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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彼f,“比平川那家好吃?!?/br> 在平川市的時候,他們只去吃過一家面館。 就是兩人認(rèn)識時周挽第一次帶他去吃的店,味道確實很普通,但勝在便宜,周挽那時就注意到他吃那家的面基本都不動筷子。 回想到過去,周挽沒忍住,彎著眼笑了下。 她笑起來狠漂亮,五官長開了,是柔和又溫馴的長相,眉眼清淡,但笑起來便會平添幾分明麗,這種反差格外吸睛。 陸西驍有一瞬的怔神,他垂下眼,漫不經(jīng)心道:“大學(xué)常自己做菜?” “沒有,大學(xué)忙著讀書,都吃食堂,這些是大學(xué)前學(xué)的?!敝芡焱nD了下,輕聲道,“離開平川市以后?!?/br> 陸西驍抬眼。 周挽給他解釋:“離開平川市后,我去過一家飯館兒打工攢錢,在那學(xué)了大半年才回學(xué)校讀書,所以比你們正常的畢業(yè)都要晚一年。” 陸西驍皺了下眉。 這些年,他不是沒能力去查周挽,如果他真想查,她每天干了些什么,吃的什么都能查得一清二楚。 可終歸他就是憋著一口氣,曾經(jīng)彎下腰落得一句“我不愛你”,他就強(qiáng)撐著再也沒有低過一次頭。 怎么也想不到,他們有一天竟然能像現(xiàn)在這樣,坐在一起,心平氣和地聊起曾經(jīng)。 只不過再怎么聊都是淺嘗輒止,他們誰也不敢去觸碰真正的過去。 “當(dāng)廚師?” “當(dāng)然不是啦?!敝芡斓χ?,看不出絲毫對過去的抱怨,“我那水平怎么當(dāng)廚師,就是幫忙備備菜,然后把碗都洗干凈。” 陸西驍吃完最后一口面。 周挽起身拿過碗,準(zhǔn)備去洗。 剛要轉(zhuǎn)身卻忽然被陸西驍拽住手腕。 她腳步倏地一頓,連帶著呼吸也慢下來。 他的手指修長骨感,緊緊扣著她手臂,用力,青筋微顯,袖子拉到小臂中間,微燙的溫度順著指尖傳導(dǎo)。 他指尖順著下移,到周挽掌心,拿過了她手里的碗筷。 “我來?!标懳黩?shù)暋?/br> 周挽:“沒事的,我洗一下很快。” 陸西驍沒理她,徑直走進(jìn)廚房,打開水。 挺拔利落的男人和這廚臺實在是不相配,水花濺起,打濕他那件昂貴的襯衫,那雙手更是漂亮到不舍得讓他做一點(diǎn)臟活——反正周挽是這么覺得的。 她伸長手,想將面碗從水池里撈起來。 陸西驍蹙眉,扯著她袖子直接將人拽到一邊。 他一皺眉就顯得格外不耐煩,兇相,周挽看了他一眼,抿唇,沒動了。 “這么晚,再過敏連送能藥的人都沒?!彼?。 周挽愣了下。 當(dāng)年在飯館兒里打工時天天洗碗,每天好幾個小時手都泡在水里,經(jīng)常又紅又紫,還皺巴巴的,像個爛蘿卜。 她都習(xí)慣了,早不在意這皮膚過敏,不到發(fā)癢都懶得去吃過敏藥。 如今只是洗一個碗嘛,周挽都沒當(dāng)回事。 可陸西驍還記得。 他都記得。 周挽16歲和他在一起,到離開,他都沒讓她再碰過涼水。 到如今也是。 油污浮在水面上,陸西驍并不在意,冷白干凈的手伸到水下,動作利索地洗干凈碗,瀝干,彎腰放進(jìn)櫥柜里。 周挽怔怔地看著他的動作,眼眶有點(diǎn)酸。 這些年,她冬天洗碗長了滿手的凍瘡時沒有哭,獨(dú)自一人的高三沒有哭,如愿考上大學(xué)也沒有哭,工作中受了委屈也沒有哭。 可現(xiàn)在,陸西驍洗了個碗,她忽然鼻間發(fā)澀。 “陸西驍?!彼龁?。 他沒答,只是回頭,視線淡淡地看著她。 周挽不敢看他的眼睛,低著頭輕聲道:“當(dāng)年在廢棄車站時,你為什么要那樣擋在我前面,你明明可以讓自己別受那么嚴(yán)重的傷?!?/br> 第55章 他指尖一頓,一滴水就這么直直地落下來,砸在干凈的大理石磚上,暈開一點(diǎn)水漬,像是要將那些晦澀難言的綺念都覆蓋過去,卻硬是激出一片驚濤駭浪。 可周挽低著頭,什么都沒看見。 陸西驍喉結(jié)滑動,淡聲:“太突然了,沒顧上別的?!?/br> 只是因為太突然了。 周挽在這個答案中重新得到可供呼吸的空氣,輕舒出一口氣,終于敢抬起眼看他。 陸西驍扯了下嘴角,露出個自嘲的笑:“畢竟那時我是真的愛你?!?/br> 剛得以自由的心又因為這句收緊。 “對不起?!?/br> 陸西驍從來不缺她一句沒用的對不起,什么都沒再說,越過她肩膀,走出廚房。 …… 除夕與新年交接的凌晨,街上格外熱鬧,耳邊充斥著鞭炮聲,煙花將天空映得亮如白晝,可這卻是陸西驍這些年來睡得最好的一次。 第二天,周挽一睜開眼就是陸西驍放大的臉。 她嚇了跳,差點(diǎn)輕呼出聲。 男人少見的側(cè)睡,睡著時臉部線條還是鋒利的,眼睫垂著,鼻梁高挺,薄唇,周身是凜冽的冷感。 他不笑時,那賁張的頑劣氣就幾乎不見了,只剩下了冷。 周挽視線向下,看向他左胸口的位置。 她有點(diǎn)想看看,陸西驍這里的傷疤,也不知留的深不深。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陸西驍一眼,他應(yīng)該還沒醒,周挽按捺著自己的小心思,緩緩伸出手,想撥開他的睡衣領(lǐng)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