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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陛下向來都要比我父王要關愛我百倍,我又焉能有那些人說得那么誅心? 他們詆毀我可以,但詆毀我對陛下這片赤誠之心,我是萬萬都不依的。 你啊 果不其然,天子一聽到他這一番話,頓時又變得無可奈何。 收了你在朕面前的油嘴滑舌,別怪朕沒警告過你,近日斷然不許再惹事生非。 否則,朕先前能給你多少特權,往后也能收得一點都不剩! 趙時雋垂下眼睫,見天子氣紅了臉,口里頭到底本分地道了個好。 轉頭出了宮殿后,男人的臉色當即便變得比翻書還快。 給我去查查,這段時日是哪幾個趁著我不在的時候興風作浪的 俞淵道:方才那戶部給事中是珩王背后的人。 自從年前殿下被冊封為昭王后,那些人背地里不知是看了多少笑話,也難怪一直都蠢蠢欲動 趙時雋壓著眼底的戾氣,微微冷嗤,和我爭,他們配嗎? 大清早上。 教坊司的大門才將將重新打開。 老鴇徹夜都沒能睡好,又要賠禮道歉,又要安撫貴客。 那被人砸爛的大廳也都讓她心口滴著鮮血一般,忙得焦頭爛額。 更讓這老鴇心痛的是,那會下金蛋的天仙就那么被昭王殿下明目張膽地給搶走了。 她心里是氣啊 可再氣還能怎樣? 就是給老鴇八個狗膽,她也實在是不敢和昭王搶人。 只是他昨夜那樣驚駭?shù)呐e止,少不得又要傳出一把惡名,再不然,那朝堂里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上趕著抓住機會奏他一本 安靜的大堂里忽然走近來一個俊逸儒雅的年輕男子。 對方來到此地,面色沉靜,目不斜視,對這花樓里袒露的美人仿佛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 他身側的小廝將老鴇叫來跟前,細細地詢問了一些情況。 您說的女子是叫茶花? 裴傾玉微微頷首,道了個是,老鴇這才一臉抱怨,將昨兒晚上發(fā)生的事情一一都闡述了一遍。 他來晚了一步。 那小姑娘被那惡名昭彰的昭王殿下給帶回了府里去。 小廝頗是詫異,小的想起來了,陳茶彥不就是那昭王從云舜親手抓回來的? 茶花是陳茶彥的meimei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但不代表她在陳茶彥身邊就不會引起懷疑 公子已經(jīng)和茶花姑娘很多年沒有見過面了,說句難聽話,您二人眼下形如陌路,這番費心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 小廝這些話,自然也叫裴傾玉想起了從前一些事情。 那時候宣寧侯夫人還在世,兩家便一直走得極近。 自他記事起,那些長輩便指著扎著花苞髻,肌膚奶白眼睛水汪的粉襖小姑娘是他的未婚妻。 彼時他心性幼稚,竟也真的將她當做是自己的所有物,以小丈夫的身份去親近對待,還哄著她叫自己一聲阿錦哥哥。 那時自然是極美好的。 倘若宣寧侯夫人沒有出現(xiàn)意外,他和她幾乎不會有任何意外,會順理成章地等到適齡成親。 可世事無常 裴傾玉沒有再想下去。 不管怎么說,陳茶彥托付了我的事情,我不能言而無信。 孩童時期的戲言未必能當真,但他儼然不愿失去心中那幾分道義。 裴傾玉離開了此地之后一刻沒有消停,便趕去了昭王府。 他身上帶著官令,又奉公行事,府里人不敢將他輕易拒之門外。 府里的事務向來都是溫姨母在管理。 但今日溫姨母一早便出了門去,這事情便匆匆地傳到了溫淺的耳中。 溫淺很是詫異地迎接出去,卻聽對方是來上門要帶走一人。 昨兒夜里殿下從教坊司帶回來一個年輕女子,那女子便是對方要抓走的罪人 溫淺詫異,你是說,殿下自己帶回來的女子? 她有些不可置信,心頭也驟然生出了一陣難以言喻的滋味。 據(jù)她所知,趙時雋向來都不近女色,且圣上也曾說過,要他及冠成親。 眼下掐算著是快要及冠,可他哪里會這么亟不可待就帶回來個女子? 還是那種地方的女人 指不定是殿下在那里被人灌多了酒,那女子見機就順勢纏上來的。 丫鬟擰著帕子語氣頗是不平。 溫淺定了定神,正準備開口,卻聽見身后傳來了一道夾雜著冷笑的聲音。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想從本王府里把人帶走? 裴傾玉側身,微微抬眸便瞧見了打宮里回來的那位昭王殿下。 下官奉公辦差,絕無冒犯王爺之意。 一旁馮二焦道:敢問裴大人,您奉公辦案,可有批文? 裴傾玉身后的小廝便取出一份薄紙遞送上前。 馮二焦轉交給到男人手里,打開來一看,卻不知這裴傾玉是如何做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