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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見了五舅舅,又該說最喜歡五舅舅?!?/br> “才沒有。”蠻兒一下就撲進(jìn)了她的懷里。 車廂里的歡樂聲,時(shí)不時(shí)地就飄向了馬車外。 待到了皇城門前,方才發(fā)現(xiàn)她來的不算早,兄弟姊妹們來了大半,趙容蓉牽著蠻兒下了馬車,與眾人頷首便算著打了招呼。 走到趙容潯身側(cè),他們二人年歲相差不大,按排序便該站在一處。 “五舅舅安。”蠻兒歡快的去牽趙容潯的手,然后晃悠著。 趙容潯輕柔了一把她細(xì)軟的頭發(fā),不知如何,手一轉(zhuǎn),手掌心上竟多了一支巴掌大的小玉笛,“拿去玩兒?!?/br> 蠻兒高興的不行,“五舅舅最好啦?!?/br> 慶春上前來牽著蠻兒退下。 趙容潯這才示意趙容蓉看去,與他們相隔十步遠(yuǎn)的地方,站著一位身著靛藍(lán)繡蟒衣袍的少年人,說是少年,卻已經(jīng)氣度非常。少年人的眉眼與趙容蓉竟相似了五分,便是賢妃之子,趙容蓉同母兄弟,九皇子,趙容瑛,他時(shí)不時(shí)地輕瞥過來,又佯裝無意的看向別處。 “瞧他做什么?”趙容蓉語氣淡淡,“怎么,出事了?” 趙容潯無奈嘆口氣,“我說你呀,當(dāng)真不知?” “昨日朝上,提起下月開科一事,老九站出來上奏,請(qǐng)陛下任命柳思明主考?!?/br> 趙容蓉一挑眉,精致的眉眼間竟多了一絲看笑話的湊趣,“哦?父皇答應(yīng)了?” “自是沒有,舉賢不避親,父皇向來是最討厭此道的?!?/br> “老九入朝堂資歷尚淺,倒顯得莽撞?!?/br> 趙容蓉笑了笑,“柳思明若任主考,資歷倒是極夠的。” 二十年在朝為官,頗有建樹,工部尚書柳思明的確是夠格主考春科。 可這柳家偏生又是衛(wèi)國公府的姻親,衛(wèi)國公二子衛(wèi)良,娶了劉思明三女為妻,兩家來往從密旁人能提柳思明的名,老九的確是不能提。 趙容潯見她還能笑出來,不免提點(diǎn),“但也別高興得太早,雖然父皇沒答應(yīng)老九,畢竟三哥四哥他們可都在使力舉薦自己的人,只是比老九聰明,讓旁人去提?!?/br> “咱們呢,還有好戲能瞧呢?!?/br> 好似能聽見嘹亮的號(hào)角聲了,稀松成堆站著的皇室宗親便逐漸站在一處。趙容蓉和趙容潯也不再說話,只靜候著太后鳳駕。 太后所居長壽宮,于皇宮深處,僻靜安和,是修身養(yǎng)性的好地方。 趙容蓉?cái)v扶著太后,緩緩走進(jìn)長壽宮,“皇祖母氣色瞧著比上月還要好,可見靈云觀靈氣是真的養(yǎng)人?!?/br> 太后年過七旬,身體卻硬朗的很,每年都要去靈云觀吃上一月素清修。 “那下次哀家?guī)е阋坏廊プ∩弦辉?。”太后笑著接了她的話,“如何??/br> 不待趙容蓉回話,攙在太后另一側(cè)的華服錦衣的年輕婦人便笑答:“皇祖母又不是不知,安陽慣是愛熱鬧,叫她住在靈云觀,怕是兩日就待不住。” 趙容蓉輕笑,“大jiejie說的沒錯(cuò),孫兒可耐不住靈云觀的清凈,那靈氣需得與神明有緣之人,方可得?!?/br> 這話哄得太后高興,她拍了拍趙容蓉的手,“你呀,總是耐不住性子,便是去住一日也是極好的,磨磨性子?!?/br> “你瞧瞧你大jiejie,這些年愈發(fā)穩(wěn)重,可你如今做了母親,卻還是一團(tuán)孩子氣?!?/br> 年輕婦人便是昌隆帝長女,華陽公主趙容云,她輕笑,“孫兒比安陽年長,自是該穩(wěn)重些?!?/br> “她尚小不知事,如今倒也無妨?!?/br> 趙容蓉笑而不答,同趙榮云攙著太后落座,方退至下位坐著。 雖這會(huì)客所用的前廳并不小,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淖撕眯┤?,皇室宗親有資格坐在廳中的人,皆在此。 趙容蓉便坐下喝茶,聽著太后與旁人敘話。 依著昌隆帝這些年的習(xí)慣,他尚有兩刻鐘,方才會(huì)來叩見親母。是以眾人所言,便依著太后愛聽新鮮事兒來講。 皇后坐在太后右側(cè),淺笑道:“母后有所不知,羌蕪前幾日入京了,今日想必是要來同您請(qǐng)安的?!?/br> 這是京中近些時(shí)日來,被議論最多之事。 太后不理外事,此刻念了一聲,遲疑道:“羌蕪,可是玉家那小子?” 皇后道:“就是他。” “模樣像是比著玉老王爺長的,生的儀表堂堂,氣度也極不錯(cuò)。” 趙容蓉端著茶杯,悠閑自得的飲茶,兩耳不聞旁事。 太后竟生出了幾分感慨,“那是該見見,當(dāng)年他離宮時(shí),尚才五歲,那么點(diǎn)兒的孩子,先帝讓他回滇南,家中又無族親照拂,倒也長大成人了?!?/br> “一晃就過了二十年,先帝也去了二十年,哀家也老了。” 趙容蓉手一頓,二十年的時(shí)間,好像長的快有一輩子。 眾人忙寬撫太后。 皇后重新提了話題,“前些日子,陛下還同兒臣提起,為羌蕪娶妻一事,該盡早提上日程。” 太后點(diǎn)頭,“是這么個(gè)理,他今年也有二十五了,該娶妻生子才對(duì)?!?/br> 皇后嘆了口氣,“兒臣同陛下之心,皆是為他想。” “他人才好,滿京城的閨秀,如何都能為他選一位王妃?!?/br> “只是這羌蕪?fù)菹?,提起他前些年娶過妻?!?/br> “那是個(gè)苦命姑娘,成親不久,便去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