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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剛落,人就被摁了上去,驚得蘇蓉蓉想要跳起。 那雙大手卻攬著她,黑眸凝在她嫩白的小臉上,目色往下游走,那樣肆無忌憚打量著。 銅鏡里倒影出來的光影,和面前的人兒重疊在一塊,竟覺得有趣極了。 “蓉蓉…” 他啞聲說道:“…我看到了兩個你…” 兩個她?又在發(fā)病了吧? 蘇蓉蓉還未呼出一個音,他陡然傾身近前,把她要說的半截話堵在了嗓子里。 與此同時,唇瓣被含住。 但為了救秋霞,她也只能默默忍受著。 他的氣息灼熱,低眉嗅了嗅她身上的氣息,那樣貪戀,那樣不舍。 看她再也承受不住,這才彎唇笑了笑,放過了她。 蘇蓉蓉躺在床上,早已是累得眼睛也睜不開了,就又沉沉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她好像聽到有人在耳邊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蓉蓉,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故意這么做,也是為了救那賤婢,不過…罷了?!?/br> 說到這,一聲輕嘆:“…這些都不緊要,只要你愿意陪著我,用區(qū)區(qū)一個賤婢的命,換你的心,我都可以不與你計(jì)較,你不離開我,我都可以縱著你,寵著你…” 后面的聲音越來越低,就如夢囈一般,幾乎什么也聽不到了。 蘇蓉蓉心里驚了驚,那瞌睡也被嚇醒了大半。 當(dāng)她再次睜開眼,發(fā)現(xiàn)枕邊人已經(jīng)不知去向。 余下的幾日,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琢磨著暴君口里說的話,可他卻閉口不提那件事,渾然就像沒事的人一樣,繼續(xù)寵著她,縱著她。 這一來,反而讓蘇蓉蓉心生錯覺,不知到底是自己做的夢,還是暴君什么都知曉了。 可心里又想了想,也許是自己想多了,或許他只知其一,并不知其二。 畢竟她要放秋霞離開,也是為了殺暴君后,沒有任何后顧之憂。 不可能暴君這么神通廣大,知曉她最終的目的吧? 這么一尋思,蘇蓉蓉又鎮(zhèn)定下來,繼續(xù)和暴君虛與委蛇,二人過得倒也相安無事。 而另一頭,秋霞被放出宮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本來一個小小的宮女,出宮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那些閑來無事的嬪妃,卻難免在背后嚼舌根,說起了蘇蓉蓉的壞話。 起因就是說蘇蓉蓉如何嬌縱,如何蠻橫無理,如何恃寵生嬌。 因?yàn)樗齻冃睦锒贾獣?,從前這秋霞服侍過她,也算是蘇蓉蓉身邊比較貼心的人了。 可自從蘇蓉蓉得寵,又被陛下嬌養(yǎng)在天澤宮,還封了昭儀娘娘,就這般對待自己人,一個發(fā)脾氣,把人趕出了宮去,這樣的做法未免太讓人心寒了。 總之是眾說紛紜,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可畏于蘇蓉蓉在皇帝心里的地位,也不敢明面上說就是了。 這日,蘇蓉蓉實(shí)在悶得難受,便想出去走走,好在現(xiàn)在獨(dú)孤琰也不拘著她,所以也沒什么人阻攔。 她出來的時候,就帶了一個婢女,喚作秋蕓,平日里話也不多,想來也是怕了暴君,才收斂著性子,不敢多嘴多舌。 不過蘇蓉蓉倒也不在意,如今她對這里的一切,早就沒什么留念,又何必去多花一分心思,再去建立多余的感情呢? 二人行到蓮碧臺,河風(fēng)拂面而來,把那蓮花的清香帶到鼻端,聞起來甚是舒心了許多。 蘇蓉蓉也不在于賞景,只是呆呆的望著湖面,腦海里想了許多事,眨眼間就來了快三個月了,明明一切都是真實(shí)的,可有時候又覺得像生在夢境里,那樣虛幻,不實(shí)。 自從秋霞走后,她覺得自己也變得傷懷了。 畢竟人是有情之物,雖然只是幾個月的相處,哪能做到無動于衷呢? 可又想到,終有一日她也會離開這里,那么這樣的分別,也不能算壞事。 她想得入神,全然不知道,不遠(yuǎn)處還有雙眼睛盯著她,那目色陰鷙得瘆人,就如陰司的惡鬼一樣。 “你可瞧見了?”女人的聲音冰冷,陰側(cè)側(cè)的說道。 說罷,另一雙綠豆大的眼睛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本是無波無瀾的眼,在那一瞬放大,放亮,如猛獸看到了獵物一樣,貪婪無厭。 男人咽了咽口水,聲音都激動得顫抖起來。 “你…你說的美人兒,就是那穿杏色衣裳的?”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恨蘇蓉蓉入骨的魏美人,當(dāng)然還有那個她帶進(jìn)宮的男人。 這陣子她一直在尋找機(jī)會,打探著蘇蓉蓉的一舉一動,好不容易今日逮到了她,說什么她也不能放過這個機(jī)會。 想到此,魏美人紅唇一勾:“正是,我可沒騙你吧?” 那男人眼睛都看直了,哪里還聽得見她說什么,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將人摁倒在地才好。 “等等?!毖劭粗悄腥艘^去,魏美人又喚住了他:“…這個給你?!?/br> 說著攤開手,手心里有一顆黑乎乎的丸子。 “這是?”那男人狐疑的接過,魏美人給出解釋:“…這是助興的,保管你吃了…” 說到末了,臉上的笑更深了。 那男人一聽,就明白了,還抬手點(diǎn)了點(diǎn)魏美人,笑得更猥瑣了:“你這小美人…還真會來事,有意思,有意思?!?/br> 說罷也不懷疑,就一口吞入腹里。 丸子一下腹,就像火燒一樣,那男人喘息著,看向蘇蓉蓉那頭,眼里冒著火光,越燒越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