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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一心紅著臉,微仰著頭,雙目茫然地向斜上方看,他呼吸發(fā)顫:“你、你……”他結(jié)巴了似的,將一個“你”字說了好幾遍,最后放棄了,靜靜地喘。 鎖骨上一陣刺痛,嚴徊開始不老實地在他脖頸間行兇,一口嘬出一個淡淡的印子,動作珍視極了,嘴上卻不著調(diào)起來:“我怎么啦?怎么,還沒被親夠是吧?那再哼兩聲聽聽?!?/br> “不要臉……”佟一心羞恥地紅著臉。 嚴徊笑了下,沿著他修長瑩白的脖子往上親,嘴唇緩慢地滑過皮膚,仿佛能觸碰到血管,他的唇點過佟一心的下巴、嘴角、鼻尖,最后印在了佟一心泛紅的眼角。舌尖一舔,還有點咸。 嚴徊真心不覺得這事兒嚴重到要哭一鼻子,要是別人這樣他一定覺得太夸張,可是佟一心的淚讓他覺得心疼又可愛。 他的吻像是春天的細雨,溫柔又繾綣,兩個人安靜地抱著,像是融在一起。 忽然,佟一心的肚子“咕嚕?!表懥艘宦?。 佟一心:“……” 他頓時窘地推開嚴徊,低下頭。嚴徊愣了片刻,明白過來直想笑,好不容易忍住了,佟一心的肚子又響,他終于沒忍住哈哈哈樂了。佟一心哭得發(fā)懵,所有的精神氣兒都含在眼波之中,毫無威懾力地瞪了嚴徊一眼。 “乖,”嚴徊大尾巴狼一般哄著佟一心,“再親一口,就給你做飯。” 佟一心吸吸鼻子,拿出手機,點開了美團外賣。 嚴徊一奚:“想的挺美,大年三十誰還給你送外賣?” 佟一心遲鈍了三秒,用暫時短路的大腦分析了下,默默把手機塞回兜里。 嚴徊打定主意要和佟一心一起隔離,簡單地吃了頓飯,嚴徊洗好了碗,兩人開始坐在沙發(fā)上,商量接下來這十來天要怎么辦。 嚴徊問:“就只說讓你自己在家隔離?他們也沒點措施?!?/br> 佟一心說:“能有什么措施,這剛開始沒幾天。” 嚴徊不置可否,心想過幾天肯定得出臺更細致的政策。兩個人在家窩這么多天倒是也沒什么,只是他們還有個呆不住的娃,他惦記著:“小乖怎么辦?” 佟一心揉了揉脹痛的眼睛,犯愁:“他可關(guān)不住?!?/br> 兩人商量了半天,挨個想哪個朋友能幫個忙,最后這工作光榮地落到了馮晨頭上。馮晨大年三十下午,不情不愿地跑到嚴徊家來取狗,嚴徊自覺隔離,窩在佟一心家不見他,打著電話土皇帝似的遠程指揮:“客廳那些球你都拿走,還有那個灰色的大象玩偶,哦對了,你看我屋里還有個菠蘿造型的小狗屋,能拿也拿走哈?!?/br> 馮晨咬牙切齒地恨恨道:“您看我長了幾只手?” 小乖繞著馮晨來回轉(zhuǎn),又慫又兇地“汪汪”叫。 嚴徊也聽見了,命令“小馮子”:“你能不能把電話放他耳邊,我哄哄他?!?/br> 馮晨簡直服了,英勇就義一般伸出手。 折騰了一通,馮晨滿載而歸,帶著只半生不熟沒見過幾次的狗,一起回家過年。臨掛電話前,他終于忍不住問嚴徊:“我能問一下,是什么讓您把這個神圣的任務(wù)派給我么?” 嚴徊神秘地咳了聲,莊重地道:“組織信任你?!?/br> 馮晨咬碎了牙,問:“我何德何能。” “你優(yōu)秀。” “不,我不?!?/br> 嚴徊三兩回合后,說了句實話:“在北京能有個小院子的同志,不多了。要是大家都隔離不能出門,麻煩帶我兒子多去院子里溜溜?!?/br> 馮晨:“……” 嚴徊淡淡道:“不然,我兒子會在哪里留下他的氣味,就不好說了?!?/br> 也虧得是語音聊天,不然馮晨真想打死他。 馮晨是位值得組織信任的好同志,他不僅答應(yīng)照顧小乖,還給嚴徊和佟一心留下了好幾袋子的口糧。 嚴徊有條不紊地按照昨天的計劃,拌餡,和面,打算包夠吃幾頓的餃子,有韭菜餡的,還有胡蘿卜雞蛋餡的。 佟一心不是很理解胡蘿餡的存在,坐在餐桌旁,邊包邊愣愣地問:“這能吃嗎?” “那必須的,一會兒你先嘗一個,特別好吃,”嚴徊打包票,又補充道,“我得多吃點胡蘿卜,吃什么補什么。” “?”佟一心只聽說過吃腰子補腎,吃核桃腦子聰明,吃木瓜豐……所謂沒有任何科學(xué)依據(jù)的以形補形,他看著廚房地上一根根又粗.又長的胡蘿卜,思索片刻,受到驚嚇似的,猛不丁地一抬眼,驚詫地看嚴徊:“你還要補???不用了吧,你比這個還大……” 嚴徊沒抬頭,專心致志地捏著餃子,漫不經(jīng)心說:“什么大?維生素A對眼睛好呀,我夜盲雖然不嚴重,但還是防著點好。” 佟一心知道自己想歪了,在一室坦蕩的陽光中,十分心虛地紅了臉,噤若寒蟬。 嚴徊見他沒聲了,趁著拿餃子皮的空檔看了他一眼,見他臉紅得要滴出血來,突然回過點味兒來。 嚴徊噗嗤一下笑出聲,真不知道說什么好,卻不打算放過佟一心:“你在說這個啊……看來寶貝兒對我還算滿意?!?/br> 佟一心低著頭不理他,舀了勺餡放到自己的面皮兒上。 嚴徊三兩下捏好一個餃子,忍不住壞笑:“可是,好久沒被驗收過了,到底用不用補也不好下結(jié)論?!?/br> 佟一心當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頭恨不得鉆到桌子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