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七(3)
讀書時,莉婭的導(dǎo)師曾說她的思維異于常人。 在她工作后,她的上司亞瑟也以類似的話評價過她,不過亞瑟的用詞更加直白。 亞瑟抽著煙,勾起一側(cè)嘴角,漫不經(jīng)心地說莉婭的腦子不太正常。 這并不難理解,在莉婭從事的行業(yè),她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并且每天有十六個小時都在和仿生人交流。 天才總是不尋常。 亞瑟指了指玻璃門后正在進行試驗的仿生人,問她,“你這樣,會不會有一天變得越來越像他們?” 玻璃門后只有一位性別特征為男性的仿生人,說是仿生人還不太準確,因為那名仿生人此刻除了完整的頭,脖子往下就只有一副鋼鐵構(gòu)成的骨架。 但亞瑟仍舊用了“他們”這個詞。 因為這名仿生人是經(jīng)過莉婭調(diào)教的十二號試驗體,“他們”則是對之前的十一位仿生人先行者表示敬意。 莉婭看著“十二號”,輕輕搖了搖頭,她聲音輕柔,亞瑟聽不出她的話究竟表達的是喜愛還是冷漠。 她說,“他們只是我養(yǎng)的小狗。” 莉婭的性子談不上壞,也不喜歡惡作劇,但面前一言不發(fā)的男人卻讓她難得的生出了壞心思。 當她看見男人被意面弄臟的狼狽模樣時,不可否認她心里產(chǎn)生了一種報復(fù)的快感。 她甚至希望男人發(fā)怒,或者干脆大罵她一頓。 最壞的結(jié)果是她會受到來自男人的一番毒打或者更嚴酷的折磨。 但對方并沒有那樣做,他只是抿著唇看了一眼莉婭,莉婭竟覺得他那模樣看起來有些可憐。 他抽出紙巾擦干凈手,又當著她的面脫下了弄臟的衛(wèi)衣。 這算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yīng),但叫莉婭始料不及的是,隨后對方竟毫無預(yù)兆地掀開了她的被子。 莉婭身上未著片縷,當自己的身體暴露在一個陌生男人的眼底,這讓她多少感覺到了不自在。 她看著面前高大沉默的男人,意識到如果對方想對她做些什么,她根本不可能抵抗。 她并攏雙腿,試圖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胸口,幸虧男人卻沒有做出什么傷害她的行為,他只是將手臂穿過她的腰側(cè)和膝下,把她攔腰從床上抱了出來。 薄軟的棉被從她纖細的雙腿滑下去,失重感傳來,莉婭下意識摟住了男人的脖頸。 裸露的手臂和部分腰背不可避免地和男人黝黑的皮膚相貼,弄得她身體有些難言的癢。 男人身型頎長,肩寬腰細,莉婭卻因為幼年挑食的壞習慣而生得骨架纖細,身材嬌小。 此刻他抱著她往門外走去,她整個人幾乎是窩在了他胸前,從男人身后看,只能瞧見她兩條雪白纖細的腿搭在他結(jié)實的深色手臂上。 莉婭希望自己的行為使他有較為激烈的反應(yīng),至少不要像是一潭死水,但她可不希望是現(xiàn)在這種狀況。 她掙扎著想從男人身上下來,可他此刻卻不再聽話,他默默收緊了手臂,有力的手掌握著她的大腿,微微陷入了她柔軟的大腿脂肪里,弄得她甚至有點疼。 莉婭突然發(fā)覺,他也并不是很聽話。 而且更讓她感到不舒服的是,男人的身體很冷,像路邊寒冷而堅硬的石頭。 這讓她想起了她在實驗室里引導(dǎo)調(diào)教的仿生人,當他們從電腦數(shù)據(jù)走進現(xiàn)實,以仿生人的身體第一次睜開眼睛,身體的各項數(shù)值都還沒有來得及升高到設(shè)定的值,他們的身體就會像現(xiàn)在這樣冰冷。 這寒冷一點點浸入莉婭的身體,使她的腦海深處突然浮現(xiàn)出大量與寒冷有關(guān)的奇怪畫面。 像是她忘卻的一幅幅動態(tài)的記憶。 而且那些畫面里,無一例外都出現(xiàn)了面前這個男人。 其中最多的畫面,是她被面前這個男人壓在身下,他的性器嵌在她的身體里,用力地一下又一下往她柔軟水潤的地方鑿進去。 而她卻只是無助地蜷縮著,被他干得身體聳動,眼睛濕紅,一直可憐地哭。 他伸手握住她飽滿雪白的rufang,手掌在她的乳尖輕輕撫弄,似乎想要安撫她,可莉婭卻還是啜泣不停。 他顯然不明白為什么她這么難過,他俯下身去親吻她的臉頰,問她,“我該怎么做?主人,我不明白,請告訴我……” 主人,莉婭注意到他對自己的稱呼。 而且莉婭知道,記憶里的自己并不想和他zuoai。 但這些并不是讓莉婭感到寒冷的原因,她害怕他,那才是最根本的病癥。 恐懼使她的身體仿佛墜入了冰冷的海水中一般戰(zhàn)栗發(fā)寒。 劇烈的疼痛突然在莉婭腦中炸開,她的頭腦針扎似的疼起來,仿佛有一只高速轉(zhuǎn)動的鉆頭攪碎了她的頭顱。 更多的畫面接連不停地涌向她,她看見自己和這個男人待在一間酒店房間里,而她歇斯底里地拿起玻璃煙灰缸砸向了他。 男人面色怔愣地看著她,仿佛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傷害他,鮮血順著他的額頭流下來,染紅了他黑色的眼睛。 莉婭不知道記憶里的自己為什么這么做,但她能感受到那種強烈的、想要擺脫他的恐懼情緒。 她意識到,自己絕非第一次見這個男人,她盯著他,死死抓著他的手臂,問他,“你究竟是誰?” 但莉婭沒能等到回答,她不由自主地發(fā)起抖來,很快,她便因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刺激而昏睡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