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金玉其外
連頤討厭早起,這句話她已經(jīng)說倦了。 偏偏她身邊還都是些勤勤勉勉、早睡早起的怪物。卓以一大早6點多給她打電話,說DE摸已經(jīng)制作完成,現(xiàn)在就等著正主來錄制就完事了,當然是不是除了錄歌之外不做別的,就得看他老人家心情如何。 “我下午或者傍晚再過去不行嗎?”連頤沙啞地說,很明顯是睡夢中被吵醒的狀態(tài)。 卓以一口回絕:“不行,studio中午下午晚上都有已經(jīng)預約,你只能現(xiàn)在來,而且要10點前高定。我相信以你的實力,應該問題不大。” “問題很大,我還沒開聲!”連頤扶著額頭,痛苦地說。 “多大事,你也可以凌晨過來,這樣的話,我讓你喊到失聲也可以——” “不用了,我現(xiàn)在來——”她知道他在說什么,只能被迫起床換衣服出門。 ...... “Lienow比a比y 別等時間過去 歡愛總是短暫不可及 Lienowhoney 心里總想著你 回頭我已經(jīng)不在這里” ...... 連頤隨著耳機里的跳躍輕快的電子節(jié)奏搖頭晃腦,向卓以豎起大拇指:“嘖嘖,不愧是Ian??!不過這更像是電子舞曲風格吧?嘶,感覺不太適合我啊......” 卓以無奈地搖搖頭:“這還是主打歌,專輯名我都幫你想好了,就叫Lienow,中文名叫《來鬧》。你老板——也就是我哥,跟我說要把你打造成歌壇小天后,那除了唱跳俱全之外,還有什么——” “什么?!唱跳——”連頤把耳機扔老遠,滿臉寫著拒絕:“還要跳舞?!不要吧!” 我可是個y度公主啊! 卓以坐到連頤旁邊,打開他的平板電腦,邊劃拉邊說:“跟我抗議沒用,我只是個打工的......不過,我給你寫了首比較適合你個人風格的歌,來——”他將平板電腦遞給連頤。 歌名叫《Hump》,這名字......多少帶點顏色啊。她點開屏幕上播放的圖樣: ...... “厭倦過往預見的安靜 嘗試燈紅酒綠的激情 看到你我看到你 初次相遇就為你傾心 我愛你的出其不意 也愛你的種種神秘 于是我變得更生人莫近 我與你的距離越來越近 你與我的對視逐漸著迷 懷里哪個你才是真的你 欲望令我愛上你的基因 愛是一種** 注射到我的身體 永遠沉迷” ...... 這是一首節(jié)奏藍調(diào)的慢歌。曖昧不清的歌詞,配上背景音樂中時不時的女聲嘆氣,還有熟悉的rou體拍打聲,這天才居然將zuoai的聲音融入到鼓點里面,還真的一點都聽不出來!更別說用卓以那低沉的聲音唱出來,耳朵感覺都要懷孕了。 “這歌絕了!”連頤把平板埋在胸前,瘋狂點頭:“我喜歡我喜歡!” 卓以得意地笑笑:“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不過這個歌我暫時還沒給李澤言看過,能不能出街還不知道,先別太高興。” 她笑容一下子塌下來,沮喪地把平板塞還給卓以:“他肯點頭就有鬼了,比誰都封建保守?!?/br> “話說——”她突然很好奇地看著卓以:“你唱歌也很好聽啊,作曲作詞也這么厲害,為什么干脆不直接出道當歌手呢?肯定能爆紅!” 卓以一臉嫌棄,撇著嘴:“別高我,做藝人一點空間自由都沒有。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居然想當歌手,勸你及時放棄?!?/br> 連頤撓頭:“我看周棋洛就挺自由的,他也是歌影視三棲藝人啊,現(xiàn)在混得多好。” “不要拿我跟那種三流音樂人比——”卓以義正言辭地指著連頤:“我不做商業(yè)音樂,我只寫我喜歡的,別人愛唱不唱,我自己留著聽,又不缺那個錢。哪像他們,金主要什么給什么,一點心氣都沒有,略!” 他吐舌頭的樣子像極了賭氣的小學生??粗屠顫裳韵嘞竦哪樣腥绱松鷦拥谋砬椋B頤都忍不住笑了。要是周棋洛知道自己被他稱作“三流音樂人”,不知道得給他撕成什么樣...... “我覺得他的歌也挺好的。”連頤還是想替周棋洛說兩句好話,畢竟將來可能還有機會合作?!岸?,你看他出道之后,還不是該玩去玩,夜夜笙歌的?!?/br> “聽你這么說,你也跟他睡過?” 這鷹眼是遺傳的吧?這都看得出來?連頤看向別處,心虛得不敢回話。 卓以整理著桌面上的雜物:“李澤言居然不介意?” “我就說我真的跟他沒有那種關系,你又不信?!彼故窍胗?,人家老古董不肯答應。 “也是,他這種人......”卓以把樂譜放到角落的置物柜里,突然好像想起什么:“誒不對,聽你的語氣,你是想跟他‘有關系’的咯?” 不行,再這么說下去非得給卓以摸清了老底。連頤急忙說:“別打岔了,什么時候開始錄?。俊?/br> 卓以緩緩轉(zhuǎn)過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錄什么錄啊小姐,你怎么不明年再過來呢?現(xiàn)在都九點多了,人過一會兒就要來用錄音室了,還什么時候開始錄?。俊?/br> 他晃頭晃腦地模仿連頤的語氣說最后那句話,欠揍的程度和凌肖真是不相上下。當時跟他睡的時候他也不這樣啊......說起這個,她差點忘了,她被輪jian的事還沒問過卓以,這幾天被他是Ian的身份,還有錄歌的事情弄得高興過了頭,一時之間忘了他也有份參與那次的事。 “卓以,我問你。宋佳洋和那群人,是你讓他們......對我那樣的嗎?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背對著連頤,手上整理譜架的動作突然慢下來,皺著眉,艱難地咽了下喉頭,隨后轉(zhuǎn)過身故作輕松道:“那時候以為你就是夜店里的sao貨,想著你能接受**,那群P也應該沒什么......唉,別說過去的事了?!?/br> 他走過去捏著連頤的臉:“小可愛要是不喜歡,我以后就不這么做了。” 連頤rourou被捏疼的臉蛋:“你要不是Ian,我早揍你一頓了?!?/br> “好像你打得過我似的——哇!”卓以反應極快,一下接住了連頤朝他臉上揮來的拳頭:“好了好了,別生氣了,那幫人也受到法律制裁了不是?消消氣~” 他抓住連頤的手腕,順勢將她摟到懷中,捧著她的臉:“等下要到我家嗎?我家的床,又大又舒服......” 懷里的人掙脫開,理了理亂掉的頭發(fā):“別鬧了,再鬧李澤言知道了真會生氣的?!?/br> “你睡不到他,跟我睡也差不多嘛?”卓以彎下腰,把臉懟到連頤面前,乖巧地笑道:“你看,我們長得多像?!?/br> 連頤向后一躲,蹙著眉:“你為什么總要這么說呢?” 卓以頓時笑容凝固。 “你是你,李澤言是李澤言。”連頤理所當然地說。 “即使你們長得再像,也不是同一個人。他能像你一樣寫出這么多觸動人心的歌曲嗎?你能像他一樣每天重復枯燥的百人會議和繁瑣的工作嗎?你們甚至都不是親兄弟,為什么總要覺得自己是他的復制品呢?的確,你們都是天才。但你是你,你是卓以,是Ian!是這個世界獨一份的美好,不要再有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了?!边B頤敲了敲他的腦門。 “我走啦,謝謝你的歌!我過兩天再過來錄?!彼θ轄N爛,向卓以擺擺手,然后關上了錄音棚的大門。 卓以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久久未能平靜。他感覺自己像是被藥物觸碰到了病發(fā)的齲齒,劇烈疼痛的同時,又感到了很強的治愈力,正讓處在崩壞邊沿的齲齒得到了及時且有效的救治。 良久,他的臉上揚起一抹很好看的微笑,只是眼睛紅紅的,看起來極其不和諧。 “要是我早點遇到你,肯定會喜歡上你吧?”卓以看著合上的大門深呼吸,痛苦地閉上雙眼。 “連頤,對不起。希望你能平安無事地逃過這一劫?!?/br> 李澤言在聽了卓以發(fā)給他的兩首樣曲之后,居然罕見地接納了《Hump》,并且讓連頤盡可能加快練舞練歌的進程,能趕上在春天時候發(fā)布!知道好消息的連頤馬上給卓以發(fā)了微信,希望能和他共享喜悅。 可是卓以好長時間都沒有回復信息。 連頤無瑕顧及,她馬上拉開周棋洛的房間門,打算給他試聽一下前幾天在卓以錄音棚里的樣曲。 打開門她才記得今天周棋洛會在公司工作,她收拾了一下手上的東西,也趕往極客娛樂。畢竟今天她還有舞蹈形T、聲樂指導、表情管理、語言藝術,甚至還有大眾心理學等等各種各樣的課要上,月度考核也快到了,公司的老師們因為她和周棋洛的關系,本來就不待見她,覺得她是關系戶,不努力就更別想出道…… 為什么做明星這么困難!連頤望天興嘆。 一進極客的大門,就看到在排練室門前圍了烏泱泱一群人。他們議論紛紛,但不像在八卦她,因為說的基本上都是好話。 “好帥啊……感覺能跟Kilo比了誒!” “人長得好看,唱歌又好聽,他要是出道絕對紅透天!” “就是,難怪從來不到公司參加訓練,這實力,這顏值……直接出道都可以了??!” “聽說還是H大的學霸,醫(yī)科研究生!” 聽到這里,連頤確定在里面的是凌肖沒錯了。她沒記錯的,凌肖的月度考核比她早幾天,應該就是今天。 她撥開那些人,看到一臉不屑的凌肖站在背對著鏡子的地方,身上背了一把電吉他。負責給連頤上課的幾個老師都在里面坐成一排,他們都帶著十分欣賞的目光看著他。 “你有舞蹈可以展示一下嗎?”這話自然是舞蹈老師問的。 凌肖面無表情地看向別處:“我不跳舞?!?/br> 嘶……連頤咬著指頭,佩服凌肖敢于懟老師的勇氣。 “好吧。” 好吧?她居然說好吧?!連頤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罵人跟罵孫子似的舞蹈老師居然就這么對凌肖妥協(xié),這就是傳說中優(yōu)等生的特殊待遇嗎? 樂器老師扶了扶眼鏡:“那你樂器展示呢?總有準備吧?” 凌肖挑眉,拍了拍面前的電吉他。 “好的,你可以開始?!?/br> 連頤往后看了看,凈被凌肖吸引了目光,她竟沒注意到凌肖樂隊的其他成員也在后面。他偏過頭,朝樂隊揚手示意。 貝斯手先行鋪墊前奏,沒多久鼓手也開始隨之開打,在鼓點進入后,凌肖也開始舞動他的指尖,他的腳下一直在按著鼓點有節(jié)奏地拍打著地面,但是眼睛毫無焦點地看著窗外的遠方。 但是演奏到在接近兩分鐘的時候,貝斯停止,電吉他開始了它自己的Solo。凌肖低著頭,將電吉他的正面朝著自己,像撥弄古箏一樣,指尖快速地在六弦之間飛舞。他認真又專注的表情連頤從來沒有看到過,此時他微微撅起的嘴唇讓她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他rou弦的手不比彈奏的手速度慢,切換的頻率極高,一個不小心手腕都得抽筋,在場所有人都驚得張大了嘴。 連頤聽出來了,凌肖一直很喜歡這首歌,苦于一直沒練成。是他最愛的吉他大拿JoeSatriani的《gDay》,他甚至說過,就算是以他的水平,彈好這首歌也不是一兩個月能高定的事。 可是他卻在月度考核這天拿出來展示,還說自己根本就不在意評委老師給的分數(shù)。凌肖啊凌肖,你這種熬夜做學術報告的分奴學霸怎么可能會不在意分數(shù)呢?連頤憋著笑,她早就看穿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了。 這段高難度的Solo過去之后,沒有一點錯漏,才終于在他臉上看到了些笑容。他抬起頭看向人群,展現(xiàn)最自信的微笑,也正好看到了連頤向他投來贊許的笑容。 要不是他的強迫癥,他真的恨不得馬上扔下手上的吉他撲倒她。 考核結(jié)束后,凌肖的手機收到了連頤的信息。 “我在樓梯間等你?!?/br> 他敷衍著門外眾人的贊揚,像箭一樣沖出極客的門。在樓梯間的門后面看到連頤,他打開門摟住連頤就是一頓深吻。直到兩人都有點喘不過氣了他才放開她,聲音悶悶的,好像在撒嬌:“總算見到你,想死我了。要不是可以見到你,我來都不想來。” 連頤點點他的鼻尖:“你真的完成得很出色,我都看呆了……你出道以后肯定會很火的,到時候就會有更多女生向你投懷送抱,到時候你怕是就會忘記我了。”說著,她的內(nèi)心還真有點失落感。 凌肖摟過連頤的腰,像小孩子似的扭來扭去:“才不會呢,不要這樣說嘛——”他居然把頭靠在她胸前,用力地呼吸著她身上的香氣。 “我是真的很想你?!绷栊そK于有機會把這幾天心中的郁悶傾訴出來:“那個小氣鬼都不讓我進屋去找你,你又這么忙。我知道你今天有課,才特地跟他們說提前月度考核的,害得我連熬幾個通宵去練習《gDay》……見你一面可真難啊?!?/br> 連頤急忙拍拍他的背,跟哄小孩一樣:“哦喲喲,不委屈不委屈……對不起嘛,最近是真的忙,我跟你不一樣,我對流行音樂的了解并沒有很深入,所以有很多知識都需要惡補,爭取早日成功。” “你可以直接問我啊?!绷栊男Φ溃骸拔也唤橐饨o你上門輔導,學費rou償就行。啊對了——” 他話鋒一轉(zhuǎn):“那個卓以,我知道他是Ian,也是李澤言的表弟,但是我勸你還是不要跟他來往過密?!?/br> 怎么都這么說?他們串好口供的嗎?連頤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也這么說,只是默默地點頭。 “你別嘴上答應,之前我讓你別跟許教授接觸太多,你就沒聽我的才會發(fā)生那樣的事?!彼Z重心長地拍著連頤的肩膀:“說真的,如果一個人覺得不對勁,那就是這個人神經(jīng)過敏;如果幾個人覺得不對勁,那就是真的不對勁了。” “知道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