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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彤一怔,不太相信:“真的?” 青山重重點頭,“不過他還小,你可要多等幾年。今年才十三歲呢??墒撬娴拈L得很可愛的哦!” “無礙?!?/br> 幾年而已,一晃就過了。 至于十三歲……老牛吃嫩草什么的,隱彤看了一眼自己嫩白嫩白的小師弟,無所謂,這是師門遺傳。 …… 于此同時,無妄谷。 黎照雪與三大仙門的門主小聊一會兒,也顯得心不在焉。 “尊上……” “尊上?” 黎照雪回神,“嗯?” “尊上以為如何?”飛星門的門主恭敬道:“這云英集今年給出的彩頭,尊上以為可有不妥?” 黎照雪,“挺好?!毖粤T,她從玲瓏袋中取出一件軟甲,“既然今年恰好我出關,我身為長輩,便也給些彩頭吧?!?/br> 飛星門門主笑著接過,但看見那軟甲后自己眼中也很是驚詫。 這……極品軟甲。 是寶貝??! 若不是尊上說了這是彩頭,她都想占為己有了! 三大仙門的門主面面相覷,都看懂了對方的意思。 這一屆的云英集,可得讓弟子們努力了。 黎照雪給她們的東西不凡,的確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天絲軟甲,說是天材地寶也不為過。她自己身上穿的衣裳,就是用這個做的。 只不過給她們的只是一片軟甲。 而給青山的,卻是從頭到尾的一身。 想到這個,黎照雪又嘆氣了。 她都能想到那小笨蛋獨自坐在院子里嘟囔黎照雪是個大壞人的情景。 這云英集,還是早些結束吧。 …… 與三個門主寒暄完,黎照雪便走回了靈霄門弟子那處,掃了幾眼,沒看見無桑。 “風麟,無桑呢?” 風麟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我不知道?!?/br> 黎照雪奇怪,她不過離開一會兒,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靈月站在一旁,小聲告狀說:“師祖,無桑師姑去了玲瓏門那邊……” 黎照雪抬眸看去,玲瓏門弟子正在遠處扎堆,但也沒見無桑的身影。同時……也沒見莊羽君的身影。 “風麟,就這樣不管,你覺得好嗎?”黎照雪看向徒弟。 風麟抿唇笑:“沒什么好不好的?!彼壑兴坪趺缮弦粚雍陟F,“萬一師姐是真的喜歡他呢?” “我不懂。”黎照雪輕嘆:“我若是喜歡誰,我是絕不會將他拱手相讓的?!?/br> 風麟被她這話說得啞口,“可師傅,青山他已經……” 黎照雪微微仰頭望天:“那又如何?” 風麟抿唇,輕輕嘆了一聲:“真好啊?!?/br> 他沒有那個勇氣,也不能耽誤師姐。 風麟捂著心口,幾乎是落荒而逃。 為什么他總是放任她呢? 為什么不去爭取呢? 為什么不問呢? 風麟時常會這樣想。若她也喜歡自己,那不就是皆大歡喜了么? 可大家總以為他不知道。 其實他清楚。 自己的身體,還能‘皆大歡喜’幾天呢? 風麟微微笑了笑。 他可……是個大夫啊。 風麟閉上眼,倏然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就這么倒了下去。 “風麟師叔……!” “風麟!”? 第22章 對不起師傅、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大家的呼聲似乎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了過來。 風麟覺得那些聲音幾乎與自己隔了一層厚厚的墻壁,他能聽見,而他的回應她們聽不到。 他知道,這是魂魄脫體的征兆。 師傅以為他不知道,其實他從很小很小的時候起,就知道自己的魂魄缺了一塊。 想到這個,風麟便想起了幼時還在凡世中的時候。 在還未遇見無桑和師傅之前,他總是在做著同一個夢。 夢里殺聲震天,刀光劍影,目不暇接。 風麟總是看不清是誰在殺戮。 他周圍的人,一個個的都倒了下去,他無力又彷徨,心里卻悶著痛。 等他下意識地想喊出話來,那個拿著劍的女人已經朝他砍了過來。 風麟想逃。 卻發(fā)現(xiàn),那把劍的速度太快,好像她只是隨意揮了揮劍,就斬開了他的身體。 風麟朝那個人看過去,她雙目血紅,但臉頰處卻有兩行淚。 在哭嗎? 風麟不明白,明明死了的是我的師姐師妹,你哭什么呢? 哦……原來,死的那些,全都是他的師姐師妹。 他不是叫風麟嗎? 那他不叫風麟,他又叫什么? 風麟摸著自己的臉,為什么自己也哭了呢? 這里又是哪里,那個紅著眼犯下無數(shù)罪孽的女人,又是誰? 等他夢醒,睜開眼后,又是熟悉的寢臥。 他總會下意識地站起來,看向窗外。 沒有血的鮮紅,也沒有紅了眼的罪人,只有院里幾株桃花,肆意綻放。 風麟將木窗推得更開了一些。 院子里的那幾株桃花,總會讓他心神寧靜。讓他想不起來自己是個病秧子,想不起來爹親在他睡下后的無聲垂淚。 他是治不好的病。 在夢里,他被那個紅眼女人殺了,三魂七魄被斷下幾縷,就再不能復原了。他舍不得告訴娘爹,怕她們傷心,也怕她們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