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怕吵到桑奕明，輕手輕腳拿起吹風機進了浴室吹頭發(fā)。

    前前后后折騰了小半宿，方言弄好已經(jīng)12點半了，躺進被子里后習慣性往桑奕明熱熱的身上靠，一把摟住了桑奕明的腰，另一只手拉著他胳膊，臉頰貼著他手臂閉上眼睡了。

    這一覺方言睡得不踏實，做了一宿夢，一個接一個，夢里他又私拆了桑奕明的禮物盒，桑奕明很生氣，冷著的臉把夢里的方言嚇得不輕。

    第二天方言被鬧鐘吵醒，桑奕明已經(jīng)出門了，他的公司遠，平時比方言早出門半小時。

    方言吃完桑奕明給他留的早餐，哈欠一直不停，手里攥著紙團一直在擦打哈欠打出來的眼淚，但出門前沒忘把桑奕明的大衣拿去干洗店。

    一路上方言都心不在焉，第一節(jié)課前發(fā)信息問桑奕明，昨天的禮物他朋友有沒有說怎么處理的。

    桑奕明說他朋友說了不介意，送給自己mama的不是別人，拆了也沒事兒。

    方言終于松了口氣，又問：“我下班后去精品店重新買新的包裝再給包一下吧?！?/br>
    桑奕明回：“不用，我已經(jīng)讓人重新包過了，也已經(jīng)讓人送過去了?！?/br>
    方言：“那就好?！焙竺孢€加了個小熊打滾撒嬌的表情圖。

    下課后他又問桑奕明：“晚上回家吃飯嗎？”

    桑奕明很快回：“今晚回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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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琦上午有三節(jié)課，上完就是中午，這姑娘有什么事兒都放在臉上，愁眉苦臉的，回辦公室飯也不吃。

    方言剛從食堂回來，坐下一抬頭就看見她盯著窗外托著臉在發(fā)呆，一臉愁，問她怎么了。

    辦公室里也沒別人，劉琦耷拉著腦袋說：“我男朋友昨天晚上跟我求婚了，但我還不想結(jié)婚，所以就沒答應，但拒絕之后心里又不得勁兒，我倆談了好多年了?！?/br>
    “你不想結(jié)嗎？還是不想跟他結(jié)？”方言問她。

    劉琦雙眼空洞，長長嘆了口氣：“我沒想過別人，我只是有些害怕結(jié)婚?！?/br>
    “為什么怕？”

    劉琦說：“我怕結(jié)婚之后感情就變質(zhì)了，我身邊有太多這樣的例子，我有兩個同學都已經(jīng)離過了，沒離的，有了孩子之后就湊活著過，我恐婚?！?/br>
    劉琦想到方言結(jié)婚那么多年了，又問他：“方老師，你跟我說說唄，你跟明哥當年是怎么結(jié)婚的？是沖動嗎，還是順其自然？婚后你們又是怎么保持新鮮感的，有沒有什么秘訣或者建議？”

    “我，我們……”方言眼睛虛虛地盯著半空，支吾了兩聲，只含含糊糊說，“其實也沒什么，我們一直挺平淡的。”

    不是方言不想說，而是他實在說不出來什么，他也給不了劉琦什么好的秘訣或者建議。

    這個話題繞得方言又想起了以前的事，哪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桑奕明結(jié)婚這么多年，方言一想起怎么結(jié)婚的這個話題，還是很沒有底氣。

    因為他當年跟桑奕明結(jié)婚的方式，跟其他人都不一樣，他們不是先談戀愛，然后水到渠成之后才結(jié)婚的。

    他當年聽棲南說桑奕明要去相親，背著書包從學校直接跑到了桑奕明公寓門口，堵住了要去相親的桑奕明：“奕明哥，你是要去相親嗎？”

    桑奕明一身筆挺的西裝，還打了領帶，一看就是要赴約的打扮，手里拿著車鑰匙，正準備出門，那么帥的臉看著氣喘吁吁突然跑過來的方言皺了皺眉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言都快哭了，頭低下去又抬起來，然后又低下去，不敢看他，鼻頭一鼓一鼓的，他那天做了21年里最瘋狂的事。

    “你寧愿跟陌生人結(jié)婚嗎？你如果想相親就跟我相吧，咱倆認識這么多年了，知根知底兒的，你如果想結(jié)婚，就跟我結(jié)吧?！?/br>
    方言后來抬起了頭，下巴很倔地揚著，說那些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桑奕明的眼睛看，每個字都跟剛從土壤里長出來的苔蘚，還是潮濕的，裹著顫栗的細水珠。

    他平時不會這樣一直看著桑奕明，那天他打破了以往看他時保持的適當距離跟時間，所以他也還清楚地記得桑奕明總是冷淡的臉上浮現(xiàn)出的驚訝。

    桑奕明沉默了很久才開口：“你才多大？”

    方言大聲反駁：“你不也才25嗎？那你著什么急呢？”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桑奕明繞過方言想走。

    方言一把扯住桑奕明的胳膊，伸開雙手堵在門口，因為過于激動，胸口起伏著，書包從肩膀上滑下來，他直接摘下來抱在胸口：“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么，我說，我跟你相親，你別去相別人，你今天不能去，我不讓你去?！?/br>
    方言張開兩條腿，書包放在地上，兩只手扒著門框，桑奕明站在那沒動，只是沉默。

    方言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緒，半天之后桑奕明嘆了口氣：“我從前怎么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心思?！?/br>
    那天桑奕明沒能出門，也沒去相親，因為方言一直抱著書包坐在他家門口的地毯上堵著他，導致他下午的會也沒開成。

    方言一坐就是一整天，桑奕明讓方言起來方言也不起，晚上抱著書包困得直點頭。

    桑奕明打了一天工作電話，晚上洗完澡出來，方言頭靠著門已經(jīng)睡著了，桑奕明抱起睡著的方言進了客房。

    后來又發(fā)生了很多事，方言只知道桑奕明跟他爸媽之間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