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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一聲, 向后招了招手:“永元,你還傻站著干什么?進來!” 趙永元這才反應(yīng)過來, 遲疑地看了姚瑞蘭一眼,邁過門檻走進屋。 姚瑞蘭剛才是懵了。 這段時日, 溫茵茵出落得愈發(fā)標致,村里確實有不少人家想要找她們家說說親事。可后來,看著溫茵茵賺錢的本事這么大,又見顧明煜時常來村里找她,便逐漸打消了這念頭。 現(xiàn)在溫茵茵與顧明煜開始處對象了,姚瑞蘭雖然對閨女的終身大事是cao心的,可也從來沒有想過催促什么。畢竟婚姻大事并不是兒戲,她自己年輕的時候懵懂地走進一段失敗的婚姻,現(xiàn)在自然希望閨女慎重再慎重。 可現(xiàn)在這母子倆又是從哪里來的? 姚瑞蘭反應(yīng)過來之后,突然明白了這兩百塊錢是拿來做什么用的,她臉色一沉:“我連你們是誰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收你的錢?這位大姐,我不賣閨女!” 姚瑞蘭這話音剛落,外頭半邊身子都要探進屋的沈月娥只差要拍手叫好。 她算是明白了,這倆人是過來擺闊的嘛! 這就要仰著鼻孔說話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村里的大戶呢! 賀大娘被姚瑞蘭這突如其來的火氣一怔,半天沒回過神。身旁的趙永元看著她,一時震驚。他聽說過溫茵茵的娘是個貪財之人,看見他們送來的禮和聘金,應(yīng)該會眼睛發(fā)光才對。 可為什么她不為所動?這些東西……溫茵茵的娘仿佛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趙永元的臉色有些難堪,想要解釋。畢竟他想要將溫茵茵娶回家,自然也不能得罪她娘,于是他便扯了扯自己娘的袖子,當(dāng)是暗示。 賀大娘也已經(jīng)愣住了,胡亂點點頭,臉色卻變得難看。 沈月娥冷笑一聲,立馬有了找到主場的感覺,往屋里一沖就要教訓(xùn)人??蓻]想到她還沒開口呢,溫茵茵就出來了。 溫茵茵本來是在自己屋里織圍巾的,可到底屋子小,屋門又敞著,外邊的動靜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鉤針處只差一點就能做出完美的收針了,她便不想出來,本以為她娘能將這兩個人打發(fā)出去,可沒想到,他們居然直接進屋了。 溫茵茵沒料到這趙永元與他娘竟是如此不講理的人,出來的時候,臉色難看:“趙木匠,你帶著你娘來我家做什么?” 她的聲音冷得出奇,語氣之中也蘊著怒氣,只這一句話,就讓趙永元僵住了。 他支支吾吾道:“我和我娘來向你提親……” “我拒絕,你請回吧?!睖匾鹨鸢櫭?,語氣冷淡,仿佛連一句話都懶得與他多說。 這句話音剛剛落下的那一刻,趙永元感覺到自己的心像是突然被重物一擊,一股鈍痛感讓他一時沒法接受。 他看看溫茵茵,又看看溫茵茵的母親,忽然想起上次周翩翩對自己說的話。 周翩翩說,溫茵茵是喜歡他的,只是她娘希望她飛上枝頭變鳳凰…… 趙永元把心一沉,定了定神:“茵茵,這彩禮是給你們的,如果你們覺得還不夠,那我回去讓我娘把家里的存折找出來,再去取兩百塊。還有這自行車……我的自行車以后就歸你了,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絕不干涉?!?/br> 聽著趙永元說的話,外頭的婦女們都很是錯愕。 這年頭,村里大家都沒什么錢,一個個都是將好不容易湊成整的大團結(jié)塞在家里的隱蔽處完事,有幾戶人家能辦存折的? 看來這小伙子家里是有點底氣。 趙永元說的話,引起了紛紛的議論,聽著這一道道竄入自己耳中的聲音,溫茵茵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直到現(xiàn)在我們都沒說過幾句話吧?我連你叫什么名字都記不全,怎么可能接受你的提親?”溫茵茵的語氣緩和了些,淡淡道,“趙木匠,請帶著你娘一起離開我家,以后不要再來打擾了?!?/br> 溫茵茵是惱了。 現(xiàn)在是八十年代,又不是古時候,即便男女之間看對了眼,也會委婉迂回地請媒人來打探心意,絕對不會像他們這樣貿(mào)然登門。 光看看這母子倆做的事情,聽他們說的話,就可以斷定兩點,這倆人要么是缺心眼,要么是輕視她們家。 這讓溫茵茵有被冒犯的感覺。 溫茵茵的話說得清楚明白,擺明要拒絕這人的提親,既然如此,沈月娥就不客氣了。 她捋了捋袖子,加入戰(zhàn)局:“有你們這樣提親的嗎?甩兩百塊錢來干什么???不過這么一點點錢,塞牙縫都不夠,真當(dāng)誰沒見過錢似的!” 其實兩百元的彩禮錢,在村里已經(jīng)算很多了,畢竟趙木匠辛辛苦苦打一年的家具,都不一定能掙到五十元。這兩百塊錢,相當(dāng)于他好幾年的收入。 但是,沈月娥卻看不上。 這段時間,沈月娥跟著溫茵茵賺了幾個錢,眼界一下子就大了。 兩百元——她雖然沒有,可對于能干的茵茵來說肯定是小錢! 沈月娥醞釀了一番,就想要擺事實講道理,讓這自以為財大氣粗的母子倆體會一下溫茵茵的能耐。 然而她還沒繼續(xù)說下去呢,賀大娘就已經(jīng)變了嘴臉。 “你不喜歡我兒子?”賀大娘怒視著溫茵茵,罵道,“虧我兒子還這么辛苦給你做那架子,真是沒良心!” 在賀大娘的心中,自己的兒子可是比天上掉下來的寶貝還要金貴的。照她說,只要是她兒子看上的姑娘,得點串禮炮來慶祝自己走了啥狗屎運。拒絕他?這怎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