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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想著,易苒便干脆拐道上了天羽峰,回了自己還是外門弟子時分配下的木屋,小心查探一番后,確認(rèn)了和想象中的一樣,天羽沒有招收新弟子,屋子也就沒有被旁人占去,易苒便暫且在這地方安頓了下來。 清羽真人老而彌堅,心思深遠(yuǎn),就算心里已是驚濤駭浪,面上卻也依然絲毫不露,歸陣后依然不慌不忙,有禮有節(jié)的將圍觀了一場大熱鬧的賓客們送散,吩咐弟子準(zhǔn)備靈茶客房,接著將門內(nèi)弟子聚集起來,先溫言安撫再悲壯的鼓舞人心,最后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賺得了一票眼淚,得到了大多數(shù)弟子“定于師門共存亡”一片宣誓聲后,才神情堅定、條理清晰,無一遺漏的分派了各人的崗位職責(zé)。 宗主這樣淡然的態(tài)度顯然也影響了天羽宗的弟子們,原本多少有些躁動不安的心情都漸漸平靜了下來,應(yīng)著清羽吩咐各自做起了自己該做的任務(wù)。 只是等得諸事安排妥當(dāng),弟子們陸續(xù)散去,只留下一些多是金丹期的同輩之人后,清羽面上顯而易見的疲憊便毫不掩飾的表現(xiàn)了出來,此時在后難得的沉默了許久的蓮華上前,神情復(fù)雜的叫了一聲:“掌門師兄!” 清羽有些勉強(qiáng)的扯著嘴角露了個笑,撫了撫自己飄逸的白須正了正面色,輕咳一聲說道:“去我屋內(nèi)詳談吧,對了,將林山也叫來?!?/br> 蓮華點頭,跟上了清羽的腳步一面發(fā)出了一道傳音符。 到了宗主居住的外堂,清羽在主位緩緩坐了下來,示意在場的六七人也相繼坐下,便聲音低沉的開了口:“今日之事,眾位師弟師妹們也都清楚,我便不多說了,此刻相聚,只是為商議一解決之法的?!?/br> 眾人眉頭緊皺,面色憂慮的一時卻都未發(fā)一言,半晌終是蓮華一拍桌案,帶些不忿的開了口:“不過一小小的星冥門,竟也能將我天羽宗逼到這地步,兩個元嬰又如何?帶著血煞又如何?也不過是元嬰初階罷了,師父呢?拂貉老祖呢 ,枯葉真君呢?掌門師兄未去請過嗎?怎么說?” 清羽沉默的看了她一眼,似是沉思了好一陣,終嘆息了一聲:“也是時候讓你們知道了,早在十余年前,枯葉師叔祖便因一心想入化神之境,入了執(zhí)念,私自嘗試藏經(jīng)閣禁學(xué)功法,因此走火入魔,隕了性命?!?/br> 蓮華渾身一僵,面上滿是震驚之色,但還沒等得她從這消息中緩過神來,清羽便口下不停的說起了另一個消息:“還有拂貉老祖,你們聽說了這么久他大劫將至,是不是反而早已習(xí)慣,不當(dāng)回事了?” “可你們不知道拂貉老祖的大劫近到了什么地步!今時今日, 拂貉老祖的壽命完全是在憑著靈力硬抗,莫說與人對戰(zhàn)了,若是不能在十余日內(nèi)得破化神,我天羽立即便得隕落第二位元嬰真君! ”像是因為獨自支撐這么久,也有些累了,好不容易能說出來,清羽口氣激動的說罷,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瞬間軟了身子靠在了太師椅背上,滿面滄桑。 蓮華愣愣出神,忽的不安的問道:“那師,師父……” “顏師叔無事,只是師叔本就是丹修,雖說是元嬰中期,怕是抗不過陣外那兩人,更莫提還有血煞之利了?!鼻逵馃o力的擺了擺手,看向陸望舒,面容苦澀:“因此我才對師弟諸多束縛,實在只是因為師弟乃我門最有望結(jié)嬰之人,我只是盼著你何時能成了陸師叔,解了師門這燃美之急罷了?!?/br> 難怪如此,若論筑基金丹這些門派的中堅力量,南華沒有誰能及得上天羽宗,但接連折了兩位元嬰之后,這最尖端的力量終是有些上不得臺面了。對南華界來說,元嬰修士的存在,就如同易苒前世里核武的存在一般,也許一輩子都派不上用場,但若沒有,就一輩子也得處在不安之中,尤其,是站在風(fēng)口浪尖,被稱為天下第一大宗的天羽。 陸望舒面色嚴(yán)峻,一時心中只覺著如梗著一塊巨石般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沉默半晌,終是站起了身,拱手正色說道:“還請掌門師兄同意紀(jì)慧云條件,讓我一試。” “不可?!鼻逵鸸麛鄵u頭:“這本就是紀(jì)慧云的圈套,無論你成……” 話未說完,房門便忽的被輕輕打開,林山站在門外,似乎被屋內(nèi)肅穆的氛圍驚了一下,接著未曾停歇的與身后的王漣一起邁進(jìn)了門檻,躬身見禮:“弟子林山見過宗主,見過諸位師叔師伯,見過……師父?!?/br> 陸望舒見狀面色不喜,隨手一甩,支起了躬身的林山,冷聲說道:“早已說過,我已不是你師父?!?/br> 林山面上閃過了一絲難過,但還是有禮的又一躬身,態(tài)度真誠:“是,只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隨您不認(rèn),但在林山心中,您永遠(yuǎn)也是師父?!?/br> 陸望舒不屑再理他,扭頭接著與清羽繼續(xù)著方才的談話,林山見狀,識趣的立到了一旁,而自作主張跟來的王漣,這時也沒人注意的到她,便也由著她站到了蓮華身后。 安靜的在旁停了片刻,林山明白了此時現(xiàn)狀,在清羽停歇之時忽的開口插了一句:“其實要勝過這場賭約,也并非無計可施。” 眾人聞言皆是一頓,一同回頭看著林山。 林山上前姿態(tài)恭敬:“以晚輩對紀(jì)慧云的了解,她既說了三招,便一定不會放過這上佳的機(jī)會,前兩招定會留手,最多也讓師……陸師叔重傷,玩弄夠才會對陸師叔下狠手,因此,我們要想的并非是如何撐過三招,而是如何先故意示弱,再在受傷的情形下在第三招之后另陸師叔仍能站起來,這三招便算是撐過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