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染的小腿白皙干凈，可落在他腿上的那雙玉手卻是更加纖細(xì)嫩白。

    墨跡閉上了眼睛。

    眼不見心不煩，他啥都沒看到，也就不用和主子說了！

    “這是承山xue，有祛濕之效，這是飛揚(yáng)xue……”清越靈動(dòng)的聲音宛若玉珠落入瓷盤，讓人聽著只覺舒服悅耳。

    沈染默默看著那雙手，她的手平日看起來便很是纖細(xì)無力，可當(dāng)落在他的小腿上時(shí)，更是讓他覺得這雙手柔的驚人。

    會(huì)讓他不自覺想起軟軟白白的豆腐，或是被陽光曬過的云團(tuán)，溫暖輕柔。

    雖說在按壓xue位時(shí)，這雙手的力度并不小，可當(dāng)她拿起又落下時(shí)，就好像有人在拿著一根輕羽拂過他的肌膚。

    很癢，讓他莫名很想逃離。

    沈染從來不知道男子的手可以這么軟這么柔，他一直以為只有meimei這樣?jì)傻蔚蔚呐⒉艜?huì)有這么柔軟的雙手。

    沈染有些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晉大夫怎么可能是女子，先不說鮮有女子行醫(yī)的先例，若晉大夫真是個(gè)女子，怎么可能會(huì)不顧男女大防，為他做到如此地步？

    他雖是如此作想，視線卻不受控制的落在了顧錦璃臉上。

    她臉上的皮膚有些暗黃，遠(yuǎn)不如這雙手白皙細(xì)嫩，雙眉濃黑，眉峰似劍。

    雖容貌清秀，卻有男子之相。

    沈染驀的松了口氣，卻在這時(shí)倏然有一縷碎滑落，被她隨手理到了耳后。

    沈染這才注意到她的耳朵，形狀圓潤，色澤白皙，精致的仿若白玉雕刻而成，小巧的耳垂透著一抹淡淡的粉色……

    沈染的目光驀然一凝，身體在瞬間繃的筆直。

    顧錦璃正好在此時(shí)停下了手，沒有現(xiàn)沈染的異常，只望向小廝問道：“都記住了嗎？”

    小廝深深的皺著眉，沉吟半晌才略有尷尬的笑道:“晉大夫再來一次我就肯定能記住了?！?/br>
    顧錦璃沒有任何不悅，仍舊耐心的道:“那我再教你一遍?！?/br>
    墨跡:“……”

    不管了，他現(xiàn)在就要擼袖子揍人了，不然對(duì)不起主子給他的月銀??！

    “不必了！”

    開口的卻是沈染。

    他半垂著頭，氣息略有不穩(wěn)，出口的話慌亂又急切，“不必了！我都記住了，我可以告訴他！”

    顧錦璃聞此收回了手，叮囑道:“那好，若是有何不懂之處可隨時(shí)問我。

    另外我又開了一方藥膳，可強(qiáng)筋壯骨，世子可每日吃上一副?！?/br>
    承恩侯夫人雙手接過，滿臉感激:“勞晉大夫費(fèi)心了?！?/br>
    “醫(yī)者之職，夫人不必記掛在心。

    今日在下先行告辭，三日后再來為沈世子復(fù)診?！?/br>
    承恩侯夫人派大丫鬟送顧錦璃幾人出府，她則是坐在沈染榻邊，握著沈染的手，臉上是如何都掩不住的歡喜，“染兒，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娘相信你一定能痊愈，一定能重新站起來。”

    沈染頷首應(yīng)了一聲。

    他眼睫微垂，眸光浮動(dòng)幾許，遲疑了片刻才開口問道：“meimei，你是如何認(rèn)識(shí)這位晉大夫的？”

    沈嫵笑著道：“這還要多多感謝涵兒和顧小姐呢！

    哥哥或許不知，前段時(shí)間宋老尚書重病，就是多虧了這位晉大夫妙手回春，才治好了宋老尚書。”

    原來她真的是醫(yī)女。

    沈染思緒翻涌，他剛才無意間看到了她耳垂上的耳洞。

    未曾想，她竟真的是個(gè)女子！

    那一瞬間，彷如一道響雷在他腦中炸裂，震驚錯(cuò)愕的讓他思緒混沌，腦中一片空白，甚至一度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

    想到這幾日她為他診脈療傷，想到她那雙纖細(xì)的柔夷曾搭過他的手腕，覆過他的額頭，更曾為他醫(yī)治腿傷。

    他的心頭便涌上了一抹難言的情緒。

    他感激她，欣賞她，更想與她結(jié)為好友。

    可現(xiàn)在除了這些，他對(duì)她更多了欽佩。

    他堂堂男兒在得知她的身份后，尚都羞愧不已，她卻從始至終都保持著一顆平常之心，冷靜沉穩(wěn)，自信強(qiáng)大。

    這份心胸是他所不及。

    沈嫵沒察覺到沈染的異常，仍舊笑盈盈的道：“上次去宋府赴宴，涵兒便與我提及了此事。

    我當(dāng)時(shí)有些猶豫，還是顧家大小姐向我訊問了病情，轉(zhuǎn)告給了晉大夫。”

    提到宋碧涵和顧錦璃，沈嫵心中滿是感激和慶幸，若非她們兩人，哥哥很有可能就會(huì)錯(cuò)過了重新站起來的機(jī)會(huì)。

    這個(gè)恩情她會(huì)永遠(yuǎn)銘記。

    沈染卻抓住了一絲不同尋常。

    “不只是哪位顧小姐？”

    沈嫵與宋碧涵交好沈染是知道的，可他從未聽meimei說過有一位好友姓顧。

    沈嫵也坐了下來，笑著回道：“此事便說來話長了，當(dāng)初這位晉大夫便是顧大小姐的父親向宋府引薦的。

    晉大夫神秘低調(diào)，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但他似乎與顧府頗為熟悉，這次還多虧了顧大小姐，我們才能請到晉大夫幫忙?！?/br>
    說完，沈嫵輕握著沈染的手臂，唇瓣凝笑，久違的與沈染撒嬌道：“哥哥你一定要盡快好起來，我要好好感激涵兒個(gè)顧小姐，可這頓飯合該你請才對(duì)！”

    沈染抬眸望著沈嫵，眸中的光細(xì)碎且溫柔，他抬起手輕輕揉了揉沈嫵的頂，溫和一笑，“好，哥哥一定會(huì)盡快好起來?！?/br>
    沈嫵笑著擁進(jìn)承恩侯夫人的懷里，母女兩人皆眉目含笑，心情許久沒有這般輕松愉悅過，以至于她們并沒有察覺到藏在沈染眸中的深思。

    顧家大小姐，會(huì)是她嗎？

    ……

    乾坤殿中。

    建明帝還在批閱奏折。

    陳總管放輕腳步走了過來，小聲道：“陛下?！?/br>
    “嗯？什么事？”

    “陛下，剛才貴妃娘娘派人傳了話來，說是熬了陛下最喜歡的排骨湯，希望陛下有時(shí)間能去品嘗一二?！?/br>
    自從被沈皇后批過一次，蔣貴妃和麗妃就不敢再頂風(fēng)作案了。

    沈皇后的眼里容不得沙子，雖說不能把她們怎么樣，但都是宮里的老人了，再被皇后訓(xùn)斥一頓，這臉上的確有些掛不住。

    建明帝冷笑一聲，隨手又拿起一張奏折，“朕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shí)候愛喝排骨湯了，說過一次不錯(cuò)就是喜歡的話，那朕喜歡的東西未免也太多了些?！?/br>
    陳總管垂首站著，不敢多說。

    不徐不疾的批完了折子，建明帝才揉了揉眉心，起身淡淡道：“去永安宮?！?/br>
    蔣貴妃著一身蘭色提花仙鶴紋宮裝，長松松挽就，頭簪一支漢白玉步搖，襯得她仙姿玉色，楚楚動(dòng)人。

    待望見建明帝，溫婉的臉上瞬間溢滿了柔笑，她弱柳扶風(fēng)般福身，聲音嬌俏，“臣妾給陛下請安?！?/br>
    “愛妃不必多禮?！苯鞯垡嘈χ鲋Y貴妃，只那抹笑不達(dá)眼底，被他幽黑的眸色所掩藏。

    “陛下怎么這么久才來？您若再晚來一會(huì)兒，那湯就不好喝了。”蔣貴妃只看得到他眼中的寵愛，挽著建明帝的手臂嬌嗔道。

    建明帝笑著落座，“不晚不晚，愛妃做的湯什么時(shí)候都好喝。”

    蔣貴妃嬌羞一笑，親自為建明帝盛了一碗湯，聲音溫柔的足以讓人酥了骨頭，“陛下快嘗嘗，這可是臣妾親自做的呢！”

    建明帝抿了一口，嘖嘖贊道：“味道不錯(cuò)！愛妃的手藝還是那么好！”

    “只要陛下喜歡，臣妾愿意每日都給陛下做。”

    建明帝拉過她的手，欣慰道：“朕就喜歡你這溫婉的性子，后宮嬪妃若是都如你這般賢淑，朕也會(huì)輕松許多?！?/br>
    蔣貴妃莞爾一笑，更是清麗。

    “陛下。”蔣貴妃柔聲喚道。

    建明帝心中冷笑，終于要說正事了，面上卻是神色不變，“愛妃何事？”

    “陛下，臣妾前兩日看到了二殿下，不禁想起二殿下今年都已經(jīng)十八歲了，心下不免感慨這時(shí)間當(dāng)真如流水一般飛逝。

    之前還滿宮里亂跑亂鬧的皇子們竟一瞬間都長大成人了，甚至都該娶妻生子了。”

    建明帝挑了挑眉梢，心中已有了估計(jì)，卻神色未動(dòng)。

    蔣貴妃抬眸望了建明帝一眼，柔柔說道：“蕓嬪meimei素來膽子小，想是不敢與陛下商議。

    臣妾便想著二殿下和三殿下年歲相仿，都到了該娶親的年紀(jì)，宮里也許久未熱鬧了，不如辦一場宮宴為兩位皇子選妃，陛下覺得如何？”

    建明帝眸光微轉(zhuǎn)，他當(dāng)然不相信蔣貴妃會(huì)這么好心為傅凇傅凜選妃，想來是最近鐘粹宮的動(dòng)靜刺激到她了。

    不過，這倒是一個(gè)好機(jī)會(huì)！

    “愛妃有心了，若非愛妃提醒，朕還真沒想起這么一樁事來。

    幾個(gè)皇子都大了，也到了封王娶親的年紀(jì)，不如趁此機(jī)會(huì)為幾個(gè)成年的皇子都定下正妃?！?/br>
    蔣貴妃抿抿嘴，故作不樂的道：“臣妾還不想決兒這般早娶親，決兒娶親就要另立府邸，臣妾還舍不得呢！”

    建明帝無奈搖頭而笑，“決兒都多大了，你還舍不得他。

    不過是搬出了宮外，你若想他可以叫他每日都來陪你。”

    蔣貴妃彎唇笑笑，眼里卻閃過一抹失落。

    若決兒能入住東宮，便是娶親了也不會(huì)離開宮里，這才是她想聽到的。

    不過很快蔣貴妃就調(diào)整好了心態(tài)，這種事怎么可能一蹴而成，她要做的便是一點(diǎn)點(diǎn)穩(wěn)固建明帝對(duì)她的寵愛。

    “陛下說的是，是臣妾任性了?！?/br>
    建明帝若有所思，沉吟了一會(huì)兒，興致勃勃的道：“宮中許久未舉辦宮宴了，這次的宮宴不妨辦的熱鬧一些。

    可宴請京中所有官員家中尚未婚配的小姐公子，宮里除了大公主二公主，剩下的幾位公主也微議親，倒是不如趁這個(gè)機(jī)會(huì)也為她們相看一番。

    若是有哪些公子小姐互相傾心，倒也不乏一樁美事。”

    建明帝面露輕笑，心里卻笑開了花。

    太好了，他終于可以正大光明見到那個(gè)以倒霉著稱的顧家大小姐了！

    蔣貴妃卻是一怔。

    宴請所有官員家中尚未婚配的公子小姐，這后宮還能擱下了嗎？

    她又跟不上陛下的思路了！

    蔣貴妃輕咳了兩聲，為難道：“陛下，這樣人是不是太多了些，怕是連人都認(rèn)不過來呢！”

    建明帝想了想，點(diǎn)了點(diǎn)頭，“愛妃說的有理。那便只宴眾官員家的嫡出子女，且要求女子已經(jīng)及笄，男子就……年滿十七歲吧！”

    聽聞?lì)欏\璃早已及笄，就等著商定日子嫁給謝斌了，卻是倒霉定了這么一戶人家。

    至于那十七歲的門檻是為宋達(dá)定的，若不讓這小子蹭上熱鬧怕是他又要去磨宋老夫人了。

    蔣貴妃還是覺得人太多了，畢竟重點(diǎn)是為幾位皇子擇親，找那么多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陛下，臣妾愚見，不如宴請四品以上大臣的子女如何？”

    “不行！”一向好說話的建明帝這次卻是拒絕的干脆利落，聽得蔣貴妃一愣。

    建明帝當(dāng)然不能答應(yīng)，顧錦璃的父親才不過六品官職，若是如此顧錦璃不就來不了了嗎！

    “可是陛下，這人還是有些多了……”

    “那就……六品以上吧，不能再少了，朕這次是想與眾臣同樂，無關(guān)官職。”建明帝大手一揮，很是義正言辭。

    蔣貴妃暗暗抽了抽嘴角，若真是無關(guān)官職，那為何單單把七品官員劃了出去。

    陛下還是那么喜歡講歪理。

    可建明帝卻是不給她再反駁的機(jī)會(huì)，握著她的手含情脈脈道：“愛妃真是體恤朕心，不愧是朕的解語花，朕該怎么獎(jiǎng)勵(lì)你呢？”

    蔣貴妃挑唇一笑，順勢跌進(jìn)了建明帝的懷里，“陛下，臣妾才不要獎(jiǎng)勵(lì)呢。

    臣妾自知沒有皇后娘娘聰慧，可承蒙陛下不嫌，封臣妾做了貴妃，臣妾怎能辜負(fù)陛下的厚愛。

    陛下日理萬機(jī)，皇后娘娘又要打理六宮事務(wù)，一時(shí)遺忘也是正常?！?/br>
    蔣貴妃說完抬眸瞥了建明帝一眼，見他嘴角含笑，似心情頗好，便柔柔道：“陛下，皇后娘娘要打理六宮，已經(jīng)很是乏累。

    不如將此事交給臣妾來做，臣妾一定會(huì)將事情辦得漂漂亮亮?！?/br>
    建明帝臉上笑容不改，心中卻是冷笑。

    若是交給她，怕是只有傅決一人的婚事會(huì)漂亮吧！

    “宮中辦宴總不好越過皇后，而且打理宮中瑣事太過繁雜，你瞧皇后每日累的連笑模樣都沒有了，我怎么能忍心讓愛妃如此呢？”

    蔣貴妃：“……”

    皇后那是不愛笑，哪里就是累的！

    “陛下，臣妾……”

    建明帝拍拍蔣貴妃的手，眼含柔情，“此等瑣事就交給皇后去做吧，朕是當(dāng)真不忍見你勞累。

    但你若是想替皇后分憂，就從旁協(xié)助吧，皇后若有何需要，你便幫忙打理一二。

    朕還有些折子沒批完，今天就先不陪你了，朕改日再來看你?！?/br>
    建明帝說完趕緊閃身走人。

    這一趟永安宮真是沒白來，他正愁著該怎么才能見到顧錦璃，沒想道竟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送了枕頭。

    可蔣貴妃就沒那么高興了。

    若是此次宮宴能全權(quán)交給她，她保證讓傅凜娶一個(gè)“稱心如意”的正妃！

    可有沈皇后那個(gè)死心眼的在，事情怕是就沒那么好辦了……

    ……

    顧錦璃還全然不知自己已經(jīng)入了宮宴必請的名單中。

    她回到錦華院的時(shí)候正看見如意追著女孩滿院子的跑，一邊跑一邊說：“哎呀，那邊不能掃，那是小姐種的玉簪花，明年還能再長出來呢，你都給掃壞了！

    哎呀，那里是人家剛掃完的，你又給掃亂了。

    哎呀，你力氣太大了，掃把都讓你弄壞了，你怎么這么敗家呀！”

    兩個(gè)人你追我跑，你嚷我掃，倒是十分熱鬧。

    女孩一看見顧錦璃，眼睛驟然一亮，扔了手中的掃把就朝著顧錦璃飛奔過來。

    如意也看到顧錦璃，見女孩先跑了過去，氣呼呼的在后面追。

    剛來就敢和她搶小姐，門都沒有！

    “小姐！”

    “jiejie！”

    如意氣得瞪圓了眼睛，指著女孩道：“你大膽，怎么敢管小姐叫jiejie，你一個(gè)小乞丐還想當(dāng)府里的小姐不成！”

    兩人一邊走一邊吵，或者可以說是如意單方面的吵，女孩只全程無視她。

    “你叫什么名字？”今早走得匆忙，顧錦璃都沒來得及問她。

    女孩睜著一雙明亮的眸子，懵懂的搖了搖頭。

    “不記得了？”顧錦璃有些詫異，沒想到她會(huì)連名字都記不住。

    女孩抓住了顧錦璃的袖子，撲朔著一雙大眼道：“jiejie給！”

    如意氣得恨恨咬牙：“你給我松手！”

    顧錦璃笑著抽回了袖子，耐心的開口道：“在這府里你不能叫我jiejie，若是被人聽到會(huì)把你趕出府去的。

    你要跟著如意叫我小姐才行，知道嗎？”

    其實(shí)在她心里也是把如意當(dāng)做meimei來看，可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她們誰都不能違背。

    女孩似懂非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脆生生的喊了一聲，“小姐！”

    如意氣得翻白眼，居然還是個(gè)會(huì)賣乖討好的，真討厭呢！

    “那我便先給你想個(gè)名字，若你以后記起了自己的名字，可以再換回來?！?/br>
    如意一聽來了精神，忙抬手道：“小姐，讓我取吧，我一定會(huì)給她取個(gè)好聽又響亮的名字！”

    見她興致勃勃，顧錦璃點(diǎn)頭應(yīng)下，如意得意的看了女孩一眼。

    名字都是她取的，這小妮子就算留下了也別想壓過她去！

    如意雖是這般作想，但名字還是想的很認(rèn)真，深思熟慮了許久，如意才滿意的笑著道：“小姐的丫鬟名字總要相近，這樣叫起來才好聽?！?/br>
    顧錦璃點(diǎn)點(diǎn)頭，覺得她說的有些道理，“所以，你覺得她該叫什么好呢？”

    “奴婢叫如意，所以她就叫多福吧，小姐你覺得怎么樣？”

    顧錦璃：“……”

    不怎樣！

    多福哪點(diǎn)和如意相配了，明明是和多子更配。

    顧錦璃無奈扶額，“呃……還可以吧，我覺得要不就叫要福兒吧，朗朗上口，寓意也好。”

    “嗯！我就叫福兒?！迸⒄J(rèn)真點(diǎn)頭。

    如意見了，不服氣的道：“這名字可是我取的！”

    “小姐取的！”女孩面無表情的看著如意，一字一頓的強(qiáng)調(diào)著。

    “我取的！”

    “小姐取的！”

    聽著兩人互不相讓的吵嘴聲，顧錦璃不覺得煩，反是閑適的勾起了嘴角。

    生活若能一直如此，就算平淡了一些吵鬧了一些，卻也不錯(cuò)。

    “小姐?！?/br>
    聽到門外小丫鬟的喚聲，如意和福兒才停止了吵嘴。

    聽到顧錦璃應(yīng)聲，小丫鬟才走進(jìn)屋來，雙手呈上一張?zhí)樱靶〗?，這是宋小姐給您下的帖子，宋府的人還在門房那喝茶等著回復(fù)?！?/br>
    顧錦璃聞后笑了笑，這倒是符合宋碧涵的急性子。

    看過之后，顧錦璃敢忙提筆回帖，命小丫鬟送到門房處。

    如意忙湊了過來，“小姐，宋小姐是要找你出去玩嗎？”

    顧錦璃點(diǎn)了點(diǎn)頭。

    如意的心情瞬間好到飛起。

    顧錦璃又對(duì)如意道：“明日出門，你和福兒都跟著吧，記得與福兒交代一下要注意的事。”

    如意的好心情一下大打折扣。

    福兒才剛來就能跟著小姐出去，想當(dāng)年她可是熬了許久的資歷呢！

    如意心里起了小小的嫉妒，便板著臉對(duì)福兒道：“跟在小姐身邊規(guī)矩多著呢，第一條就是少聽多說……

    不對(duì)，是少說多聽，別沒事總叭叭的說話，小姐喜歡安靜。”

    顧錦璃扶額，你才是最沒資格說這話的人吧！

    出門那日，福兒穿著一身粉裙，上身著一件繡著蝴蝶的粉色比甲，這是如意最喜歡的衣裳。

    福兒的衣裳暫時(shí)還沒做出來，這幾日穿的都是如意的衣裙。

    顧錦璃無奈搖頭笑笑。

    如意真是個(gè)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整天對(duì)福兒耳提面命，卻舍得把自己都舍不得穿的衣裙讓出來。

    如意瞥了一眼傻杵著的福兒，嘖了一聲，滿臉嫌棄道：“還是丑了點(diǎn)，沒我穿著好看呢！”

    福兒看了如意一眼，又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裙子，亦是一臉嫌棄，“衣裳丑！”

    兩人又陷入了無限的爭吵中，顧錦璃不禁扶額，已經(jīng)可以預(yù)想到自己未來的生活將會(huì)多么熱鬧。

    宋碧涵也給顧婉璃下了帖子，姐妹兩人有說有笑的踏上了馬車，卻沒人留意到藏在房檐陰影中的顧葉璃。

    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她輕輕咬了咬唇瓣。

    “小姐，大小姐和三小姐真是太過分了！

    往日說什么和小姐您姐妹情深，結(jié)果連出去玩都不肯叫上您。

    那宋小姐的身份何等高貴，若是小姐能與宋小姐交好，以后也會(huì)機(jī)會(huì)結(jié)識(shí)其他的小姐，甚至是貴家公子。

    這等好事，她們卻只想著自己，一點(diǎn)姐妹親情都不顧！”曼香氣得咬牙切齒，嘟囔個(gè)不停。

    “曼香，別說了?！鳖櫲~璃素手搭在暗紅色的柱子上，望著遠(yuǎn)處，嬌弱無力的輕聲道。

    “奴婢就是為小姐抱不平嘛！同樣都是府里的小姐，大小姐憑什么偏向三小姐。

    還有三小姐，明明和您才是親姐妹，卻胳膊肘向外拐，難道就因?yàn)樗齻兪堑粘龅膯?？”曼香猶自忿忿不平，沒看到顧葉璃輕抖的身子。

    “曼香，夠了?！陛p顫的聲音有些低沉，似壓抑著不為人所知的情緒。

    “小姐，本就是她們不好嘛……”

    “我說夠了！你聽懂了嗎！”

    陡然上揚(yáng)的聲音含著劃破空氣的凌厲，她側(cè)眸望向曼香，眼神極冷極狠。

    寒風(fēng)吹起曼香的絲，一絲涼意順著她的脖頸蔓延全身，讓她不由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片刻之后，顧葉璃收回視線，碎遮住了她的眉眼，出口的聲音依舊是嬌弱軟綿，“走吧曼香，這等話以后莫要再說了?！?/br>
    若非身上冷意仍在，一切快的仿佛只是曼香的錯(cuò)覺。

    她不敢再多話，忙垂著頭亦步亦趨的跟顧葉璃身后，大氣都不敢喘。

    剛才那真的是小姐的表情嗎？

    陰森、冰冷、怨恨，似包含了所有負(fù)面的情緒，讓人看著便心生懼意……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