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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娘曾這樣笑著說起她的身世,但說這話的同時,她的雙眼卻微紅的泛著淚意。 她生于這世上最有權(quán)勢的皇室,生母是賢妃,父親是昌隆帝,她是當之無愧的天之嬌女,掌上明珠。 若她要嫁的人,并非她所愿。若她的生母賢妃,也真的并不喜歡她。 可這世上的人,哪里又會半句真話都不講。 她也曾酒醉微醺,輕枕他的手臂之時,輕笑問他,“陸郎,若有一日,我家中尋來要帶我回去,你會不會留下我?” 他自是回答:“當然會,你我已是夫妻,誰也不能將你帶走?!北闶怯H生父母也不可以。 她高興地笑了,笑意醉人,又似酒氣涌上,面若粉桃,眼眸迷離,偏還固執(zhí)的問他,“那若是,若是你擋不住他們,我被他們帶走,關進你永遠找不到的地方,你會來救我嗎?” 她喝醉了,每一句話都問的奇怪,他也依舊認真鄭重回答:“當然會,便是你被他們帶到天涯海角,天上地下,我也會找到你,帶你回我們的家?!?/br> 她終于不再問,只縮進他的懷里,像是渴求著他的溫度,“我們的家嗎?” 是不是她的真心被包裹在她的謊言之中,又會在偶爾醉酒時不經(jīng)意說出的酒話里? 他這些時日,雖忙于查案,私下里卻一直在追尋她的過往。 “十五年前,宮中曾出了一場動亂,聽聞是有位妃嬪發(fā)了瘋,謀害皇子皇女,大皇子、二皇子、二公主、四皇子,皆亡故于那一年,五皇子也就是靜王與安陽公主雖被波及,卻僥幸逃脫活了下來,可也大病了一場?!?/br> “二皇子是賢妃長子,比安陽公主大上三歲,兄妹二人感情甚是好?!?/br> “二皇子夭折后,賢妃病了大半年,安陽公主就被太后接到身邊撫養(yǎng)?!?/br> “再后來,便是隔了一年多,賢妃就懷上了九皇子,更是無暇照顧安陽公主?!?/br> “安陽公主便一直住在太后宮中,直到十五歲及笄,陛下為她賜下封地與宮殿……” 這些信息太過流于表面,卻還是讓他查到了些許蛛絲馬跡。 碎星耳朵一動,不經(jīng)意朝外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主子,來了?!?/br> “嗯?!庇窠椧琅f端著茶,看也不看茶棚外,打馬疾馳經(jīng)過的一行人。 這里是京城四十里外,官道旁的一處茶棚,茶棚里只有兩桌人,正在此處歇腳。 來往之人更是寥寥無幾。 半個時辰前,曾有侍衛(wèi)護送的一列馬車經(jīng)過此地。 而現(xiàn)在,又有一行身著勁裝打扮的武夫經(jīng)過。 店家轉(zhuǎn)過身,便見方才在此已經(jīng)喝了快有大半日茶的兩位客人留下茶錢,起身走了。 他絲毫不曾察覺出什么,只收了銀錢轉(zhuǎn)身繼續(xù)燒茶。 是夜幕降臨之時,月色清輝,刀劍相擊。 終于分出了勝負。 玉綏用刀尖挑開了被踩在地上的人的蒙面,下一刻此人卻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忽而手腕一轉(zhuǎn)扔出手中暗器…… 宮門剛開,朝臣們正要入宮上朝之時,卻聽得昌隆帝近侍匆匆趕到玉華門前傳口諭:“今日歇朝,各位大人請回?!?/br> “相爺留步,陛下要見您?!?/br> 便連左相也不明所以,他上前問道:“常公公,這出了什么事,今日怎會歇朝?” 昌隆帝勤勉,若非是身體不適,輕易不會歇朝。 常祿神色凝重,壓低了聲音在他耳旁提起,“相爺可還記得德妃?” 德妃謀害皇嗣,罪當凌遲處死,株連九族,德妃娘家青州陳氏無一人幸免。 常祿邊走邊同左相解釋:“小郡主被下毒一事,與德妃有關。” “怎會?”左相遲疑。 常祿便道:“玉王昨日捉拿賊人,原是生擒,不想賊人留有一手,中傷玉王后自殺,自殺前留下一句話‘蒼天有眼,青州陳家一百八十條性命,會讓趙家一一償還’,陛下今晨知曉此事,龍體欠安……” 他說的含蓄,左相卻聽懂了,陛下龍體有恙,德妃一事又是陛下多年心病,如何會有心情上早朝? * 趙容蓉詫異,她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話,“青州陳家?” 這四個字,塵封多年,從不曾有人提起,而今卻忽然出現(xiàn)。 “是,公主?!庇窈厅c頭,“護送慶春的侍衛(wèi)都聽見了,前來劫走慶春的賊人臨死前提過青州陳家。”她將那賊人臨死之前的話復述了一回。 趙容蓉陷入了沉思里,青州陳家這四個字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美好回憶。 玉禾猶豫了片刻,方才輕聲道:“公主,還有一事?!?/br> “玉王昨日抓人時,受傷了……” 趙容蓉抬眼看她,神色寧靜,“他受傷了自有太醫(yī)醫(yī)治,你與我講做什么。” 作者有話說: 下章高能,各位可以期待下…… ◎最新評論: 【高能是那種那種嗎】 -完- 第二十章 ◎她沉睡之前,隔著水面,看見了一張臉◎ 許是因為心緒不寧,趙容蓉午間小憩時,做了許多夢。 夢醒之后,她微微睜眼,恍惚間好似瞧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就站在她眼前。 她手指輕顫…… 蠻兒睡在一旁,此刻也醒了過來,揉著眼睛便軟軟的喚她,“阿娘?!倍蟾C進了她的懷里,迷迷糊糊的問,“阿爹怎么還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