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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以接受,認為尤良木肯定是被強迫了,或有難言之隱,而這些通通都要歸咎于眼前這位大人物,肯定是他用了什么手段帶壞尤良木的。 “姓唐的,是你逼他的是不是?你給他錢了?還是你威脅他了?”尤啟超一通胡說八道,不知所謂,“你你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才讓阿良當不成一個正常男人?” 唐云乾淡淡道:“我沒逼他,是他自愿的?!?/br> “他怎么可能自愿!” “你問我?”唐云乾冷笑一聲,“尤啟超,你不如問問你自己吧。” “......什么?” “我和尤良木會認識,不正是拜你所賜?如果不是你捅出個大簍子,欠下三百萬的債,他也不會找上我。這么說來,我還要謝謝你?!?/br> 男人這輕描淡寫的一番話,令尤啟超如遭雷擊,差點連站都站不穩(wěn)。 他傻了好一會兒,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我……?是我害了阿良?是我……害他走上了歧路?” “隨你怎么想吧,阿尤跟我在一起,最沒有資格指責他的就是你?!?/br> “……阿良是為了幫我還錢?” 唐云乾面容陰暗,與在尤良木面前那副溫和仁慈的樣子截然不同,他此刻不打算掩飾或偽裝,目光無遮無掩,漠然地看著眼前這個自責得痛苦的中年男人。 “有你這么一個舅舅,尤良木很可憐。不過,我會照顧他,以后他的生活不會差?!?/br> 尤啟超才知道自己葬送了外甥的下半輩子。 這個中年男人找不到支點,緩緩蹲了下去,無措的手掌不知道該放哪里,不知道是該接著眼淚,還是該撐著地面。 “是我害了阿良……是我害了他……” “確實是你害了他?!?/br> 尤啟超一條腿是瘸的,蹲不了多久,就一屁股摔在了冰冷的地上,爛泥似的癱軟著。 “阿良他......他本來可以結(jié)婚生子,跟別人組個家庭,幸幸福福的……是我害他走上現(xiàn)在這條路……” 唐云乾目睹他這副泣涕俱下的慘狀,說出來的話愈發(fā)寒意更甚,“結(jié)婚生子?你要知道,你外甥和我分開,過得會比現(xiàn)在辛苦一萬倍?!?/br> “……” “尤啟超,你要是還有點良心,想你外甥以后舒服點,就自覺閉嘴?!?/br> 尤啟超埋著頭,哭得歇斯底里,像一頭身受重傷的野獸,嗚咽著喘息著,斷斷續(xù)續(xù),迫不及待地尋找一個能呼吸的出口。 “是我不好,是我沒用……是我這個廢物連累了我的外甥,為什么我不去死??!阿良好端端的一個小伙子,被當成女人睡,被你們這些有錢人玩兒,被糟踐......” 月色把這個中年男人的倉皇和愧疚都照了出來,他一下下地猛扇自己巴掌,在臉上留下了深深的掌印。 唐云乾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可悲的廢人,一臉冷漠陰寒,“這樣就對了,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少讓尤良木cao心?!?/br> 第54章 小物品 尤啟超這腿瘸了快十年。 怎么瘸的?被人打瘸的。 其實廢人并不是一開始就是廢人,他也有過志向與才干,至于現(xiàn)在……是飛黃騰達還是窮困潦倒,見仁見智咯。 他的起起落落,全因為兩個字—— “信人”。 成也信人,敗也信人。 尤啟超并非不成器,從小就立志要有一番大作為。改革開放初期,有位朋友勸說他下海去闖蕩幾年,他信了,結(jié)果就賺來了第一桶金,也風光過一陣子。 有了資本后,他從打工的廠里跳了出來,跟這位朋友合開了一家專做出口訂單的毛紡廠,生意越搞越大,如果不是這位深得他信任的合伙人卷錢跑路,他或許可以就此大富大貴。 一無所有的尤啟超從此游手好閑,但不礙于一顆發(fā)家致富再創(chuàng)輝煌的心仍在,他不懈地尋找咸魚翻身的機會。 這時,他老婆對他說,“炒樓吧。不過由于政策問題,需要咱們兩夫妻假離婚?!?/br> 尤啟超信了,一夜夫妻百日恩,自家老婆總不會坑自己吧?可惜,他忘了“夫妻本是同林鳥”的下一句。 就這樣,他老婆帶著兒子走了,從此失聯(lián)。尤啟超沒了錢,連老婆孩子都沒了。 再后來,有人說要用他的身份證。這人是他以前的下屬,說自己受過他的恩惠,如今雪中送炭來了,只要尤啟超在文件上簽個名,就能當總經(jīng)理。 尤啟超又信了,想都不想就在那份文件上龍飛鳳舞地留下大名。后來他才明白,原來自己當?shù)牟皇强偨?jīng)理,而是借款擔保人。 再再后來,他遇到當初那位卷錢跑路的朋友,人家現(xiàn)在隱姓埋名開了店,過得油水滋潤,他便跑到人店里鬧事,說要連本帶利都討回來。 他說,那些利息里,要包含他這些年失去的所有東西和受過的所有白眼。 尤啟超忽變一條瘋狗,將天大的冤屈和怨氣都撒了出來,哭天搶地,鬧得一堆人圍觀。而這樣不分場合鬧事的下場,就是對方喊了一群人來,把他腿給生生打斷了。 年幼的尤良木看到他舅像塊爛rou一樣被人拋到路邊,后面跟著那個大搖大擺的孫子,說了一句他永生難忘的話—— “死窮鬼來鬧事?我告訴你!從來都是誰有錢,誰有理!” 其實吧,一個人在短短一生中要被坑這么多回還不長記性,也真是不容易。所以尤良木常常覺得,他舅是個不容易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