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趙容蓉卻又擺手,不愿再聽玉禾勸說,“你不用再提?!?/br> 她心情說得上是古怪,便連語氣也開始帶上了不確定。 “他到底為何還要將我當(dāng)做素娘……” 玉禾只聽她說了這一句,尚未聽得真切,她卻忽而住了口,話鋒一轉(zhuǎn)。 “慶春何時回來?讓她來見我?!?/br> 玉禾嘆氣,只好回道:“大理寺半個時辰前著人來傳話,等她分辨過那具尸首后,午時便送她回來?!?/br> 趙容蓉也不再開口,只擺擺手讓玉禾退下,她一個人待著,想起了許多。 她與素娘分明就,完全不相同…… * 有腳步聲,攬月原是倚墻而站,此刻站直,手也搭在了刀柄上,下一息,來人從墻后走出來,他方才松開手,“主子。” 來人竟同他長了一模一樣的一張臉。 二人交換了衣袍,‘?dāng)堅隆嗣骂M,細看那里竟有些凸起,他臉上有笑,笑的有些僵硬,偏生攬月能從中看出來他心情十分不錯。 攬月不是個話多的人,他也不問,只與他交接完,便打探過四周,而后輕手輕腳原路返回。 ‘?dāng)堅隆种胁恢螘r多了一把小刀,貼著那凸起輕輕一劃,竟掀起了一層皮,露出了他本來面目,他臉上的笑意終于變的真切。 * 大理寺卿正在議案,安陽公主之女被下毒一案,涉及宮中,讓他忙的焦頭爛額。 下屬前來傳話,“玉王來了,大人可要前去迎接?!?/br> 大理寺卿忙起身,整理衣袍,“快快去迎接?!?/br> 他剛出了院門,又聽聞玉王已經(jīng)去往停尸房,查看那具一個時辰前剛送回來的宮女尸身。 等他匆匆走到停尸房時,便見一道絳紫色身影,正蹲在尸身前,與仵作一起尸檢。 大理寺卿忙行禮,“王爺?!边@里可是停尸房,尋常人都嫌晦氣,更莫提那些個世家貴族,怎可踏足于此。 可見他絲毫沒覺得不對,檢查傷口的動作嫻熟。 大理寺卿不免好奇一問,“王爺也懂驗尸?” 玉綏站起身,凈了手,方才朝他頷首道:“略懂一二罷了?!?/br> 他不多說話,大理寺卿便也沒多問,只見仵作已經(jīng)收了行具,驗尸結(jié)束了,便打算開始問話。 “如何了?” 仵作指著女尸脖頸上已經(jīng)因為尸僵而變得深紫的傷口,緩緩說道:“此人致命傷的確是這道勒傷?!?/br> 大理寺卿不滿意這個答案,“還有呢?” 仵作又將女尸的手掌心翻開,讓眾人看,女尸的手掌心尋常,沒有特別之處。 仵作又將女尸的鞋底示意給眾人看,上面均勻的踩上了一層泥土,這幾日一直有雨,且亂葬崗那種地方,到底都是泥濘,踩上泥土的確是極其正常的事情。 都沒有特別之處。 仵作開始一一解釋,“一般而言,若是被人用繩索勒住了脖子,人本能的就會開始掙扎,雙手去搶奪繩索,雙腳會拼命蹬地,用力之大,手上定會留下印記,鞋底上的泥也不會均勻分布?!?/br> 仵作搖頭,“她應(yīng)該就是被人勒死,且沒有絲毫掙扎?!?/br> 仵作的解釋,讓大理寺卿多了一絲凝重,這世上哪有人會心甘情愿被人勒死的呢?除非她早就知道自己會死,且認同這個做法。 “她體內(nèi)可有被用迷藥的痕跡?” 仵作搖頭,“不曾,她的口中,并無吞藥的痕跡?!?/br> 尸體上的所有裝飾,也都被撿起,放在一旁,女子所用的香包、頭飾、耳墜、還有她出宮時所需要的腰牌和銀錢都還在。 殺她之人,不為財不為色,只是為了殺她。 而她也同兇手認識,甚至可以稱得上親密,才有可能完全不掙扎的被勒死。 玉綏忽而開口問,“腰牌上的掛穗也是宮造嗎?” 大理寺卿撿起那塊黃銅打造的腰牌仔細看起來,那枚掛穗很尋常,尋常到所有人都忽略了的存在。 那是一條用五彩絲線編成團圓結(jié)的穗子,團圓結(jié)的中間穿著一顆小小的珍珠。 大理寺卿忽而開口,“來人,速去內(nèi)廷問話?!?/br> 尸體沒有再看的必要,大理寺卿迎了玉綏入茶室說話。 “王爺,府衙無甚好茶,還請您別嫌棄?!?/br> 玉綏端了茶杯,客套回道:“本王今日來,是為公務(wù),王大人不必客氣?!?/br> “大人如今可有眉目?” 王昌昀見他開門見山,便也不客氣。 “王爺,臣也不愿瞞您,此事牽扯著皇室?!?/br> “陛下大怒,讓臣來查,臣自不敢辭,可萬一真查出些什么來……” 王昌昀苦笑起來,他抬手作揖,“滿朝文武都不愿同此事有所牽扯,沒想到王爺主動攬下此事。” “也是臣之幸事?!?/br> “臣還要仰仗王爺。” 這話雖是自嘲,卻隱隱透著親近的意思。 玉綏淡然笑之,打著官腔,“本王接過這樁差事,為的也不過是力證清白,畢竟那日本王也曾經(jīng)與小郡主有過接觸……” 王昌昀附和著說話。 待到宮中傳見,玉綏也不曾從王昌昀口中聽到有用的信息。 他自出了大理寺衙門大門,與王昌昀道別后,坐上了馬車,臉上笑意淡去,眉眼微蹙。 “王爺,聽聞大理寺辦案一向果斷迅速,王大人可辦過不少奇案,怎么這回一直不曾有進展,那宮女神色慌張是您發(fā)現(xiàn)的,去找人也是您吩咐的,就連方才那細小的線索也是您找到的?!彼樾窃谝慌园偎疾坏闷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