “你… …你跟何晉深… …真完了?” 許久,她沒得到江穗月的回復,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她眼睛閉緊,像是已經(jīng)睡著了。 回到家,一切還是昨日的布局,地上還躺著她那雙細高跟,空氣中彌漫著鮮花腐爛的氣息,江穗月啞聲道:“幫我把那束花扔了吧?!?/br> 打開主臥的門,當她看到床上那兩個枕頭時,眼淚再一次不受控往下掉。 生平第一次,江穗月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有這么多眼淚流。 主臥到處是他的影子,衣柜里有半邊是他的衣服,梳妝椅上掛著他的外套,床頭柜他的水杯,手表,打火機都還在。 8年前分開,她一直壓抑自己的情緒,因為她早就預知結(jié)局,所以也沒多傷心。 但這次不一樣,她心里清楚,何晉深再也不會回來了。 方綺敏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背影,聽著她的哭聲,她鼻尖也跟著一酸,跟她做了這么多年好友,這樣的江穗月她還是第一次見,此時的她脆弱到像是一碰就會碎。 她將門輕輕合上,留給她獨處的空間。 江穗月打開衣柜,拿出一個行李箱,她將他的東西一件件收拾好,迭整齊了放進去。 “我在這兒… …陪你幾天吧?!币姺块T打開,方綺敏連忙起身,看著她道。 “不用?!?/br> “你現(xiàn)在這樣兒… …我也不放心啊?!?/br> 江穗月對她笑笑:“我沒事?!?/br> “你這身體還沒好,還有,要是你抑郁癥復發(fā)… …身邊總得有個人。” “我真沒事。”她強笑道,走過去,抱了抱她:“真的,也不是十七八歲了,這種事情還要朋友陪才能度過,放心吧,我能調(diào)整好的… … ” “那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隨時叫我啊,哪怕三更半夜你想找人喝酒了,也一定要給我打電話?!?/br> “好?!彼刂攸c頭。 方綺敏離開后,屋內(nèi)又靜了下來。 江穗月拿過手機,遲疑半晌,還是撥通了他的電話,這回,他沒接。 “我把你的東西收拾好了,你什么時候有空過來拿?” 短信發(fā)了出去,過了許久,那對話框就沒變過,他依舊沒回。 就在她心灰意冷時,屏幕突然亮了,她連忙打開。 “我不在東亭市,那些東西你看著處理吧?!?/br> 第41章 5月底,倫敦雨水依舊多,一出門,雨絲打在頭上,寒氣入侵,冰涼徹骨,周曼寧套上帽子,轉(zhuǎn)過身去扶面色蒼白的姑媽。去機場的路上,車內(nèi)很安靜,誰也沒說話,姑媽的眼淚就沒停過。周曼寧眼睛干澀,昨夜已經(jīng)哭了一宿,今天再也哭不出來。 最早的班機回南海市,一夜未眠的頭嗡嗡響,機艙內(nèi)人不多,個個都是一副疲倦模樣。 “姑媽,您睡會吧。”她拿過披肩,蓋在身旁掉淚的女人身上,小聲勸慰。 “小六,咱們到底能不能見你奶奶最后一面?” 周曼寧內(nèi)心嘆了口氣,但嘴上還是說:“一定能。” 12個小時后,飛機落地,出了機場,周曼寧看了眼灰蒙蒙的天,心想上一次回來還是半年前,因為那個男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開機后,她還是給他發(fā)了條信息。 “我回來了。”附加一個機場坐標。 從機場到醫(yī)院這一路,手機沒動靜,他沒回。 醫(yī)院里,平日里見不到幾次面的叔伯都在,團團圍在搶救室門口,所有人都在等待醫(yī)生的宣判。 2小時后,手術(shù)室門終于打開,醫(yī)生搖了搖頭,讓家屬進去見最后一面。 凌晨1點,老人家咽下最后一口氣,周曼寧不敢相信一周前還在視頻的奶奶突然就這樣走了,她呆呆地看著他們哭喪,她也想哭,但怎么也哭不出來。 手機震動,一條短信進來。 “怎么回來了?” 2天后,老人家出殯,周曼寧從墓園離開,兩天兩夜沒合眼,可她像是一點兒也不困。 “我明天就要回倫敦了,你跟我一塊兒回去嗎?”車上,姑媽問道。 “您先回去吧,我再待幾天。” 周曼寧看著窗外熟悉的建筑物,突然道:“停車,我在這兒下?!?/br> 下了車,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何晉深的電話:“我在你公寓樓下,你在家嗎?” 門緩緩打開,當周曼寧看到眼前比她還憔悴的男人時,她有些驚訝:“才半年沒見,你怎么變成這樣兒了?” “進來?!?/br> 周曼寧進屋,聽到他問:“怎么突然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