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引蛇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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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時不時傳來一陣陣咳嗽。 林若披著一件衣服,坐在這陽光燦爛的花園里,精神有些萎靡。離他坐著的輪椅不遠,靠墻而生的是一叢石榴,此刻石榴花的顏色十分的鮮艷奪目,恍如他方才藏入懷中繡帕上沾染的血跡。 林若盯著不遠的月季花看,又突然間看到了看得如火如荼的石榴花,不由笑了。志才的一生就像是這月季花,直到死亡那一刻都是在盛放著的。 而這石榴花則是盛放綠葉叢中,給人一種奪目和槍眼、絢麗的感覺,它的盛放的是美麗的,美麗得讓人無法忘記??墒瞧@種話又是極容易被風(fēng)吹落的,一旦這種花結(jié)不出果實,它就隨風(fēng)而逝,可是一旦它結(jié)出了果實,它就會很頑強地留在了果實上,靜靜地守護著它結(jié)出來的果實,直到果實快要成熟了,耗盡了它花瓣上最后一定營養(yǎng),這才安心地隨風(fēng)而逝,離開它心愛的果實。 就算生命再短暫,也要將它最奪目的一面展現(xiàn)給世人。 如果要將它比作一個人的話,這石榴花很像是周公瑾,歷史上的公瑾可是為了東吳鞠躬盡瘁,看著孫權(quán)一步步的壯大,一步步地逼著他,他絲毫不以為意,守護者孫權(quán),微笑地面對孫權(quán)的逼迫,甚至為孫權(quán)耗盡了最后的一定心血。 石榴花,美得讓人想流淚,就像是公瑾的美,美麗而短暫。 就在林若對花有所感悟的時候,突然間聽到有腳步聲在花園的小道上傳來。 “老師!” “軍師!” “子衿!” 隨著三聲不同稱呼的呼喚聲響起,林若抬頭望去,只見不遠處公子劉諶、呂蒙、張仲景三人都到花園里來了。 林若朝著他們微微地笑著點了點頭,然后說道:“你們來了?!?/br> “子衿,我剛剛回來,就聽說你被刺客刺傷了,不礙事吧?”張仲景看向臉色蒼白的林若問道。 林若當(dāng)即搖了搖頭說道:“方才我已經(jīng)讓你的弟子王宕來看過了。他替我上了藥,不礙事的。只是傷了皮rou,連骨頭和內(nèi)臟都沒傷到?!?/br> 聽到林若這話,張仲景很不放心地說道:“你還是讓我看看吧!王宕這小子雖然出師了,可是他對外傷并不在行?!?/br> 林若愣了一下,當(dāng)即說道:“傷口剛剛止住血,這個時候不合適再動了?!?/br> “剛剛才止住血?”聽到這話,張仲景不由吃驚地說道“你為何不用針灸壓迫法止血?你的血很多嗎?” 林若不要苦笑地說道:“我沒有辦法用。因為傷口很接近我的腳的運動的經(jīng)脈,一旦我用針灸壓迫法止血,我就沒有辦法站起來走路。你知道的,我這個時候被刺成重傷,這并不是什么好事?!?/br> 聽到林若這話,張仲景忍不住罵道:“你不要命了。受了那么重的傷,還去開朝會。不行,我一定要看傷口?!?/br> 張仲景說著,不由分說就去解林若的衣服,當(dāng)解開第一層的時候,就看到衣服上滲出的斑駁血跡,這血跡,一層衣服的比一層衣服清晰,到了最后一層,衣服和包扎傷口的布條幾乎都連在一起了。 林若的傷口是在身后的腰椎旁邊,隨著紗布打開,傷口又開始流血了??粗秩粞蹬赃吥且恢笇挼膫?,不斷滲出的血跡,張仲景不由皺眉頭了,他說道:“你的傷口太大了,必須要縫針,王宕這孩子,怎么不替你縫針?” “可能他不知道如何縫針吧!”林若無奈地說道。 “老師,你沒事吧?”看到林若那張顯得蒼白得嚇人的臉,劉諶驚恐地問道。 “不會有事的。當(dāng)年我在蜀中,被刺客一劍穿胸而過,都死不了,就這點傷算得了什么?”林若當(dāng)下?lián)u手說道。 張仲景忍不住罵道:“沒事,哼,這劍再刺偏一點,你只怕連走路都走不了了。要一輩子躺在床上了。”他說完了之后,走到一邊,讓小童將藥箱拿過來。 拿過針線,張仲景對林若說道:“你忍著點,我替你將傷口縫合,然后再敷上三七粉,這樣會好得比較快一點。” “那就麻煩仲景你了?!绷秩舢?dāng)下忍不住說道。 張仲景拿著針線,一針一針地縫合林若的傷口,他每下一針,林若的嘴巴都會不知覺地抽搐一次,額頭的汗水也一滴一滴地落下來。 短短的半刻鐘的時間,讓林若覺得仿佛過了半年。 “好了,未來幾天內(nèi),不要亂動,也不要吃生冷、油炸、辛辣的東西更不要” “更不要太cao勞,否則會影響到傷口的恢復(fù),是不是?”林若沒等張仲景說完,就搶先說道“我也是一名大夫,我會注意的?!彼f完了之后,忍不住對張仲景笑,而張仲景一臉無奈。 張仲景收好針線,然后說道:“知道就好。別總讓人擔(dān)心了?!?/br> 林若知道張仲景這話里的意思,看來他也知道劉備大軍在前方失利的事情了,而且此刻他很擔(dān)心華佗的安全。要知道,張仲景、華佗和嚴新三個人討論醫(yī)術(shù)、合作做手術(shù)之后,三個人的感情,儼然能比得上桃園結(jié)義的劉關(guān)張三兄弟的情誼了。 林若拍了拍張仲景的肩膀說道:“仲景,我派人找到元化的下落了。我想他不會有事的。他的輕功不錯,又有武藝防身,應(yīng)該不會有事情的?!?/br>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林若的內(nèi)心是沒有底的。在如此大火當(dāng)中,就算你武藝再好,中了箭,傷了腿腳,也只有死路一條。 “哎,老夫就不該讓他替老夫隨軍做軍醫(yī)。”張仲景最后忍不住說了這么一句。本來這隨軍的軍醫(yī)是該有張仲景出任的,因為張仲景是這荊州的總醫(yī)官,可是因為黑死病的事情,張仲景忙得太厲害了,他的身體幾乎被拖垮了,所以才有健康的華佗代替他出任軍醫(yī)的。 看到張仲景這樣自責(zé),林若忍不住說道:“如果按你這么說的,那我這個軍師,豈不是更要自責(zé)得去自殘?這戰(zhàn)場的事情,誰也不想發(fā)生的,我們自責(zé)也沒有用?!?/br> “軍師,主公真的敗了?”旁邊的呂蒙忍不住問道。 林若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是遇到了一點挫折,不過,這并不影響主公進軍河北。我想,此刻諸葛軍師已經(jīng)和張繡他們匯合了?!?/br> “那我父王他沒事吧?”劉諶當(dāng)下追問道。 林若苦笑地說道:“傷得很嚴重,不過應(yīng)該沒事的。畢竟主公大風(fēng)大浪都挺過來了,這一點挫折算不了什么。你放心好了,過幾日,主公應(yīng)該就回來了,到時候由我和仲景兄一同為主公診治,主公一定不會有事的。” 聽到這話,劉諶微微地放下心來,然后說道:“那姐夫龐士元,有事嗎?” “士元,我想應(yīng)該也沒事吧?”林若說道。雖然信上只說了龐統(tǒng)受重傷,不過比起歷史上萬箭穿心的結(jié)局,這可是好多了。 幾個人就西北戰(zhàn)事聊了一會兒,張仲景看到林若打了幾個哈欠,不由說道:“你們不要再問軍師問題了,他失血過多,不宜太過于cao勞,你們就先別問了,等明日再問吧!” 說著,張仲景不由分說將林若的輪椅推回了房間。 林若確實困了,從昨天到現(xiàn)在,還沒有好好地休息過,不困才怪。 林若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休息??墒撬难劬﹄m然閉上了,可是腦子卻在想著別的事情,看起來像是睡的,可是卻是清醒得很。 “咿呀”門口了。聽著腳步聲,應(yīng)該是自己三位夫人來看自己了。走在前面的應(yīng)該是大喬吧,她的腳步輕緩、步子雖然快,也是并不大。 中間的應(yīng)該是飄兒,飄兒的腳步很平穩(wěn),可是習(xí)慣了腳跟先著地,因此步伐顯得有些重。而最后抱著孩子的,應(yīng)該是翡翠,翡翠出身貧苦,此刻雖然特意讓腳不發(fā)出聲音,可是她的腳步還上邁得最大,步聲還上最沉的一個。 有人替自己將被子蓋到了胸口,林若聽到一聲嘆息,接著感覺到自己的臉上又熱熱的水滴落下,應(yīng)該是大喬在給自己蓋被子的時候,忍不住哭了。 “jiejie,莫哭,你這樣子,夫君會更加難過的?!憋h兒低聲說道。 “jiejie,夫君不會有事的?!濒浯湔f道。 大喬看著自己身邊的兩位姐妹如此照顧自己,不由激動地點了點頭說道:“夫君,一心cao勞國事,卻將自己的安全忘記了。哎,我看我們得給夫君找一個翡翠厲害的護衛(wèi)才行,否則夫君在家里被人刺傷了都不知道?!?/br> “是啊!大姐,你家里不是有幾個護衛(wèi),身手很好的?調(diào)他們來保護公子,以為如何?”這個時候林飄兒忍不住說道。 “如此也好,我也許多年沒有見過父親和家人了。這幾日,孩子們吵著要來看夫君,可是夫君這個樣子,我怎么忍心讓孩子們打攪他的休養(yǎng)?我想帶著孩子回娘家一趟?!贝髥坍?dāng)下不由說道?!叭绻一厝チ?,也只能讓兩位meimei來照顧夫君了。” “jiejie,放心,我們一定會照顧好夫君的?!倍水?dāng)下說道。 “jiejie,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明日吧,夫君的傷,我確實不放心。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