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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淵就是個小霸王,想好言相勸讓他走是不可能了。 那她就嚇?biāo)伞?/br> 他再怎么蠻橫,也只是個十歲的男娃,聽了這話,不被嚇到才怪。 盛紓一面想,一面將暗器放了回去。 她倒是想用暗器放倒慕容淵,然后離開這里。但他好歹是個皇子,她要是真下了手,只怕這行宮就出不去了。 慕容淵聽了盛紓的話,神色一頓,不相信地說道:“誰敢殺你?不要命了?” “你這是何意?” 慕容淵撇撇嘴,“誰敢動你一根汗毛,太子皇兄不把他剝皮抽筋才怪!上次我撞你們的船,皇兄猜到我是故意報復(fù)你的,我被父皇禁足后,他又讓人來打了我的板子?!?/br> 說到這里,慕容淵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而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臀部,不高興地說:“我挨了板子的地方,到現(xiàn)在還疼呢!” 盛紓有些怔忡。 她又何嘗猜不到慕容淵是為了報復(fù)她?但她沒想到慕容澈竟然暗地里打了慕容淵一頓。 “那次你還沒出事呢,皇兄就那么生氣,你要是真出了事,我這條小命就不保了!你說,誰敢殺你?又不是活膩了?!?/br> 見盛紓神色有異,慕容淵不耐煩地推了推她,“你怎么不說話?不會真有人要殺你吧?” 盛紓回過神,心煩意亂地“嗯”了聲。 慕容淵這下是真害怕了,他默默地遠(yuǎn)離了盛紓,“那我跟你待在一起,豈不是很危險?” 盛紓扯了扯嘴角,冷笑著道:“是啊,所以你還是趕緊離開吧?!?/br> 慕容淵一聽,二話不說就貓著腰往外走。 盛紓提著的那口氣還未放下,卻見他又回來了。 “我才不走呢,走了豈不是顯得我很無能?我就待在這兒,我可是皇子,誰敢動我?” 盛紓:? 你就是待在這里,也不會顯得你多能?。?/br> 慕容淵再在這里待著,她就真走不了了。 盛紓垂眸,正想冒險劈暈?zāi)饺轀Y,外頭就又傳來了嘈雜聲。 慕容淵臨近假山口,聽得更清楚。 “好像是太子皇兄的聲音!” 盛紓一陣錯愕,難言的慌亂從她心底漫起,而慕容淵已經(jīng)趁她走神的間隙溜了出去。 來人確實是慕容澈。 他帶著自己的親衛(wèi),循著痕跡找到了這里。 行宮幾處的守衛(wèi)都來報今夜沒有人出去,那盛紓一定還在行宮里。 一想到盛紓可能遭遇的危險,慕容澈的心就像被人揪住了又?jǐn)Q碎,讓他痛不欲生。 “皇兄!” 慕容淵跑出假山,高聲和他打招呼。 慕容澈蹙眉,無暇去想慕容淵為何會在此處。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座假山,忽覺心如擂鼓。 如果盛紓是被人挾制了,那沒人會將她藏在假山里。但她若是逃離了他人的掌控,此地便是一個絕佳的藏身之所。 慕容澈將跑到他身邊的慕容淵一把推開,準(zhǔn)備去假山那邊查看。 還未走出兩步,盛紓便從假山中走了出來。 她穿著佩蘭那身宮女裝,出門前梳好的發(fā)髻此刻有些散亂、珠釵歪斜,臉上盡是張皇之色。 盛紓半倚在假山邊上,見慕容澈身著一身玄衣、幾乎要與這漫漫黑夜融為一體。 她心想,她和慕容澈當(dāng)真是孽緣,怎么逃也逃不了。 但既然被慕容澈找到了,那絕不能讓他猜到她打著逃離的主意。 盛紓抿唇,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眼眶里很快蘊滿了淚水。 可沒等她那句“殿下,有人想殺我”說出口,慕容澈已然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她面前,當(dāng)著眾人的面緩緩蹲下。 而后,他伸手替她擦繡鞋和裙擺沾染上的污泥。 盛紓不意他會有此舉動,下意識地想往后退,但她身后便是假山,她退無可退。 她微微垂眸,怔怔地盯著慕容澈的發(fā)頂。 她記得慕容澈甚是愛潔,衣袍沾點污漬他便會皺眉不悅。 可他現(xiàn)在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替她擦去臟污。 大周的儲君,在一個女人面前低頭已然是奇聞,更遑論他還紆尊降貴做這等與他身份不符的事。 慕容澈那些親衛(wèi)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可這會兒也皆目瞪口呆起來。 于這些親衛(wèi)而言,慕容澈就是高嶺之花、蒼穹之月,既貴不可言又高不可攀。 而現(xiàn)在,他卻走下了神壇。 親衛(wèi)們看了看盛紓,內(nèi)心的想法空前一致。 這位嬌艷逼人、哪怕狼狽至此也不減風(fēng)采的盛側(cè)妃,就是將他們的太子殿下拉下神壇的狐貍精吧。 一旁的慕容淵也驚呆了,小小的眼睛里寫滿了疑惑。 這,這還是他那個冷心冷情、不近女色的皇兄嗎?他真的很難把眼前這個給女子擦污泥的皇兄和平常氣勢攝人的皇兄聯(lián)系在一起。 看來,盛側(cè)妃在皇兄心里的分量比他想的還要重啊。 慕容淵雖然頑劣,但他不傻,眼見慕容澈如此愛重盛紓,他轉(zhuǎn)了轉(zhuǎn)腦子,立即哭天喊地起來。 “皇兄,有人想殺皇嫂。我是一步都不敢離開,就為了在這里保護皇嫂?!?/br> 盛紓不過是個側(cè)妃,按理當(dāng)不起慕容淵這聲“皇嫂”,但慕容淵猜想,慕容澈對此肯定是樂見其成的。 盛紓還沒從慕容澈那蹲下擦泥的舉動中回過神來,聽到慕容淵這話,詫異地看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