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眉眼，一樣的語調(diào)，真是親兄弟。

    行叭，云蒔現(xiàn)在已經(jīng)勉強能接受學(xué)渣這個身份，懶得跟謝微朗在這里解釋。

    扭身回到課室。

    周五清晨。

    云開給云蒔準備了一根油條，兩個雞蛋，讓云蒔全部吃完，“爭取考個100分。”

    “現(xiàn)在語數(shù)英滿分是150分?！?/br>
    云開半點不覺得囧，“這是形式上的高分寓意。”

    云蒔不喜歡雞蛋，只吃了根油條，無奈云開堅持，便吃了雞蛋白。

    考試前，謝延還特意叮囑云蒔要戴開了光的佛珠，可以說很認真在帶自家小朋友了。

    進了四合院，云蒔將手襪取下來，腕上的佛珠將手腕襯得如藕玉般纖細修長，余光瞥見四班門外站著云父的身影。

    他今天來探望云淺兒，給四班的人送了一大堆的零食，瞬間圈粉無數(shù)。

    ——別人家的爸爸，貼心又溫暖。

    ——好羨慕云淺兒，誰能當(dāng)云父的女兒，那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

    云蒔聽得差點將早餐吃的雞蛋吐出來，抬腳上階梯時，被四班走廊上的人看見：

    ——云蒔每次來課室都是踩點遲到，來混日子還比如早點出去打工賺錢養(yǎng)家，聽說她家生活拮據(jù)。

    ——聽六班的人說，云蒔大言不慚說這次月考要拿國奧化競賽的名額，要去京城。

    云父的目光望了過去，臉上得意的笑容微微一僵。

    別開臉。

    只當(dāng)不認識，從未見過。

    云蒔除了長得好看點，真的是一無是處，脾氣差學(xué)習(xí)渣，令他丟人抬不起臉面。

    ……

    下課前，費洲將考場座位號條撕下來，依次頒給大家。

    桐婳看見考場室是19班，捂嘴驚呼，“終于不用其去學(xué)渣集中營考了，這感覺真美！”

    “學(xué)渣集中營？”

    “就是階梯教室呀，忘了我們上次那里考試的？”

    云蒔哦了一聲。

    桐婳神秘莫測地壓低聲線，“我媽讓我今天穿紫色內(nèi)褲，說紫腚能行。”

    穿上紫內(nèi)褲，人人985。

    云蒔本想吐槽一下，想想云開的雞蛋油條，算了。

    往嘴里塞了一片椰子干，繼續(xù)翻找之前寫的題目稿紙。

    就在她做好重寫的準備時，袁老師拿著一張紙過來，“誰的復(fù)習(xí)資料落在外面走廊上？”

    高三學(xué)子的書籍多，月考清課室時，那書籍是一箱箱往外面走廊墻邊堆，各種小書本草稿紙也會散落掉下來。

    換了別人看見，指定一腳踩過去，也就袁老師這么認真招人認領(lǐng)了。

    袁老師揉了揉感冒有些癢的鼻頭，將那張稿子舉到頭頂，“應(yīng)該是化學(xué)稿子，上面的字太潦草了，我看得不大清楚?！?/br>
    稿紙上的字體雖然排列有序，一組隔一組，可龍飛鳳舞的字體完全看不懂，只有寫化學(xué)元素時斷了一下筆，稍微能看清一點。

    大家一看那罕見的銀銅顏色的筆痕，紛紛搖頭。

    “上了高中后就沒見過這么丑的字體?！?/br>
    “估計是廢稿紙，扔掉吧。”

    甚至有人震驚，“那是什么牌子的筆？顏色也太高級醒目了吧？”

    云蒔看了一眼，舉手上去接過那冷格調(diào)的稿紙，“謝謝袁老師?！?/br>
    袁老師皺了皺眉，終于現(xiàn)了為啥云蒔的字體糾正不過來，“平時練其他科目也要注意點，這字一筆一筆寫，寫規(guī)范整潔點，形成習(xí)慣……這次一定要寫閱讀簡答題。”

    嘮嘮叨叨了五六分鐘，才將話題扯回來，叮囑大家仔細答題，不會的先做下一題什么的。

    離開課室前，全班人都沖去廁所。

    考前不上趟廁所，總覺得不踏實沒安全感。

    乘著課室人數(shù)稀疏時，云蒔掏出手機對著稿紙拍了張照片，送給蘇墨：【初步的題型，看看難度系數(shù)怎樣。】

    問完，云蒔將稿紙塞進書包，手機也直接關(guān)機，提著文具袋和考場座位號條前往高三20班考場。

    上次月考只有語文考得還行，其他科目都沒考，才百來分，還是班級墊底的排名。

    ……

    姚老師在四班也說了遍答題注意事項。

    “我們班穩(wěn)住年級總分第一，個別優(yōu)等生也要往前面沖，爭取語文年級前十的名次里，我們班有三個名字以上！”

    底下一片學(xué)生中氣十足地應(yīng)和。

    云淺兒再次快速翻了一遍作文素材角邊有些翻卷，書上是用各種顏色標記的符號。

    可見書的主人平時沒少翻。

    高三20班考場內(nèi)。

    座位號是按照成績高低排座位的，云蒔坐在靠前面點，課室最后幾排都是學(xué)渣中的戰(zhàn)斗機，各科分數(shù)考二三十分，紛紛向云蒔看齊打聽。

    ——成績怎么考這么好？

    ——哇塞，聽說她就語文寫了點題，總分一百多，分數(shù)超了我們好幾十分。

    要是換了平時，這種話肯定是諷刺，但是，全班那真誠的小眼神，那羨慕的誠懇語調(diào)，做不了假。

    云蒔內(nèi)心有些復(fù)雜，摸了摸腕上的佛珠，稍微壓下心底的煩躁。

    語文卷子一，云蒔粗略看了一下題目，很簡單。

    在監(jiān)考老師強調(diào)不能作弊的時候，云蒔已經(jīng)將考生編號填涂好，開始答題。

    20班里坐著的學(xué)生基礎(chǔ)差，幾頁卷子翻一遍，會做的沒幾道，小動作不斷，時不時就出小噪音。

    云蒔沒有受到干擾，或許說，她專注做事情時，自成一個世界，無人能進入她的孤獨王國。

    一個男監(jiān)考老師在課室里巡視，時間一長，現(xiàn)云蒔寫字的速度雖然慢，但從未停頓過，文思泉涌。

    他走到后面看了看云蒔的答題卡，就那么幾十秒，原本隨意的眼神漸漸變得震驚起來……

    ……

    下午考完試，云淺兒在四班門外走廊找化學(xué)知識點總結(jié)，準備為明天的化學(xué)做準備，聽見班里兩個女生有提到云蒔。

    ——我跟六班的云蒔在20班考試，我就坐在她旁邊，長得很美，渾身透著一股高級感。

    ——切，高考又不是靠顏值刷分。

    ——我聽六班有人打賭，說云蒔可能會拿到國家奧化競賽名額。

    ——不可能吧？今天下午考數(shù)學(xué)和生物，她胡亂填了選擇題就趴在桌子上睡覺，那些簡答題一個字都沒寫，估計是不會。

    云淺兒嘴角劃過一抹嘲諷，學(xué)物理化都需要數(shù)學(xué)基礎(chǔ)，就云蒔那本事，連元素周期表的前二十元素都背不出來，還去參加國奧化競賽？

    做夢沒睡醒。

    她將明天要考的復(fù)習(xí)資料取出來，塞進書包，準備回家。

    云蒔回到蘭庭居，吃晚飯時，云開想問一下云蒔考得怎樣，又擔(dān)心給云蒔造成心理壓力，最后還是憋著沒問出口。

    而是問了一下燒酒什么時候回來。

    “我待會問一下我朋友?！?/br>
    云開點點頭，“待會別復(fù)習(xí)功課太晚，早點休息?！?/br>
    “知道，”云蒔在家從來就沒復(fù)習(xí)過功課。

    可能她經(jīng)常在書房待著給云開造成了誤會。

    晚上，云蒔洗完頭，用干帽擦拭著滴水的長，一手按住微信屏幕語音。

    此刻，閑世閣內(nèi)的酒吧里。

    謝延抿了口剛調(diào)制好的雞尾酒，接到云蒔的語音：【延哥，在不？】

    謝延再次點擊播放，按了擴音，女生清冷獨特的嗓音在安靜的酒吧里蕩漾著。

    十分軟，十分甜。

    像是纏綿的。

    謝延反復(fù)聽了好幾遍，才回了一個“在”字。

    云蒔：【燒酒的毛皮修復(fù)好了嗎？】

    【今早弄好了，你看什么時候有時間，過來拿一下?！?/br>
    【我明天下午考完試，直接過去找你？】

    謝延同意了：【我明天可能會比較晚點回去，你可以來公司這邊找我，燒酒在公司這邊?！?/br>
    不一會，云蒔便收到了謝延的公司地址，手機自動將地址導(dǎo)入地圖軟件里。

    將頭吹干后，云蒔將《觀湖記》作品卷入卷軸，準備明天下午考完試帶過去。

    *

    翌日。

    云蒔考完英語，正收拾著文具袋，桐婳就跑到窗外催她快點。

    難道出了什么急事？

    下一秒，桐婳焦急說：“這兩天月考，飯?zhí)妹赓M提供炸雞腿和湯品，趕緊的?！?/br>
    “昨天竟然沒有人告訴我有加餐！”

    等兩人呼哧呼哧過去飯?zhí)脮r，打飯口的七八個鐵餐盤全空了，上面只有一點炸雞腿碎渣。

    桐婳瞪大眼睛，“這也太喪心病狂了吧？都不留一個？”

    “先到先得，”打飯阿姨笑瞇瞇地將全部炸雞腿碎渣倒在一起，“碎渣要嗎？”

    “不要了，”她像是那種沒有骨氣的人么？將自己的飯盒推過去，“阿姨，來點湯品吧。”

    久久得不到回應(yīng)，桐婳都要哭了，“湯也沒有？殘羹都沒了？！”

    阿姨點頭，看云蒔和桐婳這么可憐，有點于心不忍，“下午早點來，晚上也有。”

    中午兩點左右。

    蘇墨看了云蒔昨日來的題目，來“卑微懇求”：【大佬，題目是好題，能降低一些難度？】

    按這個題目出題，他擔(dān)心學(xué)神的成績單分數(shù)都少得可憐。

    云蒔難得大慈悲一次：【行。】

    下午的考試關(guān)系著奧化競賽名額花落誰班。

    各班的化學(xué)老師極其重視，都暗自在較量，想要自己帶的班級能獲此殊榮，千叮囑萬吩咐讓學(xué)生加油考。

    四班的劉老師是化學(xué)組組長，他前些天親自整理了一份獨家知識考點給云淺兒，有些不放心地問：“經(jīng)典題型都看了？”

    “看完了，”云淺兒信誓旦旦地點頭，“劉老師您放心，我一定會正常揮的。”

    以市九中總體的化學(xué)成績來看，她正常揮那也是拔尖的。

    到時候她跟謝微朗一起去京城考國奧化競賽，順便增進一下感情。

    云蒔，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