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天下第一甜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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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茹你在看什么?”子意回頭見趙棲雁坐上了步輦,便拍了拍身邊的meimei。 “沒什么。” 子茹得意地翹起嘴角。 東宮紫央殿中,謝緲一身雪白衣袍,正倚靠在軟榻上百無聊賴地翻著一卷書,他神情懨懨,眸底一片郁郁沉沉,“殺了一個孟復(fù),牽扯出的卻是我二哥?!?/br> 丹玉在一側(cè)替他添茶,“臣是好不容易才查出孟復(fù)窩藏臟銀的地方,孟復(fù)是抓住了,可李適成跟泥鰍似的,怎么昨夜約好的銷贓時間,他的心腹江林泉卻死了?” 孟復(fù)沒有官身,但在月童卻是個大富商,他的生意之所以能做那么大便是因為他在朝廷里有靠山。 他的女兒嫁給了李適成的心腹江林泉做妻子,如此上下勾結(jié),沆戯一氣,一年前青豐臥蛇領(lǐng)剿滅的匪窩里的大批臟銀不知去向,實則是被李適成的黨羽侵吞,幾經(jīng)輾轉(zhuǎn)又到了孟復(fù)手中。 他們一向是習(xí)慣等到風(fēng)平浪靜時再分贓的,李適成的心腹江林泉原也參與其中,丹玉好不容易掌握了這樣一條消息,可昨夜,江林泉卻沒到,不但沒到,還死在了月童城外的蒲河岸上。 江林泉一死,事情就變得微妙起來。 李適成的這條線切斷,但大理寺卻查出孟復(fù)的生意有好幾樁是在彩戲園里交易的,不但如此,彩戲園背后的老板,竟是二皇子謝詹澤。 “可眼下這情形看,陛下必不會真的治罪二皇子,畢竟交易雖是在彩戲園做的,卻也差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在里頭分一杯羹?!钡び癫幻庥X得有些可惜。 “二哥他光風(fēng)霽月,自然不會碰那些臟銀?!敝x緲慢飲一口茶,唇畔猶帶幾分譏諷的笑,“他是想探李適成的底,這回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br> 彩戲園龍蛇混雜,最是便于隱藏也便于傳遞消息的地方,謝詹澤無非是想借機滲入孟復(fù)的生意里,掌握李適成的把柄。 殿外忽然傳來柳絮的聲音。 “我娘子呢?” 謝緲聞聲看去,卻并未瞧見戚寸心的身影。 “太子妃在宮巷內(nèi)遇見了二皇子妃,想來如今正同她說話,奴婢怕太子妃這一路上受寒,便先行回來命人煮姜湯,順便準(zhǔn)備太子妃要換的衣裳?!?/br> 柳絮恭敬地說道。 謝緲乍聽她說起戚寸心在宮巷內(nèi)遇見趙棲雁,他垂下眼睛,只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擱下杯盞,扔了手里的書。 戚寸心回到東宮,才踏入紫央殿中,將手中不剩多少溫度的湯婆子交給一旁的子意,走入內(nèi)殿里時,便見這青天白日里,那少年卻躺在床榻上,面色有點蒼白,似乎有些不舒服。 “緲緲?” 戚寸心原本還想著回來要好好問問他為什么要騙她說去御書房聽策論,可這會兒一見他這副模樣,便什么也忘了,連忙跑過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少年半睜著眼睛,懨懨地望著她,“頭疼?!?/br> “是風(fēng)寒了嗎?”戚寸心伸手觸摸他的額頭,卻沒感覺到有多燙的溫度,反而有些涼。 “叫過太醫(yī)了嗎?”她急急地問。 少年輕輕點頭,輕咳了聲。 被窩里的小黑貓觸碰到他手上才化去的冰冷雪水,它打了個寒顫,鉆出被窩來抖了抖被沾濕的毛發(fā)。 但戚寸心沒顧得上看它,只是喚子意去看看柳絮有沒有煎好藥。 在她重新替他掖好被角的時候,他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忽然喚了聲,“娘子?!?/br> 戚寸心正在擰銅盆里的帕子。 在她伸手用帕子替他擦拭臉頰的時候,他伸出手來,冰涼的手指握住她的腕骨,鈴鐺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此間冷淡天光下,他的面容透著一種不沾塵的冷感,一雙眼眸剔透清澈,卻潛藏最為陰郁的顏色,他指腹觸摸她的腕骨,嗓音清泠,猶帶委屈: “你不要生我的氣。” 第50章 年關(guān)一過,新年伊始。 在城中銷聲匿跡已有一段時日的彩戲園再度熱鬧起來,一時成為諸多紈绔子弟的好去處。 “從前彩戲園那些雜耍玩意兒我早就看膩了,哪有如今地下的那些把戲有趣刺激?”河畔茶樓內(nèi),臨著窗的一名青年說話間眉飛色舞,“不說旁的,你們是不知道那些看客有錢到什么地步,我聽人說,那看臺上到處都撒的是金銀。” “我也聽說了,這彩戲園的新掌柜倒是會來事得很,近段日子來,每每入夜,彩戲園內(nèi)必是熱鬧非凡,只是那地下的把戲,非是有錢有權(quán)者不得而入,沒有個相熟的人帶進去,我們呀,也就瞧瞧上頭的玩意兒,哪有資格去瞧地下的。” 同桌的另一名青年這么冷的天手上也仍攥著把扇子故作風(fēng)流。 而彼時,僅一道屏風(fēng)之隔的珠簾后面,則坐著另一桌人。 那兩人交談的字句落入耳中,戚寸心端著茶碗側(cè)過臉去看身邊的紫衣少年,不由有些好奇地問:“能是什么把戲,這么神秘?” 謝緲才輕輕搖頭,丹玉便從一旁的樓梯底下上來了,他才走過來,便壓低了些聲音道:“殿下,臣找到了一個更夫,據(jù)他所說,前兩日夜里瞧見過有人推著個板車,車上的草席子里掉出來一只手,他才知道那里頭裹著的是人。” 丹玉說著,不由抬眼看向窗外對面的那座樓,“事發(fā)時,更夫在汀水巷,而那條巷子的盡頭,正是彩戲園的后門?!?/br> 立在謝緲身后的徐允嘉聞言,不由皺了一下眉,“難道大理寺上報的那二十幾具尸體與彩戲園有關(guān)?” 早朝時大理寺上了折子,說月童城外的亂葬崗添了二十多具身份成謎的尸體,延光帝謝敏朝在朝堂上便下了命令,讓太子謝繁青徹查此事。 謝緲將一塊茶點遞給身邊的戚寸心,漫不經(jīng)心道:“找機會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頓了頓,他的目光落在茶盞內(nèi)浮沉的茶葉,“彩戲園之前是我二哥的,如今明面上成了旁人的,可這暗地里,就不得而知了?!?/br> 離開茶樓坐上回宮的馬車,馬車內(nèi)一時寂靜,戚寸心偏頭望見身側(cè)坐得端正,卻似乎有些出神的少年,她頓了一下。 “緲緲,你在想什么?” 戚寸心問道。 謝緲聞聲回過神,茫然間抬眼看她。 隔了片刻,他輕輕搖頭,“沒什么。” 桌案上的香爐里有縷縷白煙繚繞而出,他復(fù)而半垂下眼簾,側(cè)臉在偶爾被吹開的簾子外透進來忽明忽暗的燈影中透著一種陰郁的冷感。 戚寸心見他神情懨懨,似乎有幾分難掩的倦怠,她抿了一下嘴唇,到底沒再說什么,只是倒了一杯熱茶遞到他手中。 馬車進入宮門停在皎龍門外,于這夜色燈火之間,謝緲看著眼前的姑娘,忽而抬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鬢發(fā)。 “娘子,我要去見父皇,你先回去?!?/br> 他的嗓音清泠,似乎沒有絲毫異樣。 九璋殿內(nèi)。 坐在御案后批奏折的延光帝謝敏朝聽了太監(jiān)總管劉松的稟報,便隨口道:“讓他進來。” 劉松垂首應(yīng)聲,隨即匆匆走出去請?zhí)舆M殿。 待那紫衣少年走入殿中,謝敏朝方才將目光從奏折上移到他的身上,面含幾分笑,“繁青,漏夜而來,所為何事???” “今日早朝,父皇讓兒臣去查的案子有了些進展,”話至此處,謝緲扯了扯唇,“兒臣想來問問父皇,若此事牽涉二哥,可還有查下去的必要?” 謝敏朝擱下手里的奏折,垂著眼簾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隔了片刻,他復(fù)而抬眼,頗有深意般地再度看向謝緲,“依你之見,此事是與你二哥有關(guān)?” “事情尚未查清,兒臣可不敢妄言?!?/br> 謝緲面無表情,語氣清淡。 謝敏朝凝視他片刻,一雙眼睛銳利微冷,唇畔的笑意逐漸消散,“繼續(xù)查?!?/br> 夜愈深,一場大雨忽然而至。 天邊雷聲滾滾,閃電頻出。 紫央殿內(nèi)寂靜一片,戚寸心睜開眼睛,側(cè)過臉去看躺在身側(cè)的少年,他烏發(fā)披散,一張面龐明凈無暇。 他閉著眼睛,呼吸清淺,也不知究竟有沒有睡著。 戚寸心想起那會兒他撐著傘在檐外遲遲不走上階梯的那副模樣,心里總覺得有幾分異樣,但此刻看著他的側(cè)臉,她抿著唇片刻,還是閉上了眼睛。 她不知她身旁的少年早已在殿外淋漓的雨聲中陷入一場睡夢之中,連綿不絕的雨聲墜在他的夢境里成了殷紅滴落的血珠。 他夢見自己走入彩戲園的地下,站上了嵌在石壁上的木廊看臺,周遭所有的燈籠搖搖晃晃,散發(fā)出的卻都是陰沉暗紅的光影。 “那少年是誰???” 他聽到了一道聲音,緊接著,又添另一道聲音: “南黎那個窩囊皇帝送來的質(zhì)子?!?/br> “哈哈哈哈哈陛下還真是疼福嘉公主啊,這小郡王要是真被咬死了可怎么好?” 好多道聲音在耳邊來來去去,底下鐵籠里鎖著的是一頭毛發(fā)雪白的狼,它的一雙眼睛泛著幽冷的光,尖利的牙齒外露,右耳上的一個金耳圈十分刺眼,它弓著脊背,蓄勢待發(fā),仿佛只等人一聲令下,便要撲上去撕咬被關(guān)入籠內(nèi)的少年。 轉(zhuǎn)瞬之間,謝緲發(fā)覺自己身在籠子里,滿目都是血,而他一抬眼,就看見一片茫茫雪地,幔帳被風(fēng)吹得亂舞,那石亭里有幾道人影若隱若現(xiàn)。 臉頰上有一道疤,額頭上綁著狼毛抹額的男人夾起一塊rou喂進嘴里大嚼特嚼,“多謝五皇子殿下盛情款待,這樣的冬天來一碗狗rou湯,實在快活!” “丘林先生應(yīng)該謝的不是我兄長,而是星危小郡王?!蹦且坏缷扇岬纳ひ魝鱽?,身著烈火紅裙的女子轉(zhuǎn)過臉來,滿眼惡劣陰損的笑。 女子嬌喝一聲,白狼忽然撲咬過來,滿嘴森白尖銳的牙齒剎那嵌進少年的血rou里,濃重的血腥味幾乎讓人喘不過氣。 那種深刻在骨rou里的疼痛仿佛要將人撕碎。 忽的, 哄鬧笑聲如潮水驚濤一般襲來,一時茫茫白雪融化,連帶著那個長幔滿掛的石亭與其中的幾人都消散不見,他又身在彩戲園地下,而那看臺上諸多陌生的面孔都在這一刻笑得開懷,他們每一個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的身上,他們拍手稱快,滿面紅光,肆意叫囂,肆意嘲笑。 白狼渾身是血,被他僅用一根木簪乍破喉嚨仰躺在地,痛苦地嗚咽。 汗水血液沾濕了他的發(fā),那么多雙眼睛注視著他的狼狽,無數(shù)譏笑的聲音如魔音一般盤旋在他的耳畔。 而他抬起眼睛,卻看見鐵籠外不知道什么時候蹲著一只毛色雪白,唯有腦袋頂上有點黑乎乎的像一朵小花的小狗。 它歪著腦袋,用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望著他,或見他抬眼,它就站起來,搖晃尾巴,隔著鐵籠蹭他的手背。 戚寸心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間似乎聽到身邊少年偶爾短促的呼吸,小黑貓不知為什么喵喵叫了好幾聲,讓她一瞬清醒過來,睜開眼睛,在還未燃盡的燭火映照下,她看見他蒼白的面容,額頭上不知何時已有了些細(xì)密的汗珠,眉頭也是緊皺的。 小黑貓就趴在少年的身側(cè),正用一雙眼睛望她。 “緲緲,緲緲你怎么了?” 戚寸心發(fā)覺他的不對勁,連忙伸手去抓他的手臂。 也是這一剎, 少年驟然睜開雙眼,翻身過來的瞬間一手狠狠地扼住她的脖頸。 他的力道太大,戚寸心無法掙脫,她對上他那一雙好似被夢魘裹挾仍不得清醒的眼睛,她猛烈地咳嗽幾聲,卻再沒掙脫,反而伸出手去捧住他的臉,艱難開口,“緲緲……” 她的聲音過分溫軟,比他方才經(jīng)歷的一場夢還要更像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