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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窩火了。 可她還沒喊冤,那邊回過神的姚正顏嘴巴一扁,淚珠子在泛紅的眼眶里打轉(zhuǎn),一副要落不落的模樣,似是委屈極了。 下一秒,姚正顏痛心又無辜地哭喊:“阿姐你為什么要推我?我到底哪里惹你生氣了!我關(guān)心你在意你也是錯嗎?” “我……”姚舒云嘴巴張了張,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從解辯。 顏兒方才的確事事念著她、處處想為她好是不可否認(rèn)事實,也并沒有出言不遜激怒她,倒是她將陛下不搭理自己的氣撒在顏兒身上,委實不該,且非常愚蠢! 果不其然,冬晴立即接了話:“大姑娘,恕奴婢斗膽一言,二姑娘一直敬愛你這個長姐,如今她既無過錯,而你卻貿(mào)然出手傷她,絲毫不顧念姐妹之情,屬實不該。且如今你們進了宮,你更不能隨意打罵幼妹了,若是屢屢再犯讓陛下知曉,屆時恐怕就不好收場了。” 其余宮女雖不敢言,但她們?nèi)淘诘顑?nèi)伺候,自然清楚此事的來龍去脈。 不過就是這大姑娘嫉妒二姑娘得了陛下垂愛,心生惱怨了唄!只是可憐這憨傻的二姑娘,句句“阿姐是我最親近的人”,卻換來大姑娘的毫不領(lǐng)情。 “不、我不是故意的!”姚舒云看著殿內(nèi)那一雙雙批判譴責(zé)她的眼神,只能慌亂地看向姚正顏,“顏兒,阿姐是病糊涂了,沒有胡亂朝你撒氣!” 說著就想上前拉她。 姚正顏卻驚恐地往冬晴姑姑身后躲,一邊躲一邊哭的更凄厲:“阿姐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打我了,我以后會乖乖聽你的話,嗚嗚嗚……” “我哪里有打你?!”姚舒云身在半空的手僵住,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疼。 她自然清楚自己以前發(fā)了狠時,的確有過將姚正顏打得撕心裂肺地哭著求饒的事。 可那都是以前,自顏兒懂事后她便不再那般放肆了。眼下顏兒突然當(dāng)眾惱這么一處,非但她臉上掛不住,還有可能將事情鬧大! 姚舒云終于知道怕了,冰冷刺骨的涼意自后背脊梁攀升,惹得她身子不自禁抖了抖。 她不敢再與姚正顏僵持了,放下架子溫言耐心哄道:“顏兒莫要胡說,阿姐沒有要打你,阿姐是想同你……” ‘道歉’二字姚舒云還未說出口,姚正顏便掛著兩行清淚,十分篤定道:“阿姐就是不喜歡我了。姑姑,我要搬出去,以后不待在這里招惹阿姐生氣了!” 搬出去? 搬去哪? 姚舒云和冬晴皆是始料未及地咯噔一下,可還未等她們出聲勸解挽留,姚正顏便抹著眼淚、一溜煙跑回自己寢殿了。 一直在殿外目睹全程的胡嬤嬤,見她哭著出來,心里別提多高興了。 昨夜她跪到亥時才一瘸一拐回去,本想找賢妃娘娘教訓(xùn)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沒想到路上碰到安海公公譴人把一雙死人的眼珠子送去給賢妃,說是陛下要警醒管理后宮不當(dāng)?shù)馁t妃。 胡嬤嬤在殿外偷偷打聽,得知賢妃當(dāng)場被嚇暈了過去。而她聯(lián)想到自己前腳才被姚正顏責(zé)罰和警告,更是膽戰(zhàn)心驚,哪還敢找人幫她算賬。 一夜難眠后,今早胡嬤嬤便老實本分地過來報道——畢竟賢妃還沒說不用她教習(xí)宮規(guī),姚正顏也說讓她過來教她jiejie。 不過眼下讓她瞧見了這事,胡嬤嬤便有了個好主意。 她將目光放在被眾人冷落的姚舒云身上,默不作聲地靠上前去。 ————— 冬晴姑姑給姚正顏送晚膳的時候,姚正顏才終于肯讓人進去。 她回來后便將自己鎖在里頭,期間姚舒云來過幾回,自是想哄一哄她,奈何姚正顏死活不愿出來見人,像是鐵了心要搬出煙秋宮。 冬晴只得好聲勸姚舒云先回去,待過兩天二姑娘冷靜下來再說。姚舒云無法,只得順著她。 殿內(nèi)昏暗無光,宮女利索地掌了燈,冬晴這才看得清楚。 姚正顏孤零零地蜷縮在角落,整個人低沉不已,像只被遺棄的小貓兒。 冬晴蹲在她面前,耐心誘哄道:“二姑娘別太難過了,您午膳不肯吃,現(xiàn)下一天將盡,您多少都吃些東西罷?否則餓壞身子可得遭罪了?!?/br> 姚正顏賭氣似地又抱緊了幾分自己,不愿妥協(xié)。 “二姑娘……” 她這才甕聲甕氣道:“我要搬出煙秋宮?!?/br> 冬晴一臉為難,“可是搬遷寢宮非同小事,需得先請示過賢妃,然而如今賢妃身體抱恙,今日奴婢前去,也并未能面見她。何況當(dāng)初也是陛下讓你姐妹二人同住一宮的,此事也需征得陛下同意才可。二姑娘,這事真的急不得的,還是您的身體要緊。” 姚正顏幾乎下意識道:“那我明日就去求陛下。阿姐她總是莫名其妙生氣,我害怕,姑姑我真的害怕……” “好好好?!泵鎸@樣哭腔帶著鼻音又軟糯可憐的小姑娘,冬晴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她一手輕輕拍姚正顏后背,語氣也是一緩再緩:“姑娘不怕,以后不會了,大姑娘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對你的,陛下定然也不會看著你受這委屈?!?/br> 姚正顏卻是越哭越委屈,當(dāng)即抱著冬晴不撒手,又在冬晴的安撫聲中嚎了許久,直至哭累了才終于停下。 “二姑娘明日既要去見陛下,不妨先吃了東西,再好好睡一覺養(yǎng)養(yǎng)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