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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禾的話縈繞在她耳邊:再續(xù)前緣…… 趙容蓉忽而捂唇輕咳著睜開眼,惱怒的看向眼前,“你看夠了嗎?” 這人真是煩的緊。 任憑誰睡覺時,有人在你身側目不轉睛的盯著你看,那道視線讓你如何都躲不開,比太陽光都還刺眼,你又如何睡得著覺? 那盞小燈的燈光微黃,將她的身影投在前方的薄紗簾帳上。 而有個人悄無聲息的站在她的影子里,正彎腰,輕輕的為她貼著藥膏。 趙容蓉起身坐著,也不管衣帶從她肩頭滑落大半,露出白皙纖細的脖頸和光滑白皙的肩,摸了摸貼在額上冰涼一片的藥膏,這藥聞著倒是不錯,讓她都不想咳嗽了。 只是,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個擾她清夢的‘罪魁禍首’,她依舊沒什么好脾氣。 “皇叔果真是忙得很,白日里要在我這公主府做巡邏的侍衛(wèi),深更半夜還要闖入我房中?!?/br> “您可真是個大忙人?!?/br> 她將玉綏渾身上下打量了一回,這人今夜沒有扮做旁人。 她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旁人皆認不出玉綏的偽裝,為何在她眼中,覆上假面的他與原本面貌的他,并無不同? 到底是她的問題,還是旁人的眼神有問題? 玉綏又如何聽不出她話語中的嘲諷呢? 他耐心的一邊解釋著,“給你敷了膏藥,我馬上就離開,不會打擾你睡覺?!币贿吷焓謱⑺涞囊聨嵘?,遮住了她白的晃眼的肌膚,又勸她,“夜里風涼,別睡在窗前,回床上睡?!?/br> 她貪喜涼爽,只是為了燥熱癢意的喉嚨能舒服一點,卻殊不知,貪圖一時的舒服,卻又會加重病情。 他的手微微的觸碰到了她頸間的肌膚,只一下正要撤去,趙容蓉忽而將他的手按在了她的肩上,微微仰著頭,他們二人的臉相距不過呼吸之間,她能清晰可見他的眼里自己的倒影,她也能聽見他的呼吸聲,似是從波瀾不驚到愈發(fā)急促。 她唇瓣微張,唇邊的梨渦若隱若現,透著幾分不同尋常,她好像瞬間收斂了壞脾氣,她含著三分笑意問道:“皇叔日日深更半夜?jié)撊胛曳恐?,卻什么也不想做?” 一個大男人,深更半夜出現在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房中,難不成就是為了將她從水中撈起來,替她貼膏藥,看她睡得好不好? 光是想想,便匪夷所思,令人害怕。 玉綏只要微微低頭,便能觸碰到她柔軟的唇瓣。 可他并不動,只低聲問她,“你想讓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br> 他將主動權全副交給了她。 于是他又瞧見她杏眸泛起了惱意。 趙容蓉立刻就松開了手,扭過頭去不再看他,“那你走吧?!?/br> “我數三下,如果你還不走,我便會喊人進來,也讓旁人知曉皇叔夜里闖入我房中這事兒,有多離奇古怪?!?/br> 她當真數了起來。 “一” “二” “三” 玉綏還是沒動,他忽而一笑。 趙容蓉這才驚覺自己犯了個多大的錯誤。 她為何要為自己挖一個深坑,好讓這人抓住她的把柄,讓她自個兒將自個兒給埋在坑中。 她懊惱的抿了抿唇,瞪著玉綏,“你到底走是不走?” 還笑!有什么好笑的。 好似她無論做什么事,在他眼中都是可笑滑稽的。 到底是從何時開始,她漸漸落了下風。 分明重逢之時起,她才是那個占據上風的人,她從不會驚慌失措,她總是輕描淡寫,讓眼前人節(jié)節(jié)敗退。 玉綏終于低下頭,若即若離的呼吸交替,讓她一瞬間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熱度觸碰到了她的唇,又好似觸碰的感覺只是她的錯覺。 一瞬間讓她以為自己回到了多年前的某一日,那個帶著江南水鄉(xiāng)特有的夾雜著蓮葉清香的吻,那是她第一次知曉,原來這世上的話本里寫的有關于男女肌膚相親之事,竟不是胡編亂造的,那個吻,那個唇齒相觸的瞬間,讓她心生愉悅。 從不曾有人告訴她,人怎么會如此奇怪?會對另外一個人的肌膚產生渴求,想要與他親吻,擁抱,結合。 是誰都可以,還是因為渴求的人是他? 她聽見玉綏含笑問她,“所以,你想讓我留下來,對不對?” 他的聲音分明很輕,卻又因為離得太近,讓她產生了如雷貫耳的感覺。 她想要裝作鎮(zhèn)定自若的往后退,遠離他,想要滿不在乎的嘲笑他的想法有多么可笑,她怎么可能會想要他留下來? 對,她就應該如此做,她總得重新占據上風,也才好讓這人再不敢整日里笑她。 可不等她動作,玉綏又問了第二次,“你想讓我留下來,對不對?” 他又問了第三次,這一次她看見了他“你若是不開口,我便當你想讓我今夜留下來?!?/br> 這場突如其來的傷風好似摧毀了她的意志,讓她開始變得脆弱不堪。 她的唇上落下了一個輕柔卻又溫暖的吻,她落入了一個熟悉溫暖的懷抱,讓她忍不住頭暈目眩。 一定是因為得了傷風的關系,所以她才會無力抵抗。 不對,她也并非是全無抵抗,她是想過要推開他,眼神迷離中,卻瞧見了自己的雙手勾住了他的脖頸,與他貼得更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