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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應(yīng)該是用槍實施,具體如何下手由王亞譙安排。石岐山清楚這事一旦得手警察局長難咎其職,因此提出趁早聯(lián)系好船只,事成之后馬上掩護他從租界撤離逃往重慶。 祝南疆拒絕了他,只提出一個要求:“把佐倉昭雄一起殺了。” 石岐山有些為難:“我們這次的靶子是九條仁,目的是抗議汪精衛(wèi)政府成立。能多干掉一個自然是好,但多重目標(biāo)會增加任務(wù)的難度,且時間緊迫,現(xiàn)在調(diào)整計劃得不償失?!?/br> “在不影響原計劃的情況下,能殺就殺,殺不了重傷也好?!?/br> 石岐山多少聽到過一些關(guān)于祝南疆跟佐倉昭雄的流言,此時當(dāng)是對方報仇心切,心中甚是無奈:“祝先生,或許你可以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佐倉若是死了你的責(zé)任更大,到時候再想要脫身就來不及了?!?/br> “我自有打算?!?/br> “祝先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重慶那邊雖然也不安全,但已是唯一能去的地方了?!?/br> 石岐山的話其實有些道理,但祝南疆是絕計不可以離開上海的,如果可以早在兩三年前他就跟薛從淮一起走了。 走不了,又不想死,那就得另尋辦法自保。 . 刺殺九條仁的事祝南疆只告訴了瞎子。 盡管在這種事情上他不指望對方能夠為自己出謀劃策,但因為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傾聽者,思前想后最終還是瞎子。 幸好瞎子是瞎子不是聾子,否則他就失去了這世界上唯一一位聽眾。 “石岐山答應(yīng)我殺佐倉昭雄,但應(yīng)該只是說說而已,具體如何行動還是得聽王亞譙的。 ” “三爺要他死,可以想些別的辦法?!?/br> “我?我沒有想要他死。”祝南疆道,“他要是死了,到時候換個更加難伺候的,那我就真的沒法過了……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過不下去。” “三爺受委屈了。” “你懂什么?” 瞎子其實已經(jīng)有點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事。祝南疆身上那些不斷翻新的痕跡瞞得了別人瞞不了自己,伺候主子這么多年他從未見過這種場面,直覺告訴他主子受了委屈。然而以他的身份,似乎也什么資格安慰對方,即便安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祝南疆察覺到對方的沉默,忽然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這么說。從前溫長嶺也總是說他“不懂”,這話看似無害,其實有些傷人。 當(dāng)然,瞎子跟自己不一樣,瞎子是真不懂。 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半是解釋半是自言自語道:“我不是要他死,我是為了活命??!” . 離談判只剩短短半個月,文化部忙著宣傳“東亞共榮”,情報部則是一刻不敢松懈地關(guān)注地下黨和軍統(tǒng)特務(wù)的動向。祝南疆總能找到理由去巖泉公館談工作,在眾目睽睽之下與石岐山交頭接耳。 佐倉昭雄因為白天找不著他,索性大晚上的把他叫去司令部。軍中上下幾乎都知道長官跟警察局長之間的韻事,因此深更半夜聽見從辦公間傳出來的動靜也不驚訝。 祝南疆在挨了十七八個鐵巴掌之后逐漸摸索出一套獨特的與之相處的方式。老畜生似乎很喜歡看自己情動的樣子,一場歡好下來——姑且稱之為歡好,要是他毫無反應(yīng),那結(jié)局多半是要遭殃。語言上的羞辱還算是便宜的,運氣不好起來光著身子就要挨打。但如果強煎變?yōu)楹霞澹寣Ψ娇吹阶约簶吩谄渲?,那情況就大為不同。 條件艱苦,要想真樂起來十分困難,但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祝南疆現(xiàn)在去司令部隨身帶酒,要做那事之前猛灌兩口,接下來就靠非凡的意志力苦中作樂。往好了想,愛聽浪叫的總比愛聽?wèi)K叫的好伺候。 有一回佐倉興致高昂地折騰到半夜,末了尤不盡興,竟突發(fā)奇想用嘴去刺激他身下那處。祝南疆沒覺出快感,反而遭到十萬分驚嚇,在寬大的鐵床上扭成一條麻花。 “躲什么?不喜歡嗎?” “滾開!滾!” 佐倉見他渾身發(fā)紅,下面跟張小嘴似的撅起來又抿緊,全當(dāng)是因為羞恥做出的本能反應(yīng)。 “用不著害臊,這里沒有外人。” 祝南疆低頭望去,見一只青面獠牙的怪物擰笑著朝自己張開血盆大口,一個抽搐差點背過氣去:“?。⌒笊?!” 祝南疆這一晚上不知罵了多少句“畜生”,但因為罵得毫無威懾力,對方全然沒放在心上,甚至還有些洋洋自得。 同樣一句話效果竟如此不同,他想起之前因嘴硬而挨的巴掌,突然間有些為自己不值。在接下來的幾次“合煎”中他改變戰(zhàn)策,先把老畜生哄開心了再開口,罵的時候做出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 果然,在連續(xù)當(dāng)了好幾次畜生及變態(tài)之后佐倉似乎對這些詞習(xí)以為常,即便尋常時候聽到也頂多就是沉下臉威嚇?biāo)麅删渥髁T。 鈴木中佐去司令部匯報工作,路過辦公間聽見佐倉在河?xùn)|獅吼,而祝南疆飛快地回了一句不知道什么話,其中只聽清“老不要臉”幾個字。 鈴木大為震驚,心想不得了,祝局長什么時候在中將面前竟能如此放肆了? 作者有話說: 明天起回復(fù)勤勞作業(yè)啦! 第77章 刺殺九條仁 九條仁抵滬當(dāng)天火車站附近立起了幾個哨崗,但是并未戒嚴(yán)。站臺和休息室前一天剛經(jīng)過清掃,此時一派潔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