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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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清嘉能回到學(xué)校,最開心的還是盧珂,周一在升旗儀式見面,她飛撲上來,蜜語甜言:“想死你了瞳瞳寶貝!” “以后就可以天天見面了。”戴清嘉回抱她,“因為要天天上學(xué),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br> 盧珂怏怏不樂:“我上了一個寒假的補習(xí)班,除了過年的幾天,都沒有玩樂的時間,痛苦死了?!?/br> “我也一直在集訓(xùn)?!?/br> “不可能,我還不了解你嗎?上海是花花世界,李老師又不在。”盧珂斬釘截鐵,“你就從實招來吧,在上海談了幾段?” “你高估我了?!贝髑寮伪緛硎遣淮蛩慊仡櫟?,既然盧珂這樣問,她想了想回答說,“非要算的話,也就一段?!?/br> 領(lǐng)導(dǎo)在臺上講話,盧珂隊伍里悄悄問:“是上一回我半夜叁更打電話給你,在你身邊的男人嗎?” “嗯?!贝髑寮魏?,“你又知道是男人了?” “因為聲音比較低沉,一聽就知道不是小男孩呀,很好聽的,就是有點耳熟,你給我見過嗎?” 戴清嘉只能慶幸盧珂和俞景望不熟:“你不認(rèn)識。” 盧珂好奇心起:“那我要看合照?!?/br> 戴清嘉的手機(jī)里自拍他拍無數(shù),唯獨和俞景望沒有合影,她沒有拍下他的意識:“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男的,沒什么好看的?!?/br> “好神秘哦?!北R珂像審訊一樣湊近戴清嘉,“那我可以斷定這男的不普通了,不只人不普通,對你來說也不普通?!?/br> 戴清嘉笑吟吟地說:“那你猜錯了。” 升旗儀式散場,在回教室的路上,盧珂拍了拍戴清嘉,在她耳邊提醒:“另一個不普通的?!?/br> 宋予旸和俞彥珊走在前方,像是聽到了盧珂的話,他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嘉嘉,好久不見?!?/br> 戴清嘉大方地回應(yīng):“好久不見,予旸?!?/br> 俞彥珊也回了頭,公主紆尊降貴地和她問好:“清嘉,我聽說你到上海學(xué)表演了,俗話說士別叁日刮目相待,不知道你作為演員會不會有進(jìn)步呢?” 戴清嘉暗想,一定是李韻透露了她的行蹤,俞彥珊說話像是她的領(lǐng)導(dǎo),她只敷衍地嗨了一聲。 第一節(jié)課響鈴在即,俞彥珊宛如大型電燈泡橫亙在戴清嘉和宋予旸之間,盧珂主動上前,和公主熱情搭訕,挽著她的手遠(yuǎn)去。 兩人走進(jìn)教室前的竹林,宋予旸先開口:“新的學(xué)期,嘉嘉,你想好了嗎?——繼續(xù)和我交往,就算是朋友的身份也可以?!?/br> “朋友的話,一直都可以?!贝髑寮涡σ幌?,“你寒假沒有找我,我以為是你不想繼續(xù)了?!?/br> 同樣是白襯衫,俞景望穿在身上偏冷感,宋予旸則給人凈澈的感覺,少年肩膀很寬,高而清瘦。 “我不是不想。”宋予旸平靜地說,“只是不能而已?!?/br> 如果他說不敢,戴清嘉可能覺得索然無味,他說的是不能,克制的脆弱,她心里好像被敲了一下。 戴清嘉返回教室,讓宋予旸稍等片刻,她拿出在迪士尼買的粉紅狐貍公仔,這是年度頂流玩偶,她本來是要送給盧珂的。盧珂更喜歡雪莉玫熊,那小狐貍贈給宋予旸也無妨。 果然,宋予旸收到禮物,盡管不至于雀躍,表情卻因此晴朗。 新學(xué)期開學(xué)半月左右,戴寧笙前往安城大學(xué)參加一場關(guān)于中學(xué)生心理健康的講座,出席的還有市里各中學(xué)的青年教師。 主講人是安城大學(xué)心理學(xué)系一位年輕的講師,戴寧笙本就對內(nèi)容有興趣,再加上講得好,她全程都保持認(rèn)真。 講座結(jié)束,天色暗了下來,一起來的同事由丈夫來接,因為知道不順路,戴寧笙婉拒了同事送她回去的提議。 晚高峰時段,戴寧笙打不到車,正打算步行到地鐵站,不巧的是,這時下起中雨,她因為不帶傘,只能止步在教學(xué)樓前。 晏時安離開稍晚,下樓的時候,天空是陰郁的青白色,戴寧笙在屋檐下避雨,她大概希望雨快點停,不過也并不很焦慮,只是靜靜地賞雨,背影安寧。 晏時安善意地問:“沒帶傘嗎?” “晏老師?”戴寧笙側(cè)過臉,“是的,我忘記帶傘了?!?/br> 晏時安紳士地說:“我今天剛好沒開車來學(xué)校,只有一把傘,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走到地鐵站。” “當(dāng)然不介意,非常感謝。”戴寧笙自我介紹,“我叫戴寧笙,是安城中學(xué)的老師?!?/br> 戴寧笙伸出手,晏時安與她交握,他的膚色類似于白玉,手與腕既有玉的溫潤,也有微微的沁涼。 晏時安撐開黑色的長柄傘,和戴寧笙一起步向地鐵站,雨落在傘面上,質(zhì)感沉悶的響聲,他說:“春天的雨比較好的地方就是不會下得太大,暴雨的話,總?cè)狈σ稽c觀賞性?!?/br> 戴寧笙笑著說:“雖然下雨是比較麻煩,不過我也喜歡雨天。” 安城大學(xué)距離地鐵站大約一兩公里,在路上,或者晏時安解答戴寧笙就講座內(nèi)容延伸的問題,或者漫談其他,總之相談甚歡。 戴寧笙作為老師的習(xí)慣之一是不吝惜表示欣賞:“你剛才講得很吸引人,雖然這是我作為外行人的感受。我同事是心理老師,她也贊賞有加,她還說你博士的學(xué)校是她的夢校?!?/br> 晏時安是伯克利認(rèn)知心理學(xué)的博士,他說起求學(xué)經(jīng)歷:“讀博士的時候太忙了,我對本科學(xué)校印象比較深,研究之外,還有生活?!?/br> “因為我是師范生,本碩期間要修很多心理學(xué)的課程?!贝鲗庴闲ρ?,“說起來,我們學(xué)校的心理學(xué)也很好呢?!?/br> 晏時安微微一笑:“全國第一的好嗎?” 戴寧笙正奇怪他為什么這么問:“好像是?!彼q疑道,“你也是,北師大的嗎?” 戴寧笙心領(lǐng)神會,問了他的年級,她有點驚喜:“原來是學(xué)長,真巧呀?!?/br> 晏時安溫然笑道:“我沒想到,在這么南方的安城,也能遇見小學(xué)妹。” 戴寧笙糾正他:“學(xué)長,其實你也只比我大叁級而已,可以不用加‘小’這個限定的。” 晏時安挑眉:“不愧是語文老師,很嚴(yán)格?!?/br> 因為是校友,兩人友好地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此時戴寧笙接到俞景望的電話。今天李韻打電話要他們回家吃飯,他正好在附近辦事,便說過來接她。 戴寧笙眼尖地發(fā)現(xiàn),晏時安的左肩完全濕了,她抽出紙巾,遞給他說:“學(xué)長,真不好意思,因為和我打一把傘,你衣服都濕了。” “沒關(guān)系?!?/br> 其實傘面是足夠大的,剛剛好好能遮蔽住二人。晏時安應(yīng)該是為了照顧她,將傘偏向她。戴寧笙這一邊空間寬敞,她連雨絲也沒有沾染分毫,他自己反而淋雨了。 雨霧迷蒙,一輛黑色的轎車駛過來,停在街道對面,戴寧笙辨認(rèn)出是俞景望的車。 俞景望撐傘下車,預(yù)備過來接她,街道狹窄,只有十步左右的距離。晏時安正待開口,戴寧笙匆匆和他道別,離開了傘下,在夜雨下,快步通過道路,走向俞景望。 她還是淋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