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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舒云臉色一白,下意識以為是夜錦送她的。 沒想到她卻說道:“陛下從前日日戴著它,但自打我進了宮,他就從未在我面前戴它,阿姐可知為何?” 聽說是陛下賞她的,姚舒云松一口氣的同時又不免心生妒意,卻也只得同她賠笑:“不知。” “自然是怕硌到我,怕我因此不肯往他身上粘,可見陛下待我極好,是世間不可多得的良人。” 姚舒云錯愕地抬頭,“可你不是……” 不是喜歡王爺嗎? 然而后邊的話,她沒有勇氣問出口。 姚正顏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神盯著她,追問道:“是什么?” “沒、沒什么。” 姚舒云尷尬地搖了搖頭,嘴巴如同灌了鉛,死活發(fā)不出聲音,只能在衣袖里忿忿不平地攥緊拳頭。 反觀姚正顏,卻是自顧自地笑得一臉明媚,然后又感慨萬千道:“再過幾日便是戈陽公主的大婚了,阿姐不覺得著急嗎?” “我…我急什么?” “阿姐可是比公主大了一歲的,如今公主都嫁人了,阿姐怎可一定動靜都沒有?” 說罷,姚正顏又開始認真自責(zé)起來:“都怪我不懂得上心此事,白白耽誤了阿姐尋覓良人的時機?!?/br> 一聽她談及自己的婚事,姚舒云噔時警鈴大作,連忙擺手:“阿姐不急的!顏兒無需多慮,待我日后有了心儀的男子……” “阿姐這是什么話!”姚正顏一口打斷她。 “待會兒我就命人將京中的世家公子的畫像,送去任你挑選,只待公主大婚之后我便求圣上為你賜婚,免得再生差池?!?/br> 公主大婚之后?那時尋王正要前往北厘處理礦山的事,哪還能顧得上她? 意識到情況不妙的姚舒云,慌亂失措地掙扎道:“顏兒,阿姐真的不急!” 原來她會將她帶回宮,就是為了給她定下婚事!可是為何要如此著急?難道她是察覺到了她與王爺?shù)氖拢?/br> 摸不清虛實的她,又拐彎抹角試探道:“為何要如此著急定下婚事?” 姚正顏將扳指收起來,苦口婆心道:“我是怕阿姐住過尋王府的事泄露出來,萬一毀了你的清譽,屆時再尋婚可就不易了?!?/br> 這種蹩腳的理由哪能打發(fā)得了姚舒云,她不死心地還欲再做爭辯:“可是……” “夠了?!币φ亙叭徊荒蜔┝?,冷聲喝道:“這些日子你就乖乖待在煙秋宮挑夫婿待嫁,若是再給我惹出什么幺蛾子,可就不是將你丟出宮這么簡單了?!?/br> 姚舒云頓時淚眼婆娑,委屈至極:“顏兒你怎么能這么跟阿姐說話啊……” 然而姚正顏直接無視她的逢場作戲,“月琴,送客!” 淚雨如下的姚舒云便被人粗魯?shù)丶艹鲳B(yǎng)心殿,押回了煙秋宮,丟給了她一大堆的畫卷。 金香急忙將搖搖欲墜的主子攙扶進去,摸不著頭腦:“姑娘這是怎么了?” 趴在榻上嚎啕大哭的姚舒云,斷斷續(xù)續(xù)地將事情道清了一遍,才迷茫無措地求金香給她支個招。 “我好不容易才……”姚舒云忿忿不平地拍打著軟榻:“除了王爺,我不想再嫁給別人!” “姑娘莫急,”金香冷靜思索了片刻,才靈機一動道:“眼下姑娘想留在王爺身邊,需要的是一個籌碼?!?/br> 聞言,姚舒云若有所思地止住了淚水,迫切道:“什么意思?” 金香神神秘秘地湊近她,壓低聲音:“若是姑娘有了王爺?shù)暮⒆?,那王爺定然不會看著姑娘嫁與他人!” “說是這么說,可是我如何保證一定能懷上呢?”姚舒云犯了難。 金香又將聲音壓低了幾分,只見嘴巴一張一合的,在姚舒云耳邊吐了幾口氣息。 “你說什么!”姚舒云陡然驚呼一聲,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隨后反應(yīng)過來又壓著顫音道:“混淆皇室血脈可是死罪!你這是想害死我!” 見她膽怯,金香當(dāng)即起身撿起散落在地上的一張畫像,唰的一聲展示給她看,又深表同情道: “姑娘且看,這些畫中男子,面貌粗鄙不堪且不說,身份皆是京中周邊低微官員家中的浪蕩庶子,可見二姑娘這是存了心要將姑娘推進火坑里!” 姚舒云慌忙起身多撿了幾幅細看,果真如她所言,身份樣貌皆是上不得臺面。虧的姚正顏方才說的那般中聽,原來都是唬她。 金香將畫卷一把丟開,同她推心置腹道:“姑娘單純,不知這些浪蕩庶子有惡劣的陋習(xí),便是以家中妻妾互換交友,獻給上司討好更是司空見慣,姑娘這等姿容,若是……” “王爺可是您唯一的機會了,姑娘若是實在懼怕,只當(dāng)奴婢是在胡言亂語,現(xiàn)在大可下令將奴婢嚴懲不貸?!?/br> 猶豫不決的姚舒云,低頭睥睨了一眼畫中長得歪瓜裂棗的男人,頓時厭惡地甩開,眼神緩緩攀上堅毅的狠厲。 沒想到姚正顏竟然如此歹毒的要置她于死地! 一口銀牙險些咬碎,姚舒云恨恨地重新昂起頭,神情倨傲道:“你說的對,留給我的機會不多了,反正都是要還的孽債,不如讓他再助我一臂之力好了。” 金香一臉欽佩地低下頭,“姑娘聰慧,那姑娘如何出宮呢?” 姚舒云琢磨片刻,便有了主意:“就說我要親自去采購公主大婚的賀禮,以表心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