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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姨母笑道:你打小就是個滑頭,大了也敢這樣說你姨母? 說著卻忽然想起什么,轉(zhuǎn)而嘆了口氣,對了,阿淺也要到了嫁人的年齡,你這個哥哥可有什么好意見,可以提點提點她? 趙時雋緩聲道:這自然是隨阿淺自己的意愿了。 溫姨母點頭,那好,你回頭代我去問問她如何? 我與阿淺雖是母女,但她有些話也已經(jīng)不愿意和我這個當(dāng)母親的說了。 趙時雋聽她這些話,也是可有可無地道了個好字。 恰好俞淵這時出現(xiàn),趙時雋見到他后,卻低頭沖著溫姨母道:宮里還有一些事情,姨母若在外面逛夠了,回頭便叫車夫和婆子護送你回府去。 溫姨母見他是要往宮里去,自然不敢耽擱他的正事,連忙就讓他走了。 見這對主仆倆背影遠(yuǎn)去,溫姨母身邊的婆子才遲疑道:說起來,前段時日,好像有人在桃花林里看到過昭王殿下與一個女子在一塊 還說他對那女子喁喁細(xì)語,很是親密。 溫姨母聞言頓時一笑,那就肯定不是他了。 他這性子除了旁人上趕著巴結(jié)他恭維他,指望他那鐵石心腸去耐著性子討好一個女孩?那還不如指望他能循規(guī)蹈矩地早日成親呢。 婆子聞言卻也跟著笑道:瞧您說的,好似他是個活閻王一般,可殿下對阿淺不也沒見著有過什么嚴(yán)詞厲色? 溫姨母搖頭,那是因為他將阿淺當(dāng)做親人看待 她說著停了停,又若有所思,不過也許你說得是對的。 他畢竟是自己家人,若阿淺能跟了他,日后他必然也會多護著她幾分,容不得后院其他女子欺負(fù)到她頭上的。 在溫姨母看來,趙時雋日后若能納了溫淺,哪怕都不夠資格做側(cè)妃只是個妾侍,那他至少也該會給溫淺膝下幾個孩子及一份體面。 這也正是她愿意撮合他二人的主要緣由。 趙時雋這邊前腳上了馬車,俞淵便立刻騎上馬背,緊貼著那側(cè)窗,將近日調(diào)查出的事情一一道來。 老王爺臨死前服用了大量的助興藥物,許是當(dāng)?shù)馗鼞峙抡淹醺畔胫苯右粦?yīng)都推到陳茶彥的身上 趙時雋嗤笑了一聲,儼然對那爛到根的府衙沒放在眼中。 除去這點,俞淵前頭敘述的老昭王的死因基本和當(dāng)初調(diào)查出來的結(jié)果毫無二致。 對于整個宣寧侯府來說,陳茶彥的事情也只是一根導(dǎo)火索,陳茶彥雖背負(fù)了命案,但宣寧侯府也由此查出了背地里開設(shè)賭坊,戕害百姓,搶占民女等等數(shù)樁傷民奪財?shù)氖虑楸灰鰜?,整個宣寧侯府的隕落也絕非是一日之功。 但俞淵察覺出的另一個異端卻還是在于陳茶彥的身上。 老王爺一年前去世,死時手里握著陳茶彥的玉佩,但據(jù)屬下調(diào)查,早在那之前,陳茶彥的玉佩便在皇宮的宴席上給弄丟了。 宴席上一些人酒水飲多之后,丟什么的都有,丟一塊玉佩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俞淵會這么肯定,也是查到了相關(guān)的東西。 丟在皇宮里的東西,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父親的手中? 趙時雋坐在馬車內(nèi),指尖撥弄著扳指,神色略是冷寂。 倘若這件事情也卷入了儲位之爭,那可還真指不定是藏了什么見不得光的貓膩呢。 趙時雋進了宮里,天子便在承德殿中接見了他。 趙時雋給天子親自伺候了茶水,隨即輕聲同天子道:我今個兒來是有件事情想要求陛下的。 天子笑說:你能有什么正經(jīng)事情,別再是把誰家的小子給打了一頓,要朕去給你擦屁股 趙時雋彎唇道:哪里的話,那都是不懂事的時候才有的,當(dāng)下哪里還能做這種孩子氣的事情。 他今日乖覺的模樣卻并未讓天子對他感到放心。 然而天子的預(yù)感卻是對的。 因為很快,趙時雋便開口向他請求:關(guān)于陳茶彥殺害我父王那一樁案子,我想要親自負(fù)責(zé)。 天子收斂了笑意,皺眉道:胡鬧。 這件案子有大理寺的人在負(fù)責(zé),那裴傾玉也不是那些酒囊飯袋,旁人負(fù)責(zé)好好的事情,半道上叫你給截去算怎么回事? 趙時雋卻徐徐說道:死的是我老子,又不是他裴傾玉的老子,這查案的差事自然該是由我親自負(fù)責(zé)。 尾音未收,一張奏折便直接砸在他腳底下。 天子滿臉怒容,孽障,你說的是人話? 什么叫死的是他老子,又不是裴傾玉的老子? 他這是高興他老子死了,還是詛咒人家老子也死? 趙時雋抿緊唇角,卻絲毫沒有要閃躲意思。 天子道:朕對你寬容不是讓你放肆,凡事皆要有法可依,有章可循,你可還記得朕對你說過什么? 陛下對我說過,凡事三思而后行,且事不過三。 趙時雋答復(fù)了他,那末了的事不過三,正是天子昔日給他的一些特權(quá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