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俞淵:前幾日便已經(jīng)隨著護衛(wèi)一道兒押到當(dāng)?shù)?,只是今夜已晚,最快明日一早便能接來府中?/br> 那豈不是正好? 馮二焦:那老管事必然認得陳茶彥,叫他看上一眼,便知道了。 趙時雋對此卻不置一詞。 這廂大夫為陳茶彥診斷過開了藥后,茶花才稍稍安心。 可還沒來得及歇上一口氣,趙時雋那處兒卻又遣人請她過去。 桌上酒水豐盛,珍饈富美。 原先還要低調(diào)一些的遮掩都沒有了必要。 趙時雋回房后換了身玄袍,那幽幽墨色本就顯得冷肅,偏他眉眼間的情態(tài)是柔和的,還特意設(shè)了小宴來招待茶花一人。 他對她產(chǎn)生了一絲疑竇之后,以至于這對兄妹倆選擇在今夜匆匆想要離開的舉止也瞬間變得可疑起來。 我聽聞你與你哥哥相依為命,想來這些年,你們也很是不易 你可曾讀過書,識過字? 無端端地,他忽然問起這樣的問題。 茶花懸起的心是一刻都不敢落下,只拘謹?shù)負u了搖頭,軟聲回答:同村里的秀才學(xué)過一些,認得不多 她不傻,作為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平民,她又怎么可能會讀過書,識過字? 那你哥哥 聽他再度提起陳茶彥后,茶花便忍不住道:我與哥哥皆受了您的庇佑。 她說罷,便鼓足勇氣捉起他面前的細頸酒壺往空酒杯里注滿,頗有些生澀地捏起酒杯。 我敬殿下 趙時雋卻按住她的手腕,有些好笑。 你要飲酒? 茶花垂眸望見杯中倒映的月色,語氣卻一板一眼道:若飲茶水是對您的不尊重。 這也是她先前在客棧里幫忙時學(xué)來的規(guī)矩。 趙時雋打量她一眼后,才叫來身側(cè)的馮二焦,取一壺果釀過來。 待丫鬟為茶花將酒水換成了果釀之后,男人才略挑起唇角,嗓音低沉,嘗嘗? 茶花遲疑地盯著那澄澄的液體,端起酒杯送至唇邊矜持地抿上一口,竟嘗到了一股甜滋滋的味道。 那莫名清甜的口感讓茶花霎時一怔,略有些詫異。 是京里那些貴女喜歡的玩意兒,卻不知符不符你的口味了。 話雖這么說著,但平頭百姓哪曾喝過這個? 頭一回飲時便是當(dāng)做瓊漿玉液都不稀奇。 對方的話適時響起,也提醒著茶花,她當(dāng)下的身份是遠遠喝不著這樣的東西。 這也是哥哥曾經(jīng)帶過一回給她的東西 那時京里還不時興這些,哥哥也是費了極大的力氣討來給她嘗個鮮的。 茶花想到這些,匆匆斂住心神。 她只當(dāng)自己是沒見過世面的,又斟了幾杯下肚,垂著眼睫同男人小聲道了句很是好喝。 趙時雋自也是淺嘗了一口酒水,盯著她那張清如白梨的臉龐,那下了肚的渾物匯聚在腹中也好似漸漸火燒一般。 果釀沒能撐過一旬,茶花臉龐便熱得慌,雪色臉頰上覆上薄粉,烏黑柔潤的霧眸也恍若揉出了瀲滟水光。 趙時雋把玩著手里那只空蕩的酒杯,掐算著時辰約莫是差不多了。 這是果釀不假,但也是摻了些容易讓人吐露真話的東西,發(fā)作起來是需要一定的時辰。 為何在知曉我是昭王后,便要連夜離開? 茶花眼睫驀地一顫,微微啟唇道:怕 她覺得自己好怪,明明才飲了沒多少,渾身上下便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燥意。 心里所剩無幾的理智告訴茶花:不能回答,不管這個男人問她什么,她都不能回答 你怕什么? 茶花聽到這話,半闔起醉意的眼眸不僅沒有開口,反而還頗有些失態(tài)地碰翻了碗碟。 下一瞬她便極其難耐地想要起身離開桌旁,但對方哪里會給她這個機會。 見她險些摔倒,趙時雋扶著她臂彎,蹙著眉心低頭朝她臉上看去,問你話呢? 茶花用力地咬著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可一口下去疼得她眼淚幾乎都忍不住。 咬不得舌頭,她便想換成手指遞到唇邊咬住。 偏生手腕又被一只有力的手掌給緊緊握住,她被拽了一下,便往他下巴磕去。 額頭碰得生疼,茶花仰起腦袋觸到個凸起的物件,準(zhǔn)備咬些什么的小嘴便毫不猶豫地一口咬了上去。 趙時雋霎時悶哼了一聲,渾身一僵。 他掌下微微施力,惹得小姑娘啜泣了一聲,又綿綿地道了個疼。 他捏住她軟乎乎的臉頰,盯著她的目光難免帶上了幾分兇意。 茶花被他捏得難受,到底沒藏住心底深處的一些怨念委屈,淚眼朦朧地悶悶道:討厭你 討厭他這么壞,偏要捉著她和哥哥不放 接著那沉甸甸的醉意襲來,竟叫她這樣也能闔眼醉倒。 趙時雋霎時蹙眉。 什么破藥,一句有用的話都沒有問出,反而問出句胡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