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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府謝家。 自從知道盛紓要回京的消息,謝蓉就一直悶悶不樂。 “表姐不必傷懷,說不定哪日舅父就回京為官呢,到時咱們又能在一處了?!?/br> 謝蓉撇嘴,“那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盼著我爹入京為官,還不如盼著我爹娘給我在京城尋門親事,嫁入京城呢?!?/br> 盛紓抿嘴笑了起來,“我娘跟我說,舅母確實有這個意思。” 旁的姑娘提起自己的親事,多少都會有些羞澀,謝蓉則不然。 她一臉興奮地問盛紓:“那你快和我說說,這京城的貴胄,有沒有長得特別俊的?” 這話盛紓可回答不上。 好在謝蓉也沒有追問,而是湊到盛紓耳邊,神神秘秘地道:“你知不知道客居在我家的那人是誰?” 客居在謝家的?慕容澈? 盛紓當然知道了,甚至去過那院子不止一次。 她不自然地笑了笑,借著飲茶掩去了自己的異樣,“什么人啊?” 謝蓉壓低了聲音,“是太子?!?/br> 慕容澈已準備啟程回京,也無需再隱藏身份,謝蓉也就從陸氏那里知道了他的身份。 她說完,見盛紓神色淡淡,半點驚訝都沒有,不由疑惑地問:“nongnong,你怎么這反應?怎么不驚訝?那是太子啊,太子住過我家誒?!?/br> 盛紓扯了扯嘴角,她還和太子同榻而眠過呢。 “我就是太驚訝了,一時忘了作何反應?!?/br> 盛紓搪塞過去。 “我剛聽我娘說起時,也不敢相信,”謝蓉托腮,感嘆道:“難怪我進不去那院子呢?!?/br> 謝蓉說完,突然想起謝徵被關祠堂那日,她和盛紓一起去了那院子,她被攔下了,可盛紓卻進去了。 “nongnong,你……” 謝蓉正想問問盛紓,到底是怎么回事,卻見謝從頡往這邊來了。 “爹!” 謝蓉馬上撇下盛紓,歡喜地朝謝從頡走去。 謝從頡寵溺地摸了摸謝蓉的發(fā)髻,又看向盛紓,“nongnong,舅父有幾句話要請你帶給你父親,你跟我來一下?!?/br> 盛紓沒懷疑謝從頡的話,等她跟著謝從頡到了他的書房,才知道找她的哪里是謝從頡,分明是慕容澈。 盛紓一陣無奈,沒想到她舅父竟然也會做這等保媒拉纖的事。 把人帶到了,謝從頡也就功成身退了。 慕容澈眼含笑意看著盛紓,問她:“后日啟程?” 這幾日,慕容澈和盛紓雖未見面,但他卻去見了程氏。 盛紓也不知道他對程氏說了什么,程氏對慕容澈的印象比之前好上了許多,甚至告訴了慕容澈她們回京的日子。 盛紓頷首,纖細的手指繞著頭發(fā)絲兒,有些不知道該和慕容澈說些什么。 興許是因為她知道了慕容澈也是兩世為人的,想起前世的一些瞬間,會有些別扭。 見她不語,慕容澈心頭咯噔一聲,下意識地以為她這是因為他讓謝從頡帶她過來而生氣了。 “紓兒,我怕你不愿意見我,所以請謝公帶你來,你若是不高興,我這就離開。” 慕容澈一面解釋,一面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盛紓愣了下,待瞧見慕容澈那緊張的表情時,她既覺好笑,又生出了幾分酸楚。 “我沒生氣。” 慕容澈聞言,眼神頓時亮了,“你不生氣就好?!?/br> 盛紓假意瞪了他一眼,“我有那么容易生氣么?” 言罷,她又道:“我那晚是很生氣的,但有句話我沒來得及告訴你。郎君,多謝你?!?/br> 聽到她喚那聲“郎君”,慕容澈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泡在了溫水里,暖呼呼的。 面對盛紓,他向來是得寸進尺的,既然盛紓的態(tài)度有所變化,他便靠她近了些,低聲問她:“謝我什么?” 盛紓頗為認真地看著他,神色肅然,“若不是你,我前世便死無全尸了?!?/br> 慕容澈聞言,心中滋味難言。 片刻后,他才苦澀地道:“前世我明白得太晚,我時常想,如果我早些認清對你的感情,你是不是就不會那么早就……紓兒,如今咱們都能重新來過,咱們好好過,好不好?” 盛紓鼻尖一酸。 她撇過頭,坦言道:“此番我回京,便是想再試試。但你若是再如從前那般待我,我也會隨時改變主意。” 她回京,并不意味著就要嫁給他。 慕容澈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盛紓,心知她不是隨口一說。 “我絕不會再如從前那般。” 慕容澈斬釘截鐵地道。 盛紓哼了哼,她暫且信他。 …… 轉眼到了啟程回京這日。 盛紓與程氏辭別了謝家一家子,踏上了回京的路。 令她沒想到的是,之前說要晚兩日的回京的慕容澈,竟然也在今日動身了。 不僅如此,他甚至與她們一路同行。 程氏看著慕容澈那些親衛(wèi),不由笑著道:“這下好了,有了太子的親衛(wèi)在,咱們一路上也不必擔驚受怕了?!?/br> 這一路上保不齊會有山匪,她們娘倆雖也有護衛(wèi),但那些護衛(wèi)哪比得上太子的親衛(wèi)? 盛紓靠著程氏,沖她撒嬌,“娘,您快跟我說說,他到底和您說什么了?您現(xiàn)在對他的態(tài)度怎么變了這么多?” 程氏想起那日慕容澈的話,卻沒打算告訴盛紓,“以后等他親口告訴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