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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對他傾訴一切,告訴他真相。 自從簡行斐覺醒了九尾狐的血統(tǒng),世間就沒有幾個人能逃脫他的目光。 “那救你的人呢?” 他開口。 說出來的,仿佛是蠱惑人心的妖言 “哦。那個人啊......” 秋露濃慢吞吞的應(yīng)了一聲,想了想,仿佛有些苦惱。 少女蹙眉,眼神卻依舊清明。 簡行斐臉色微變。 “那個人...” 秋露濃沒有再看他,微微仰頭,迎著陽光瞇起雙眼,“是太上。” 她繼續(xù)胡扯。 “救我的人,是祁尊上?!?/br> “他讓我保密,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br> 搬出了祁知矣,以他在玄天宗的威望,這下師兄總不會繼續(xù)煩她了吧。 簡行斐:“?” 簡行斐的內(nèi)心稍微顫動了一下。 他緊緊地抿著嘴,一時間沒發(fā)出任何聲音 簡行斐發(fā)現(xiàn),自己的第一反應(yīng),竟然不是質(zhì)疑,而是估量這件事的可能性。 潛意識里,他偏向于相信眼前的人。 為什么呢? 曾說過“這世間對我而言無人可信”的妖王殿下,垂眸,漆黑睫毛短暫的抖動了一下, 他居高臨下的望著少女過分相似的臉龐。 猶豫。困惑。迷茫。 ......甚至久違的感覺到些許逃避。 為何她能免疫自己的術(shù)法? 祁知矣那個混蛋有為什么會盯上她? 難道是因為祁知矣在她身上施下了什么術(shù)法? 倒也不是不可能。 祁知矣并不是愛管閑事的人。 除非是......他也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那人除了長得清冷外,其他時候,里里外外都很瘋癲。 之前還有過,找容貌相似之人當做替身的案底。 所以那家伙是在暗中做些什么呢? 祁知矣發(fā)現(xiàn)了什么? ... ... 動物踩在草地上的聲音響起。 驚動了看風景的少女。 秋露濃身上落滿陽光,從山崖邊轉(zhuǎn)身。 “你怎么......” 秋露濃看著眼前的一幕,睜大雙眼。 然后,默默的把后半句“還沒走?”咽下去。 茂盛的枝葉隨風抖動,像深綠的云朵。 明亮的陽光散落在四面八方。 整個世界,連同樹下的少年都是干凈而溫暖。 不速之客野貍貓幾個躍步,跳到了樹下。 樹蔭下。 藏著斜靠席地而坐的少年。 點點光斑,在紅色衣袍上、和霜雪般的俊美臉龐上跳躍,黑發(fā)在風中微微起伏, 秋露濃緩緩走近,見到了緊閉雙眸的裴川,寬大衣袍裹在他削弱白皙的身體上。 袖擺空蕩蕩的,垂在空中。 少年好看的眉頭微蹙。 往日張揚瀲滟的五官,此刻皎潔如靜水明月,仿佛熄滅的火焰,被照映在清冷湖水中。 玄天宗很大。 修士來來往往,這座山頭總是十分喧鬧。 現(xiàn)在卻仿佛只剩下他們兩人。 秋露濃蹲在簡行斐旁邊,低頭打量著他。 一片寂靜。 “這樣一看,還挺可愛的?!?/br> 秋露濃看望他清晰可見的睫毛,無聲的說。 沒有人打擾她們。 秋露濃的目光掃過少年的五官,連同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有些許好奇,他究竟是夢見了什么。 現(xiàn)在的裴川,好像也不是那么讓人討厭。 秋露濃抱著自己的膝蓋,靠近他,幾乎就要貼近他的鼻尖。 簡行斐有些難受,微微皺起眉頭。 就在剛才,他不知重復(fù)了多少次這個動作。 夢中的內(nèi)容讓他踟躇。 他已經(jīng)是妖皇了,見過這世間所有詭異和美麗的場景。 可還是無法像一把刀般利落、冷漠的斬斷自己的過往。 簡行斐醒來,迷離的睜開眼,面前閃動著大片潔白的光暈。 一切都被裹在朦朧中。 像之前幾次一樣,他察覺自己在睡夢中,猶豫是否要繼續(xù)睡去。 他眼前的這張臉。 皎潔無瑕,眉目淡淡的,周遭泛起蕩漾的波光,遙遠、絢麗的不真切。 唯有一對漆黑的眼眸如寶石般閃亮生輝。 和夢中的秋露濃一模一樣。 這一瞬,簡行斐有點茫然,竟然分不清是夢境和現(xiàn)實。 他瞇起雙眼,想要看清這張臉。 又用力的搖晃腦袋,試圖把夢中見到的場景從腦中甩出去。 然后。 簡行斐傾身往前,又一次試圖看清那人的長相。 “你是睡傻了么?” 就在他即將觸碰到少女臉頰的當下,那人幽幽的開口,語氣中帶著嘲弄。 簡行斐視野中的一切都清晰起來。 他手指顫動,琥珀色的瞳孔因為震驚或者狂喜而猛得縮小了一圈。 下一秒。 他用力的往后一仰,仿佛被燙傷似的閃躲開來。 簡行斐幾近驚慌失措的跌坐在地上,后腦勺重重撞在樹干上,發(fā)出悶重的聲響。 怎么聽都是疼的。 而他仿佛沒有知覺。 他惶然不安,一時間只顧得上和秋露濃拉開距離。 “反應(yīng)這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