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圣光永恒 Fdиǒsん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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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轉瞬即逝,星辰鐘塔敲響了黎明的鐘聲,阿特留斯小憩了會兒,被刺眼的陽光喚醒。 還好圣騎士體質異于常人,他們通過短暫的休息便能恢復體力,是天生的戰(zhàn)士與守衛(wèi)者。 他小心翼翼地穿上沉重的鎧甲——雖然這重量對他來說并沒什么大不了,后來鎧甲更是被妻子施加了輕巧魔法。銀灰色的頭盔藏起他俊美秀氣的臉,頭盔兩側是兩個展開的翅膀,羽翼上的每一片羽毛都栩栩如生,這代表他是被圣光眷顧的一員。 離開前他吻了吻妻子的側臉,睡夢中的妻子有些不耐煩地低聲咒罵著什么,將柔軟的被子蓋在頭上。 每次同自己親熱后妻子的脾氣都變得不太好,就像二人成婚前那樣。 妻子是亞諾爾隆德的貴族,嫁給自己也是因為國王毫無道理的美意,兩個人沒有半點兒感情基礎。加上阿特留斯在新婚之夜離開了等待自己的妻子,他覺得斐娜恨自己也沒什么不可以。 他以為他們將永遠相敬如賓。 直到有天他回到家,斐娜溫熱的身體纏了上來,她輕喚著他的名字:“阿特留斯”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溫柔的呼喚著阿特留斯。平時斐娜不是喊他“喂”,就是叫他“野蠻人”——所有圣騎士在斐娜眼里都是這樣,因為他們多年前不得不用暴力解決那些危害國家利益的人,這其中當然也包括貴族。 斐娜的轉變讓阿特留斯有些驚訝。他并沒有那么愛她,也沒有多在意她的想法。但夜晚的斐娜實在太熱情,她一次又一次地纏著他,似乎要讓他彌補白天缺失的疼愛。 阿特留斯喜歡這樣的斐娜,非常喜歡。 * 今早沒有圣騎士光臨,洛蘭睡了個好覺。 她沒什么事可做,就仰頭透過那扇小得可憐的天窗數(shù)著云彩。 亞諾爾隆德是個很美麗的城市,熱鬧的街道上幾乎每日都有活動。洛蘭偶爾能在天窗看到飄過一些彩色的氣球,可想而知外面會是怎樣和諧美好的場景。 她多久沒出去了?兩年還是叁年? 圣騎士的“寵愛”從不分時間。有時在劍術演練休息的十分鐘里,他們也會過來疼愛她一下。 對于這一切,洛蘭毫不在意。她只是在等待一個必然的結果——亞諾爾隆德乃至歐頓王國滅亡的結果。 可憐的國王并不知道,他無論用什么方法都無法改變命運,因為那是罪惡的他應得的。 “” 鎧甲摩擦的聲音出現(xiàn),沉穩(wěn)的腳步聲愈來愈近,洛蘭知道她的騎士大人來了。 “嘿?!彼噲D同他打招呼。 腳步聲停在門口便再無聲響,阿特留斯就站在那扇門后,以不可摧毀、無法撼動的筆直姿態(tài)。 洛蘭看得見他的一舉一動——這雙眼睛被綠蔭之地最年長的精靈親吻賜福過,擁有了微弱的透視能力。 她笑著坐起身,烏黑的長發(fā)海藻一樣鋪在她身后,像盛開的惡之花。 床頭放著昨日的圣騎留下的慕斯蛋糕,模樣精致,像是特地買的。 看來自己讓那個人很滿意。 洛蘭捻起蛋糕咬下一口,繼續(xù)試圖同門外那塊石頭交流:“圣騎士大人,你在嗎?” 仍舊沒有應答。直到洛蘭不厭其煩地問了第叁次,才聽到聲敷衍的回應:“受傷了?” 洛蘭又咬了口蛋糕,聳聳肩:“沒有?!?/br> “那就不要喊我?!?/br> “我很無聊,陪我說話好不好?!?/br> “那不是我的義務?!?/br> “嘖?!甭逄m吮著指尖上蛋糕的殘渣,表達自己的不滿:“你真是個無趣的男人?!?/br> 阿特留斯再度沉默起來。 洛蘭吃飽后直接后仰將自己摔在床上,凸出的蝴蝶骨撞上堅硬的床板發(fā)出沉重的一聲悶響。她皺著眉揉了揉后背,委屈道:“能不能換個軟些的床墊?我想要羽毛被。” “” “好吧,我知道我是個囚犯?!彼鸶觳舶贌o聊賴地擺弄著自己的手指:“可我的指甲都沒有光澤了,你們該對犯人更好些。” “親愛的,親愛的阿特留斯,我唯一的圣騎士。你可以做到的不是嗎?只是讓我過得更舒服一點?!?/br> “我可以,但沒有必要。” “為什么?” 洛蘭驚訝地高呼,透過門板都能感受到她的疑惑。 “其他圣騎士并不會拒絕你那些小小的要求?!卑⑻亓羲钩爸S地嗤笑著:“用身體換取資源,是你的強項不是嗎?” “這可是我在這間牢房里唯一的樂趣了。噢,當然,同你聊天也是我的愛好?!?/br> 洛蘭假裝聽不懂他語氣中的嘲諷,畢竟她清楚阿特留斯是怎樣的一個人。 阿特留斯作為亞諾爾隆德圣騎士團的統(tǒng)領人物,對于圣光的理解遠超他人。正義與純粹刻在他的血骨之中,因此他的奇跡才能發(fā)揮最大的力量。他同情弱者,但他厭惡妓女與恩客,認為摒棄了愛的性讓人變成被欲望驅使的野獸,一切都是自甘墮落。 阿特留斯是塊難啃的骨頭,這是洛蘭在叁年間所深刻感受到的。她本以為這個人會同其他圣騎士一樣為自己癡迷,但顯然事實并非如此。 不過也沒什么大不了。 洛蘭只是想用性來填補自己空白無趣的每一天,所以她來者不拒。圣騎士們體力都很好,個個高大威猛又花樣百出,洛蘭享受還來不及。 哦,偶爾有殘暴些的,留下許多傷口,事后阿特留斯也會為自己治愈。 被圣光包圍的感覺很好,像在享受太陽浴。 洛蘭“吃吃”地笑了起來,阿特留斯覺得這個女人實在莫名其妙。 蛋糕很甜,又說了半天話,洛蘭覺得有些口渴,她拿起一旁的枕頭丟在門板上,試圖引起門外那塊石頭的注意:“騎士大人,我要喝水。” 女巫一族向來是未知與神秘的代名詞,但她們的身體素質同普通人沒什么不同。 此刻阿特留斯真希望門后的女人不吃不喝也能活得很好。 負責給這位難伺候的女巫提供餐飲的傭人很快將水送了上來,阿特留斯拿過杯子,確認里面的液體沒有問題,才有些不情愿地推門進去。 洛蘭蜷縮在床頭,連阿特留斯靠近都沒有發(fā)覺。 阿特留斯快步向前,托起她的后腦察看她的情況。烏黑的發(fā)絲下那張白皙的臉上暈紅一片,比亞諾爾隆德的晚霞還要艷麗幾分。 洛蘭揚起紅唇,吐出的話像惡魔的低語:“蛋糕里有催情劑呢。” “知道還吃?” 阿特留斯松手任由洛蘭跌回原位,他轉身欲走:“你的相好,找誰?” “騎士大人,現(xiàn)在是圣騎士團訓練的時間,你應該比我更清楚?!?/br> 阿特留斯的腳步一頓。 “或許,為了一個被囚禁的女巫,他們可以拋下訓練?又或者幫我找個平民?只是不知道國王允不允許他的子民知道,自己囚禁了這樣一位軟弱可欺的美麗女人” “催情劑而已,你可是女巫?!?/br> “女巫不是魅魔。”洛蘭又發(fā)出勾人心頭發(fā)癢的輕笑:“騎士大人,你要逃呀?” 阿特留斯突然轉過身正視她,雖然一切表情都藏在鐵質頭盔后,但他滿是嘲諷的聲音已經(jīng)帶著怒意:“我想,催情劑應該不會死人,yin蕩的女巫當然可以自己解決?!?/br> “斐娜?!?/br> 這個名字徹底點燃阿特留斯的怒火,他的左手已經(jīng)握住佩劍的劍鞘,拇指抵在劍格之上,隨時能夠割破面前這個女人纖細的頸。 “你的妻子叫斐娜?!甭逄m面不改色地陳述事實,她仿佛不懂什么是恐懼,更不知道自己就在生死邊緣游離:“你愛她?” 阿特留斯不想回答這種愚蠢的問題,他當然愛她的妻子。 “所以你可以見死不救?圣光是這樣向你傳達的嗎?” “”阿特留斯松開握劍的手,“你不會死。” 也不能死。 “催情劑對女巫可是致命的,而且一定要zuoai才可以。”洛蘭笑著,好像說的事情同自己無關:“你們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br> “” “所以你愛你的妻子,你不想和我做?!甭逄m這樣總結道。 “對。” 有些出人意料地,阿特留斯竟然給了回答。 洛蘭吃驚于他的坦誠:“你難得這樣誠實,我不想破壞你的規(guī)矩。隨意喚來一個人吧,哪怕傭人也好?!?/br> 阿特留斯靜立于門前,似乎陷入思考。圣騎士的鎧甲打造得貼身又帥氣,哪怕他不曾裸露半點兒皮膚,一身金屬的寒光寫滿生人勿近,也阻擋不了其他人想要一睹真容的好奇心。 他走向床邊單膝跪地。 對王國的忠誠、圣光的教導,一切都高于他那微不足道的堅持。 女巫是預言中的重要人物,如果死去,或許會發(fā)生更加可怕的結果。而庇護他的圣光教給他:神圣騎士絕不能殺掉手無寸鐵之人,也不能看著弱者在面前死去。 被囚禁的女巫,大概是在弱者行列。 阿特留斯默念著“圣光永恒”,一邊拿去自己叁年來從不曾在洛蘭面前脫掉的圣騎士兜鍪。藏在鋼鐵包裹下的男人金發(fā)藍眼,五官精致,他低垂著眸子,那纖長的金色長睫又卷又翹,睫毛一顫一顫地半掩住他漂亮的眼睛。 洛蘭不得不低笑著稱贊:“我的騎士大人,你真是個美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