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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澈若要對他秋后算賬,那他受著便是了。 他擔心的是盛紓。 盛黎旸愁眉不展,沒有回應盛懷瑿。 倒是一旁的盛懷璧哼了哼,“他有那么大氣量?” 盛紓假死一事,盛懷瑿從頭到尾知道得一清二楚,但盛懷璧卻是事后才知道的。 他知道真相時,暗地里埋怨了盛黎旸許久,埋怨他不把自己當成可以頂天立地的男人看。 盛懷璧心道,連他都氣了這么久,那慕容澈能不氣嗎? 他爹也真是的,當初為何不把meimei送遠一些? 盛黎旸聽了盛懷璧這話,沒好氣地拍了他的后腦勺一下,“你能不能盼點好?!” “我當然也盼著好了,我……” 盛懷璧嘟囔著,嘟囔到一半,閉嘴了。 盛黎旸狐疑地看著他,見他盯著左前方不放,也好奇地看了過去—— 一輛華麗的厭翟車正往此處駛來。 厭翟車非后妃、公主不可乘,而這輛厭翟車如此張揚,這京中只有一人敢乘,那便是永安公主慕容漾。 盛黎旸沒察覺盛懷璧的異樣,只道:“想來公主是來迎太子的?!?/br> 這姐弟倆一母同胞、感情甚篤,慕容澈出京月余,慕容漾會出城相迎,盛黎旸也不覺得奇怪。 慕容漾的車駕在盛家父子面前停下。 盛黎旸率二子見禮,“臣等見過公主殿下。” 慕容漾未下翟車與他們寒暄,只讓婢女傳話免禮。 她向來都是高高在上的,盛黎旸見狀也并未多想。 而一旁的盛懷璧,卻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饒是有帳幕遮擋,慕容漾也察覺了那灼熱的眼神。 她深吸了口氣,命人將厭翟車往前駕去,離盛家人遠了些。 盛懷瑿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地道:“公主怎么這么不樂意搭理咱們?” 盛懷瑿即將過門的妻子徐徽月與慕容漾交情還算不錯,往常慕容漾對他還算客氣,怎么今日變了個樣? 盛黎旸也不知。 “不搭理就不搭理吧,興許是覺得和咱們?nèi)齻€大男人在一處別扭?!?/br> 父子倆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熱鬧,盛懷璧卻獨自站在一旁,神情落寞。 天色漸暗,等了許久的盛家父子,總算聽到了前方傳來的嘈雜之聲,緊接著,數(shù)輛馬車并幾十騎映入眾人眼簾。 看到那眼熟的馬車,盛黎旸一陣激動,帶著兩個兒子就要迎上去,卻不想慕容漾快他們一步,先往那邊去了。 慕容漾知道程氏在淮安府養(yǎng)病,也知她這次與慕容澈一道回京。 但慕容漾還不知盛紓未死,以為盛家父子是來接程氏的。她略過了程氏的馬車,直奔慕容澈而去。 慕容澈卻未騎馬。 “太子呢?” 慕容漾蹙眉,問韓越。 韓越率眾親衛(wèi)下馬請安,然后指了指旁邊的馬車,“回公主殿下,太子殿下身體不適,在馬車里歇息?!?/br> 一聽這話,慕容漾便著急起來,急急上了那馬車。 馬車里不止慕容澈一人,還有盛紓。 慕容漾看到盛紓,當即愣在了原地。她語無倫次地道:“你,你?” 慕容澈臉色蒼白,見狀便道:“皇姐,紓兒她還活著,但此事,容我日后再和皇姐細說?!?/br> 慕容漾面色復雜地看了會兒盛紓,動了動嘴唇,卻也并未說什么。 她撇下盛紓,問慕容澈:“韓越說你身體不適?段谷主不是同你一道的?怎么不請他來看看?” 慕容澈有氣無力地嘆氣,“已經(jīng)看過了,沒什么起色,回宮再議吧?!?/br> 慕容漾聞言,憂心更甚。 但慕容澈明顯不想多說,她只好按捺住性子,打算先陪他回東宮。 只是—— 慕容漾看了看旁邊的盛紓,問:“她要隨你一道回東宮?” 察覺慕容漾對盛紓的不喜,慕容澈徑直牽了盛紓的手,毫不隱瞞地道:“她要先回國公府?;式?,我已打算奏請父皇,娶紓兒做我的太子妃?!?/br> 慕容漾可還記得當初知道盛紓的死訊后,慕容澈那瘋癲的樣子。 如今盛紓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她本應該高興,可一想到這其中可能會有的貓膩,她就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她有心想反駁慕容澈,但到底知道分寸—— 他倆雖說是親姐弟,但她也不能太過干涉慕容澈。親人之間,也需有分寸。 “隨你?!?/br> 半晌后,慕容漾憋出這么兩個字。 因慕容漾的態(tài)度,盛紓心下也不好受。 她捏了捏慕容澈的手指,才道:“既然已經(jīng)到京城了,那我先隨我娘回國公府。殿下,您好生將養(yǎng)?!?/br> 因要在慕容漾跟前作戲,盛紓難得乖巧了一回。 慕容澈摩挲著她的手背,虛弱頷首。 待盛紓一走,慕容漾便靠近了慕容澈,“到底怎么回事?父皇不是說你已經(jīng)沒大礙了嗎?” 盛紓的事,慕容漾決意先放在一邊,慕容澈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慕容澈偏頭咳了幾聲,喘著氣道:“師兄的解藥只能暫且緩解毒性,但不能徹底解毒。” 慕容漾急了,“這可怎么辦?” 慕容澈靠在軟墊上,垂眸道:“先回宮吧。” …… 慕容祈本等著慕容澈來見他,卻得知慕容澈毒發(fā)的消息。他聞訊大驚,忙不迭地趕去了東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