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說不上來的，總感覺哪里不太對(duì)勁。

    再抬頭時(shí)，不小心和駱翊鳴對(duì)上了視線。

    駱翊鳴看著他，微微搖了搖頭，又看了看他手里端著的咖啡。

    好歹也是這么多年的朋友了，賀奇一下子就懂了駱翊鳴的意思。

    杯子里的咖啡有問題。

    熱氣升騰起來，在賀奇的鼻尖蔓延開來，他好像也聞到了那股淡淡的酸臭味，拿著杯子的手微微抖了抖。

    他緩緩將杯子放下，杯子與杯墊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賀奇又連續(xù)吞咽了幾口口水，剛剛咽下去的咖啡，此時(shí)好像在胃里翻騰，一陣又一陣的惡心反胃，臉色一下子就難看起來。

    “看樣子，你不是很喜歡這個(gè)咖啡?！蹦腥诉肿煲恍?，“你的臉色看起來很難看?！?/br>
    賀奇沒有說話，也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只是蒼白的臉色，盡量撇開頭，不去看桌子上放著的咖啡。

    “這位先生，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聊正事了？”駱翊鳴皺著眉，打斷了的話題，“您已經(jīng)耽誤很長(zhǎng)時(shí)間了?！?/br>
    聽完他說的話，男人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板著一副面孔，眼神不善的盯著駱翊鳴。

    過了大概三四分鐘的時(shí)間，他才緩緩開口說道：“哦？”

    頓了頓，他的嘴角又勾起了那抹奇怪的笑容。

    “你想跟我聊什么？我倒是很好奇。”

    駱翊鳴手指在杯子的邊緣不斷摩挲，唇角也微微上揚(yáng)，“聊聊關(guān)于你對(duì)這次散播病毒的想法，采訪一下，看著那些隔離病例，你是不是非常有成就感？”

    聽他這樣說，男人忽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彼霃澲?，眼睛笑得瞇了起來，“你到底有什么證據(jù)可以證明，這些病毒是我散播出去的，而不是其他人，也不是意外？又有什么證據(jù)可以證明，那些隔離病例，都與我有關(guān)?！?/br>
    駱翊鳴伸手，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機(jī)，點(diǎn)開了保存好錄音的界面，真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那段錄音拿出來。

    他現(xiàn)在也不能確定，自己在水房聽到的那些話，到底真的是無意間碰到，還是別人想讓他聽見的。

    他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看坐在一邊的賀奇。

    后者感受到他的目光注視后，垂下了頭，垂著眼睛，看不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猶豫了一下，駱翊鳴最終還是把那段錄音收了起來。

    “哦？收起來了？不是準(zhǔn)備拿給我看嗎？”男人一手支著下巴，一手輕輕敲擊著咖啡杯。

    駱翊鳴沒有理他，又看了一眼賀奇，可是他還是垂著頭，沒有什么反應(yīng)，也沒有動(dòng)。

    “那天，來我病房的那個(gè)男護(hù)士，是你派來的吧?！瘪橊带Q微微一笑，“是你派來的，還是你手下不聽話了呢？”

    聽了這話，男人抿了抿嘴，眼底閃過一絲惱怒。

    “什么男護(hù)士？”他問道。

    駱翊鳴掃視了一下周圍，他忽然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周圍的貓都已經(jīng)出去了。

    “喬呢？”駱翊鳴放松了，身子靠在座椅靠背上。

    男人沉默了一下，忽然抬起手，拍了三下。

    門被輕輕的推開了，兩只貓緩緩走了進(jìn)來。

    “喬，只是一只貓?！?/br>
    那只全身只有尾巴變成黑色的貓，此時(shí)正蹲在門口，身旁站著的另一只貓，正是薩木。

    薩木此時(shí)看起來有些蔫兒，垂著頭，有一些不安的來回踱步。

    “喬，真是只是一只貓嗎？”駱翊鳴冷哼了一聲，“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還藏著掖著什么東西？”

    男人的笑容收斂了起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駱翊鳴，駱翊鳴也不甘示弱，抬眼盯了回去。

    賀奇在一邊，盡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

    兩個(gè)人對(duì)視了很久，空氣里都開始彌漫著一股火藥味，賀奇甚至都感覺，下一秒兩個(gè)人就要直接動(dòng)起手了。

    門口的兩只貓也感覺，這其中的氣氛并不對(duì)勁。

    薩木伸出爪子，推了推一旁，趴在地?cái)偵峡礋狒[的喬，眼睛里滿是擔(dān)憂。

    喬輕輕擺了擺爪子，表示讓薩木安心，他們兩個(gè)出不了什么事兒，薩木雖然不是很放心，但是也沒有辦法，只能待在一邊，瞪著眼睛看著。

    賀奇感覺過了有一個(gè)世紀(jì)那么久，冷汗已經(jīng)順著額角流了下來。

    就在他快要撐不住，準(zhǔn)備開口說話的時(shí)候，男人首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他嘆了口氣，垂下了眼睛，盯著面前已經(jīng)涼了的咖啡，“你怎么這么確定？喬，不只是一只貓?！?/br>
    駱翊鳴沒有說話，眼睛還是緊緊的盯在男人身上。

    “好吧……”男人好像下定了什么決心，又長(zhǎng)嘆了一聲，“喬，你過來吧，這秘密也瞞不了多久?！?/br>
    爬在門口地毯的喬，好像完全沒有意料到，自己會(huì)被突然點(diǎn)名，猛的一個(gè)激靈，彈坐起來。

    “喵？”它抬起頭來，一雙眼睛里滿是迷惑，好像完全聽不懂，兩個(gè)人在交流什么一樣。

    “過來吧，告訴他。”男人擺了擺手，“罷了，罷了，眼下這個(gè)狀況，也只能告訴他了，這樣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喬邁著步子一步步走過來，它的身子周圍忽然升騰起一陣霧氣，將它包裹在其間。

    駱翊鳴瞇了瞇眼睛，唇角勾起了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