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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誰也沒見過太子,誰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碧蕪不讓,硬著頭皮道:“不讓,這是我們姑娘的閨房,誰來了也不讓?!?/br> 韓越語塞,“你怎么油鹽不進(jìn)呢?” 碧蕪沒理會他,只戒備地看著慕容澈。 慕容澈神色一凜,正要發(fā)怒,卻又想起盛紓?cè)缃裰慌率呛匏镁o,他若是在此地罰了她的婢女,她定會更生氣。 這婢女不能罰,但那門他今日必須得進(jìn)。 慕容澈想了想,右手捂上左胸的傷口,作勢要暈。 一旁的韓越見了,忙扶住了他,“殿下,您怎么了?” 慕容澈暗中掐了韓越一把,韓越先是一怔,繼而反應(yīng)過來。 他努力做出驚慌失措的樣子,抬高聲音道:“殿下,您傷口怎么又裂開了?” 韓越說完,便與慕容澈一道看著那扇緊閉的門。 沒動靜。 韓越心道,殿下這次又是怎么招惹盛姑娘了?連苦rou計(jì)都不好使了? 那扇門沒開,慕容澈滿腔的酸澀,心緒起伏不定,那傷口還真裂開了,滲了些血出來。 這下碧蕪也慌了,“這,這可怎么辦才好?” 如果這真是太子,要是在他們盛宅出了事,那誰也交代不過去呀。 慕容澈嘴唇上血色盡失,韓越勸他先回去,他也不予理會,只目光沉沉地盯著那扇門,一副盛紓不見他,他絕不離開的架勢。 韓越急了,這么下去怎么行?他一把推開碧蕪,徑直過去敲門,“盛姑娘,殿下的傷口又裂開了,您不出來他就不走,求姑娘出來見殿下一面?!?/br> 韓越喊完,里頭依舊沒動靜。 正當(dāng)他氣餒不已,準(zhǔn)備離開時(shí),盛紓開了門。 “扶他進(jìn)來。” 韓越歡喜地應(yīng)了,折返回去扶慕容澈。兩人經(jīng)過盛紓身邊時(shí),她并未看他們一眼,只叮囑碧蕪等人守著院子,不許去驚擾程氏。 吩咐完這些,她才關(guān)門回了屋。 慕容澈被韓越扶著,在軟榻上躺著,他的眼神卻一直追隨著盛紓,見她去了櫥柜那邊,拿出了一個(gè)瓷瓶。 看樣子是傷藥。 盛紓將那瓷瓶遞給韓越,冷淡地道:“給他上藥。” 韓越正要去接,卻瞥見慕容澈莫測的神情。他一個(gè)激靈,頓時(shí)反應(yīng)過來,不僅沒去接那瓷瓶,反而飛快地離開了。 “紓兒,”屋子里只余慕容澈和盛紓兩人,他伸手拽著盛紓,哀求道:“紓兒幫我上藥好不好?” 盛紓不語,卻還是拆開了包扎傷口的布條,先將那處滲出來的血擦拭干凈,然后替他上了藥、又包扎好。 “你可以回去了。” 做完這些,盛紓不再理會他,淡淡地道。 “紓兒,”慕容澈既然進(jìn)了屋,又怎么可能就這么走了?他道:“你都聽見了?” “你指什么?是聽到你受傷的真相,還是聽到你早就找段臻問了那劇毒?” 盛紓說著,眼眶已酸澀起來。 慕容澈見她瘦削的雙肩微微發(fā)抖,一顆心像是被人攥得緊緊的,疼得發(fā)慌。 他忍著傷口的疼痛站了起來,從她身后抱住了她。 盛紓一面落淚,一面掙扎。 慕容澈傷口疼得厲害,卻仍然沒有放開她,顫著聲音道:“你猜到了是不是?猜到我也是兩世為人?!?/br> 盛紓那般聰慧,一葉知秋,能猜到這個(gè)不足為奇。 事到如今,慕容澈不敢再瞞著她,打算今晚把一切都對她合盤托出。 盛紓冷笑,“也?看來太子殿下確實(shí)早就知道我的底細(xì)了?!?/br> 慕容澈那句話,足以說明,他其實(shí)知道她是重活一世的人。 “是,從在官道上發(fā)現(xiàn)你時(shí),我就猜到了。如果你不是兩世為人,不會想逃離南詔的掌控?!?/br> 盛紓轉(zhuǎn)過身,神情冷淡地看著他,“既然你都知道,那為什么要帶我回東宮?如果不是你,我……” 如果不是慕容澈橫插一腳,她早就脫離了南詔的掌控,也不會再與他有這后面的糾纏。 盛紓哭了起來,“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都重來一世了還不肯放過我?為什么?太子殿下將我玩弄于股掌之中,很得意是么?覺得戲耍我很有意思是么?” 她語無倫次地哭訴著。 慕容澈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被盛紓哭碎了,他手忙腳亂地替她擦去眼淚。 可她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源源不斷地落下,他擦了一行,緊接著又有一行落下。 “紓兒,我沒有戲耍你、玩弄你的意思。是我不好,我對你執(zhí)念太重。莫說重來一世,便是再重來幾世,我也不會放開你。” 盛紓捂著臉,嚶嚶哭泣。 “對我的執(zhí)念?難道你忘了,你前世是怎么欺騙我、利用我的?” 慕容澈聞言,臉色比方才更蒼白了些,“你,你都知道了?” 盛紓慘笑,“否則你以為我為何要假死離開你?” 原來是這樣…… 慕容澈雙目通紅,無力替自己辯解什么,也無法辯解什么。 “是,一開始我確實(shí)存著利用你的心思,”前世的事他無法辯解,但他得讓盛紓知道他的心,“但我對你的心,不是假的。紓兒,你相信我。” 盛紓撇過頭,想起之前做過的那個(gè)夢。她雖然早已將那夢境當(dāng)真,但此時(shí)此刻,她仍想求證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