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
“吃完飯你試試今天的?” 岑立柏摸過袋子,拿了一塊試試:“比之前的淡。” “這是正常的,吃太多糖不好?!痹S原沒忍住勸了句,剛當(dāng)上男朋友就管對方飲食習(xí)慣,是不是不大好。 可他當(dāng)小貓咪是,還不是岑立柏男朋友,就被管東管西,每天吃幾根小魚干,半夜吃不吃貓糧都要被管。 想到這,許原又硬氣起來,坐得都比剛才直了。 岑立柏點點頭:“都聽你的,現(xiàn)在不需要了?!?/br> 許原不大明白岑立柏的意思,對方也沒多解釋,低頭吃面。 岑立柏想到很久之前,他發(fā)現(xiàn)吃糖能緩解痛苦,不舒服的時候,塞一顆甜滋滋的糖,好像再大的煩惱都沒什么大不了的。 后來習(xí)慣了,緊張時一顆,煩惱時一顆,情緒難以控制時再來一顆,仿佛糖成了萬能藥似的。 只有生活太苦的時候,才需要過甜的味道沖淡,他現(xiàn)在不需要,該戒了。? 第34章 往事、窗外的陽光明亮溫暖 “我看見了,是他殺死自己的貓,堂哥是個騙子,想冤枉我。” “你怎么能眼睜睜看著你爸死?” “你用刀威脅我們,心思歹毒,說不定你爸的死就是你干的……” 岑立柏睡得很不安穩(wěn),眉頭皺起,從前的事在夢里一遍遍回放,他覺得早已遺忘的過去清晰在眼前重現(xiàn)。 岑立柏穿過一群人群,想像之前那樣,逃離這座令人窒息的城市,但相同的路,走到終點并非期待的公交站,他回到了稱不上是家的地方,噩夢的開始。 父親的責(zé)罵、母親的哀嘆,兄弟在長輩縱容下肆無忌憚地編造謊話。 冷暴力、漠視與流言時時纏繞他,不斷重復(fù),岑立柏走不出困局,一身冷汗,面色陰沉的看著周圍的人,和他們對峙,目光越來越冷。 突然有個毛茸茸的爪子,糊到他臉上,砰砰拍了好幾下,仿佛地震一般,眼前天旋地轉(zhuǎn),所有令人厭煩的人一瞬間消失。 岑立柏醒了,臉上涼颼颼的,順著一摸,果然有只胖爪子還在臉上。 “我醒了,不用拍了?!?/br> 小乖用頭蹭蹭他的頸窩,像是在安慰他,不用怕了,有它在,所有的壞蛋都會被它趕跑。 岑立柏抱住懷里的小貓,用下巴蹭蹭它的毛腦袋,已經(jīng)很久沒做關(guān)于以前的夢了,小鎮(zhèn)子里發(fā)生的事恍若隔世。 “小乖,想聽聽我小時候的事嗎?”岑立柏揉揉它的頭。 明明知道懷里是人,但看到毛茸茸的模樣,總下意識忽視這一點。 岑立柏勾了下唇,就當(dāng)他不知道貓是人吧,面對一直什么都不懂的貓,放下面子,揭開傷疤講過去,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岑立柏食指摳動小乖額前的橘色,低聲道:“不想聽可以鉆進被窩?!?/br> 小貓兩條腿緊緊抱住岑立柏的脖子,蓬松的絨毛蹭得他有點癢,讓他心生悔意。 許原如果聽到他的過去,會不會也像那些人一樣…… 這個念頭在岑立柏與小貓對視時,消失得一干二凈,黝黑的眼睛澄澈異常,無論是貓還是人,他們的眼神都很干凈。 他怎么能用那么骯臟的想法揣測許原。 他不會的。 小乖用腦袋頂了他兩下,雪白帶橘的耳尖抖動,催促他快點講。 岑立柏把它放到胸口,點著它的鼻頭揶揄道:“心急的小貓吃不了熱豆腐?!?/br> 許原一臉正色地在上面踩了踩,心想,但他吃上了豆腐,很有彈性,比他的爪墊更軟—— 岑立柏彈了下它的腦門,輕聲道:“小流氓?!?/br> 小乖戳了一下突起,岑立柏臉上的表情一僵,見小貓張開三瓣嘴,就要往那一點靠近,一下子頂開了它的貓頭。 “你當(dāng)你還是小奶貓嗎?”岑立柏?zé)o奈道。 小乖點了下貓頭,十分無恥,就仗著面前人拿他沒辦法,有恃無恐。 岑立柏被它囂張的小模樣,逗得又好氣又好笑:“就算你是奶貓,我可沒奶給你喝?!?/br> 小乖伸出罪惡的粉rou墊,一爪一顆,邊按邊喵喵叫,像是在說,哪沒有,不有兩個出水孔嗎? 岑立柏推開胖貓,讓它和自己并排躺在床上,望著白如貓毛的天花板,一時無話。 他這會半點傷感的情緒都沒了,全被這只貓掃空。 過去那點破事,好像沒什么大不了的,還沒什么樣的貓飯更受小乖喜歡重要。 岑立柏頭壓手臂,躺了會:“你還聽嗎?” 小乖推了岑立柏:“喵?!?/br> 岑立柏抽出一只手,捏著小乖的爪墊,緩緩講從前,給它當(dāng)個樂子聽。 …… 岑立柏記事早,三歲時發(fā)生的事至今隱隱留有印象,那兩年過得很平淡,彌足珍貴的平淡,自那以后,糟心的事迭出不斷,他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真像他們所說的,是個喪門星。 大家庭中的孩子,如果沒有處理好彼此間的關(guān)系,將會是件可怕的事。 祖父母的漠視,父親不受重視但愚孝,對內(nèi)強硬對外軟弱,造就了岑立柏在家里尷尬的位置,他選擇忍讓。 直到一只貓的死亡,岑立柏在路邊撿到一只小貓,帶回家養(yǎng),把自己的食物分給他一份,除了父母以外,這只小貓是他最重要,也是唯一的玩伴。 岑立柏?zé)o法理解,那群人為什么要傷害一只小貓,那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動手打人,卻被父母壓著去堂弟家賠禮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