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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主看著被火光蠶食的手臂, 竟然緩緩的露出笑容:“你以為你能殺掉我?你太天真了?!彼没鲆槐诘?,砍向烏玉劍。 烏玉劍哀鳴一聲,渾身布滿了裂痕, 最終攔腰折斷,黑刀砍進越華池的身體里,血液飛濺出來。 越華池跪倒在地上,血液一點一點落在沙土上,他用手摸著斷掉的烏玉劍, 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倒是讓你陪我去送死?!?/br> “怎樣?知道你們?nèi)祟愑卸嗝疵煨??”天魔主把玩著手上的黑? 慢慢逼近越華池。 空中傳來雷鳴之聲, 天魔主止住了腳步,卻看到一個頭顱飛向自己。 “咕咚”一聲,鳳江瞪著眼睛的頭顱落在天魔主腳邊。鳳江的眼睛轉(zhuǎn)了一圈,張嘴喊了一句:“主人……” 天魔主惱怒至極,一腳踹飛鳳江的頭顱,大罵一句“廢物”,抬頭尋找著燕游之。 燕游之用劍撐著身體往前挪了一步,天魔主手指一抬,黑霧穿透了他的身體。燕游之悶哼一聲,弓著腰手中的劍也掉落在地上。 他用獨臂死死地抓住黑霧。一張口鮮血就滴落下來:“師兄,我先走一步,下輩子再見?!睆乃眢w里迸發(fā)出雷霆,迅速地爬上了天魔的身體。 天空中閃過點點雷光,這片空間充斥著電閃雷鳴,燕游之燃燒了他的生命,想用這雷霆劈開這渾濁的黑霧。 天魔主早知道他要自爆,眨眼間就將自己的身體散開,以此來降低傷害。 燕游之的身體僵住了,在風中漸漸消失,那雙眼睛最后是望著這片土地的。 “哈哈哈我可不想再遇見你?!痹饺A池搖著頭笑起來,手中只有斷成半截的烏玉劍。他扯掉了被血染紅的黑色外袍,發(fā)髻散亂。 越華池昂著頭,看向天魔主的眼睛里滿是桀驁不馴,他右手拿著烏玉劍,左手往后捋了捋頭發(fā),看著還沒有消散的雷電。 雷霆萬鈞……越華池替燕游之說出了這招的名稱。這是燕游之第一個悟出來的劍招,也是他的成名招。 越華池覺得有點好笑,原來自己一直記得這么清楚。 也對,他們曾經(jīng)也是師兄弟,也相處了幾百年。 越華池提著斷劍,一點一點地接近著天魔主。他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反而是一種極度的興奮?天魔主在他眼里,被精準地分割成不同的小塊,越華池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著——只有一次機會。 天空中冒出了一個小亮點,越華池抬頭看過去。小亮點越來越大,直到飛行法器上的人影變得清晰。 越華池忽然厲聲呵斥:“你是越州的州主,誰允許你掉眼淚!” 他身體上的紅光愈加艷麗。飛行法器之上的越昭呆呆地看著他。 “越州竟然要交給你這個蠢貨,”越華池抹掉嘴邊的鮮血,盯著越昭說,“只有幾分修行天賦,既打不了江山又守不住江山。真是蠢貨?!?/br> 火焰已經(jīng)完全包裹住了越華池,在雷電中疾行。斷劍被火焰填補,像一條紅色的線,清晰地割開了天魔主的身體。 轟雷掣電,煙炎張?zhí)?。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希望天魔主能夠化成灰燼。 越昭的淚水止不住涌了出來,越華池說的話每個字都在她腦海里打轉(zhuǎn),于是她拼命地瞪大眼睛,不想讓眼淚流出來。 燕叔叔,要是他還留在陵墓里,會不會…… 耳朵已經(jīng)聽不見別的聲音越昭,渾渾噩噩地站在飛行法器上,靈魂似乎都被抽離,感知不到外界的種種。 黑霧穿過火焰和雷霆,紙質(zhì)地沖向越昭的頭顱。懷書南急忙將她攬進懷里,手中飛出一個法陣,攪碎了黑霧。 “快回到淮枝城里!”懷書南摟著越昭,對云黎說到。 “越昭——別想跑!我是不會死的,我要殺掉所有越家人!”天魔主根本沒有消失,縱使身體變淡了許多,仍然追著越昭不放。 飛行法器上還站著白鳳野,他仿佛被嚇呆了,一動不動地昂著頭。天魔主色魔將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兩個頂級的大乘期修士自爆,都不能消滅掉它。 白鳳野哆嗦著手掌,覺得這是一場完全沒有勝算的仗。 而懷書南直接迎上了天魔主,眼睛變成湛藍色,手掌一張一合間,陣法就彈出去,硬生生擋住天魔主的攻擊。 懷書南一心二用,一邊用陣法擋住天魔主,一邊控制著飛行法器繞行,在空中穿行,準確的避開了所有攻擊,一點一點靠近淮枝城。 他像一棵松,扎根在磐石里,在狂風暴雨里紋絲不動。懷書南進入大乘期了?癱在飛行法器上的白鳳野忽然意識到。 可是,他的勇氣到底從何而來?白鳳野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對懷書南生出敬佩之情。 白鳳野想站起來,但手腳不停他使喚,膽怯讓他蜷縮在角落一動不動,他甚至不敢看天魔主,他羞于露出軟弱的眼睛。 越昭扶著懷書南直起身,胡亂抹掉臉上的眼淚,緊緊握住鳳翎劍,一劍砍掉像觸角一樣的黑霧。 整艘飛行法器像海里飄蕩的小舟,搖搖晃晃地靠近淮枝城。城墻上的易時揉著劇痛的腦袋,緊看著天空,隨時準備打開陣法接應(yīng)他們。 天魔主不會讓他們逃走的,身體堵在淮枝城的門口,還不忘說道:“我只要越昭,其他閑雜人等現(xiàn)在離開,我還能網(wǎng)開一面。” 飛行法器上除了越昭,還有別的修士,聽到天魔主的話,皆遲疑了一下。有些人直接跳下了飛行法器,摔在地上一瘸一拐地往遠處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