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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熙澤坐在恒溫26度的空調(diào)房里,不一會兒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 他打了個哈欠,濃密的睫毛上立馬沾上水珠,何熙澤抬起手,準(zhǔn)備趴在桌上打個盹兒。 手肘不小心碰到鍵盤,原本暗淡下來要鎖屏的顯示器又瞬間亮起來了。 何熙澤眨眨眼,迷迷糊糊間伸手準(zhǔn)備關(guān)掉屏幕時,掃到屏幕上打開的文檔里,居然有自己的名字。 他眨了眨眼,有點精神了。 何熙澤坐直了身子,一張精致白皙的小臉蛋湊過去,他知道未經(jīng)允許隨意翻看別人的文檔不對??墒巧厦婷骰位蔚难芯繉ο螅汉挝鯘?。 他沒辦法當(dāng)作沒看到! 他什么時候成了梁墨的研究對象? 何熙澤放在鼠標(biāo)滾輪上的手微微發(fā)抖,再往上翻,文檔的頂部赫然寫著標(biāo)題——關(guān)于[AO信息素匹配度剝離]實驗的可行性。 研究對象:梁墨 、何熙澤。 信息素匹配度:99%。 他黑白分明的眼眸瞪得大大的,那一瞬間有什么東西砸在胸口,碎了個稀爛,連同呼吸都帶著痛感。 記憶里美好的高光時刻,篆刻“諷刺”二字的利刃,把他傷得措手不及。 之前別說旁觀這場跨越青春期戀情的發(fā)小馬志,就連身陷局中的自己,都感覺極不真實。 像踩在云朵之上漫游,稍不注意就摔個粉身碎骨。 何熙澤以為是自己多年來契而不舍的追求,感動了萬年冰山的天之驕子梁墨。原來,自己只是他的研究對象?! 明明他那個時候說愿意接受自己,他喜…… 不,何熙澤閉上眼,仔細(xì)地回憶了一番,其實,他從頭到尾沒有說過喜歡自己。 * 梁墨拎著報告文件回來,一臉冷漠地推開實驗室的大門。 吃完兩個菠蘿包,一袋辣條,一杯香芋啵啵奶茶的李仁正癱在椅子上打盹,聽見雷厲風(fēng)行的推門聲,他嚇得本能從坐位上跳起來。 “老、老大。”李仁吞咽的動作一頓,嘴邊還沾著辣椒油。 梁墨聞到空氣里亂七八糟的味道,原本冷峻的臉上覆蓋一層讓人望而生畏的陰鷙。 李仁嘴邊那句“有好吃的下午茶”瞬間識時務(wù)般咽了回去,隨后丟下一句萬能借口“我去洗手間”,溜了。 李仁挺想不通的,像梁墨這種出身顯赫有權(quán)有勢家里又有礦的牛逼二代,何苦要跟他們這些苦逼的人一起天天泡在實驗室。 他們是為了修學(xué)習(xí),為了更高的文憑及牛逼轟轟的經(jīng)歷,最后都匯總為找一份高薪工作。 可出生在金字塔尖兒的梁墨圖什么呢,他即使在家當(dāng)個廢物,那恐怖如斯的財產(chǎn)也可以供他揮霍好幾輩子了。 梁少爺他偏偏是個學(xué)術(shù)型人才,智商在線,有錢有顏,可惜是個眼盲。不然為何隔壁美術(shù)學(xué)院的校草何熙 澤追了他這么多年,還能巋然不動。莫非有其他方面的隱疾? 想想天之驕子也跟自己一起,窩在這幾十平的小地方天天做枯燥乏味又重復(fù)的實驗,還是個單身狗,李仁心里稍微平衡了些。 原本氣氛和諧輕松的實驗室,因為梁墨大BOSS的出現(xiàn),大家馬上回到靜若寒蟬的狀態(tài),就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梁墨走到坐位邊,看到趴在他位子上打盹的何熙澤。他的背輕微起伏著,自然卷的頭發(fā)在陽光下毛茸茸的,像一只趴在窗臺上曬著太陽睡懶覺的橘貓。 讓人忍不住想伸手?jǐn)]貓。 這該死的信息素羈絆,梁墨克制地將伸到一半的手不動聲色地收回來。 何熙澤的腦袋枕著手臂,側(cè)臉剛好對著梁墨此刻站著的位置。 濃密的睫毛投下陰影,輕輕落在臥蠶上。 陽光下,睫毛上隱約可見晶瑩的水珠。 梁墨心想:這人睡個覺,怎么搞得好像很傷心似的。 但他懶得分心去關(guān)心何熙澤,實驗進度不理想,遠(yuǎn)遠(yuǎn)落后原定的時間。 梁墨拉了張椅子過來,坐在何熙澤旁邊,準(zhǔn)備先復(fù)盤上周進度,再開周例會進行討論。 動靜不大,但何熙澤醒了。 他揉著眼睛直起身板,剛睡醒的聲音軟軟糯糯的,“梁哥,你回來了。” 梁墨不冷不熱地輕聲“嗯”了下,以示打完了招呼,繼續(xù)看手上的文件。 何熙澤很自覺,連忙站起來,讓出位置說:“你先忙,我回去了?!?/br> 梁墨聽罷,又是輕描淡寫的一個“嗯”字。 何熙澤收回戀戀不舍的目光,走之前對他說:“咖啡還是溫的,趁熱喝了?!?/br> 他開一個小時的車程,跨兩個區(qū)來到梁墨實驗室,驚鴻一瞥似的,匆匆一見,立馬滾蛋。 李仁去陽臺抽了根煙回來,沒見著何熙澤,連帶看自家老大的神影都夾著怨念。 何熙澤并沒有真的走,就像他剛剛并沒有真的睡著。 今天是約定好的時間,他去了負(fù)二層停車場,找到梁墨專屬停車位。 何熙澤沒有他的車鑰匙,又怕被人看見,便蹲在車屁\\股跟墻壁之間等他。 何熙澤蹲在那里也沒閑著,他忙著為自己的網(wǎng)店上貨,最近生意越來越好,他都打算開工作室搞創(chuàng)業(yè)了。 可一想到梁墨那份實驗分析,他心事重重地找到李仁。 何熙澤【李哥,你們最近都在研究什么項目呀?怎么感覺沒完沒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