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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想過許多人會害蠻兒,甚至連本宮的兄長們,本宮都懷疑上了?!?/br> “唯獨沒有想過會是蠻兒身邊人?!?/br> “特別是你。” “但是想一想,這世上又會有人對蠻兒下毒手,而又不會被人輕易的察覺呢?” 她每說一句話,就能瞧見慶春的臉色愈發(fā)白上一分。 忽而她看見慶春嘴巴微動,立刻吩咐,“捏住她下巴?!?/br> 兩旁侍從動作迅速,將慶春按倒在地,又卸了她的下巴,從她嘴里取出了一枚藏在設(shè)下的蠟封藥丸來。 * 內(nèi)庭原是早就將那位名叫流珠的失蹤宮女記檔呈報大理寺,還有宮女平日里與誰交好,來往密切之人皆被找出審問。 她的身世過往,好似都無特別之處,如同這宮中大部分宮人一般普通。 但是她死了,死在向上書房送了一碟黃金糕,掛牌出宮后。 今日,大理寺忽而又讓人帶著流珠遺物,前往內(nèi)廷,查調(diào)此人這十幾年來在宮中的人脈關(guān)系。 這一查,果真是查出了些許的不同來。 八年前,此人與安陽公主府侍女慶春是同一批入宮的宮女,那時二人年歲不過七歲,與上百個相同年紀(jì)的宮人,吃住在一處,接受嬤嬤們的教導(dǎo),一直過了兩年,便被分派到各處當(dāng)差,便再無明面上的來往,慶春因為模樣性子討喜,被指去了長壽宮伺候太后。 若非是大理寺持流珠遺物,再去問詢,恐怕也無人還記得這二人是有過交際的。 八年。 兩個七歲小童在宮中蟄伏了八年之久,從未露出過異樣,為的肯定不是毒死一個尚才五歲的孩子。 玉綏陷入了沉思之中。 碎星輕叩房門,進(jìn)了書房回話,“主子,攬月回報,消息送進(jìn)公主府了,那名叫做慶春的侍女已經(jīng)被安陽公主下令,關(guān)押起來,外人還不知曉。” “這可真是,原來賊人一直都在小郡主身邊?!?/br> “這得多大的仇,才能對那么小的孩子下手。” 碎星感慨,這京城里果真是不同凡響,便是連最得陛下盛寵的公主身邊,都能被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安插上這樣一個侍女。 玉綏從沉思中驚醒,并沒因為案情有了進(jìn)展而放松心情。 碎星猜測,“主子,您說幕后之人會不會是安陽公主的仇家?” 不然,那幕后之人總不能是同那五歲大的小郡主有仇吧。 他又隨意添了一句不知哪里聽來的閑言碎語,“聽聞安陽公主行事素來張揚,目中無人,京城里可不少人對她不滿?!?/br> “我昨日在外行走,還聽小販們傳閑話,說小郡主就是受了安陽公主的連累,方才會性命不保,都說是安陽公主做多了惡事?!?/br> 玉綏看向他,“你此刻同項老婆子有何區(qū)別?” 項老婆子是玉家老宅里,一個極其能搬弄是非的老婦,每日經(jīng)過她口傳出去的閑話恐有上千條,且都是她胡編亂造的,十分遭人厭惡。 碎星知曉這是他家主子生氣了,慌忙閉嘴,“奴才知錯,再不說了?!?/br> 玉綏眉眼間的怒氣稍減,卻又道:“素娘是怎樣的人,難道你不知曉?” “你且能說她到底做了什么惡事?” 碎星想要反駁安陽公主又不是素娘,話剛到嘴邊,卻見玉綏起身推開門,走向了深夜里。 * “公主,慶春還是什么都不肯說?!庇窈袒卦挼?。 關(guān)了一夜,如何逼問拷打,慶春皆是一言不發(fā),呆滯的靠墻環(huán)膝而坐。 趙容蓉神色淡淡:“總有她開口的時候,咱們現(xiàn)在著急也沒用?!?/br> “大理寺那邊一有消息,便立刻讓人送來給我?!?/br> 雖她覺著大理寺去捉住流珠家人,希望并不大。 玉禾微微點頭,主仆二人正在說話,便聽得慶秋通傳,“公主,駙馬在外院等候,可要請他進(jìn)來探望小郡主?” 蠻兒昏睡的這五日,每一日衛(wèi)桓都會過來,只是趙容蓉讓他見蠻兒,他也好似只走個過場,每每聽見趙容蓉回絕之言,便立刻拔腿就走,左右他已經(jīng)來過了,可趙容蓉不讓他見孩子,他總不能硬闖不是? 趙容蓉本不想答應(yīng)。 忽而聽見身后傳來一聲微弱的“阿娘”。 這道聲音是稚嫩的,帶著毫不掩飾的孺慕之請。 她一時愣住,而后不可置信的回頭去看床榻上躺著的小小身影。 這幾日,她一日都不曾合眼,時時刻刻都盼著這道小小身影會立刻活蹦亂跳的醒來,朝著她撒嬌的喚著阿娘。 而今聽見,卻又不真切了。 她緩緩走到床榻旁坐下,握住了蠻兒的小手,“阿娘在,阿娘在呢,蠻兒睜眼看看阿娘可好?” 小小身影安安靜靜的躺在床榻上,像個瓷娃娃,方才那聲阿娘宛若是她的錯覺罷了。 她有些灰心。 忽而又聽見一聲,“阿娘……” 趙容蓉屏住了呼吸,全神貫注的聽著。 這回,就連玉禾也聽見了,按捺不住激動地心情,“蠻兒這是醒了,老天爺保佑?!?/br> 那道小小身影在躺了五天后,終于微微睜開了眼睛,她原來圓圓的小臉,如今瘦的好似還不到巴掌大,又虛弱的很,一聲聲阿娘喚的也是斷斷續(xù)續(xù)。 趙容蓉卻是歡喜的緊,連忙將她抱在懷里,一聲聲回應(yīng)著她,“阿娘在呢,阿娘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