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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次都掙扎著要跳下車,每次都被薛奕揍得趴下,這么反復掙扎了幾次,最后薛奕看他渾身是血,也打得不耐煩了,又怕把他打死,被皇帝怪罪。 只得找繩子把他綁了,又嫌他吵鬧,拿塊布把他嘴巴一并堵住,這才清凈了下來。 余下得幾日,蘇蓉蓉被迫和暴君同在一塊,為了盡快回宮,車夫也沒多做逗留,所以一路顛簸著,癲得蘇蓉蓉難受得想吐。 獨孤琰看在眼里,沒像此前那樣溫言軟語,遷就著她,偶然看她難受得撐不住了,才會命車夫歇會腳,再繼續(xù)趕路。 除此以外,獨孤琰基本少言寡語,二人基本無話。 這一點,倒出乎蘇蓉蓉意料之外,可看著他雖和她一塊,倒也沒對她動手動腳,那心里的石頭,這才慢慢放了下來。 可另一方面,對曾阿牛的安危,她還是放不下。 但好幾次她想開口,為曾阿牛求情時,都能察覺到氣氛不對。 她怕暴君一個發(fā)瘋,會更加對阿牛哥不利,這么一想,只得忍了忍,把心里的話咽下去。 第72章 殺了她? 殺了她,殺了她就不會痛苦了…… 蘇蓉蓉再次看到曾阿牛, 不過短短六日的光景,就像恍如隔世一樣。 他被薛奕拖拽著下了車,腿腳一瘸一拐的, 整個人消瘦了一圈,眼底的烏青伴隨著結(jié)痂的血塊,再也不復往日的精神奕奕。 那樣好的一個人, 竟因為她才淪落到此,蘇蓉蓉心里又是難過, 又是自責。 可更多的, 還是對暴君的憤恨, 不自覺的, 手心再次收緊, 指甲深深嵌進rou中。 曾阿牛一抬頭,也看到了她。 他那本是死灰般的眼神, 一剎那間,因著蘇蓉蓉的出現(xiàn), 再次有了神采。 薛奕瞪了他一眼,喝道:“…看什么看?再不老實就挖了你的狗眼!” 話剛落, 就聽到“啪”的一聲, 曾阿牛背脊吃痛,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鞭子。 蘇蓉蓉看到這里, 哪里還忍得住,眼淚在眶里打轉(zhuǎn), 不禁失聲道:“不…阿牛哥…不可以這樣…” 話還未落,就被一道大力拽住手腕,她的人就如一團棉花一樣,撞到了蜀錦面料的衣紋上。 面前的臉帶著寒霜, 逼迫著她對視而立,聲音更是從牙縫里擠出:“…蓉蓉,你就這么心疼他?是么?” 那夾雜的怒火隱在胸口,眼看著又要爆發(fā)出來,幾乎要把面前的所有一切,都燃得一干二凈,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心里好過點。 為了一個野小子,她可以那樣傷心? 那失魂落魄的模樣,盡數(shù)落在年輕帝王的眼里。 白嫩的臉透著微紅,就連眼角都泛著紅,溢出眼眶的淚珠,都深深刺痛獨孤琰的眼,更是猶如一把利刃,狠狠剜在他心口上。 “朕問你…”他粗重的喘息聲貼過來,又繼續(xù)道:“…你就這么心疼這小子?” 這幾日的隱忍,并沒有換回絲毫的改變? 甚至這一切,都不過是他一廂情愿的想法,其實從蓉蓉狠心要殺他開始,他應該就明白了這一點。 她的心從不在他身上,就像母后一樣。 幼時的一幕幕在腦海里浮現(xiàn),母后為了那個男人,不要他了,厭棄他如蛇鼠。 為了那個男人,還有她腹里的骨rou,母后竟狠心到要殺了他,同樣的,蓉蓉也是如此,原來都一樣,沒什么區(qū)別。 所有人都想要他死??! 為何都要背叛他?他就這么令人厭惡么? 思及此,他眸底的猩紅若隱若現(xiàn),映著他蒼白的臉更是形如鬼魅,駭人之極。 蘇蓉蓉見他這副模樣,白嫩的臉早已血色全無,下意識的想要后退,卻被他拽得死死的,就連動一根手指頭都難。 “…阿琰…”她嘴角哆嗦著,顫聲問道:“…你…你要做什么?” 四下一片死靜,那些侍衛(wèi)見了這樣的場景,也是嚇得跪了一地。 曾阿牛被堵著嘴巴,一時也不能出聲,又被薛奕狠狠踹了一腳,也跟著一并跪到了地上。 可心里卻又怒又急,生怕蓉蓉遇到不測。 他現(xiàn)在也明白了,蓉蓉的身份是當今的賢妃,也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那日皇帝要殺害虎頭,也是因懷疑蓉蓉和他有染,才會喪心病狂,做出那樣的事。 對一個男人來說,這事本就是奇恥大辱,何況他是皇帝,更是那樣性情暴虐的人。 蓉蓉逃離皇宮,又流落在外和他一塊,眼看著皇帝一聲聲質(zhì)問,似乎早已是怒不可遏。 幾乎在下一刻,曾阿??煲滩蛔?,想要再次沖動起身時,耳邊卻聽到一聲:“…阿琰,你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 是蓉蓉驚叫的聲音,在曾阿牛心里顫動著,他還沒來得及起身,小腿肚子又是一陣鉆心的劇痛襲來,差點讓他痛得昏死過去。 “…你這小子,都這個樣了,還色心不死…” 耳邊傳來一聲喝罵,劈頭蓋臉的在頭頂傳來。 薛奕身邊的侍衛(wèi)猛的起身,踹了他一腳,那一腳毫不留情,似乎憋了一肚子氣,眼看著皇帝身影離去,所以這才發(fā)飆,把氣撒到了曾阿牛身上。 這大半年來,他們一行人提心吊膽,為了尋找賢妃,可是每天都把腦袋系在褲腰上,過得簡直不是人活的日子。 哪知賢妃竟被這小子藏著那樣久,一想到這些,那侍衛(wèi)哪里還有個好脾氣,再加之他心里也隱隱擔憂著,怕被曾阿牛連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