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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態(tài)度 第29節(jié)

    第33章

    裴戎覺得自己的問題不難回答,但是電話那頭的彭立明顯是僵住,他很難想象,到底是什么事情,讓彭立不敢跟自己開口。

    自己能直截了當(dāng)跟彭立開口,問他是不是喜歡嚴(yán)心夏,不是沒有依據(jù)的。

    早在前些年,裴戎便察覺到彭立跟嚴(yán)心夏有聯(lián)系,彭立會時不時跟他透露一下嚴(yán)心夏的近況。

    那時裴戎覺得,畢竟彭立跟嚴(yán)心夏是朋友關(guān)系,有聯(lián)系很正常,沒有說自己跟嚴(yán)心夏分手,他倆也得鬧僵的道理。

    現(xiàn)在看來,gay和gay之間,能有上床的機會,就不會存在單純的朋友關(guān)系,就像男人跟女人一樣,成年人不會有那么多的純粹。

    如果彭立是喜歡嚴(yán)心夏,那一切都說得通了,估計是老早就喜歡,只是礙于裴戎的關(guān)系,不好對朋友的前任下手。

    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很微妙的,既然得不到的話,能做的只有盡全力讓對方高興,滿足對方的要求。

    把這些想通后,裴戎竟然覺得不痛不癢,他只是迫切地想知道,王寒輕和他們有什么交集,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良久,彭立才開口,“跟心夏沒關(guān)系,是我的問題,是我跟王寒輕有一點矛盾。”

    王寒輕剛轉(zhuǎn)校就得罪人,再加上他古怪的脾氣,就算是被人孤立,也不會主動放下臉面去迎合任何人,看他那副不會來事的模樣,被孤立不算是原則問題,他也不會鬧到老師跟前。

    至于,他跟彭立的矛盾,彭立自己的描述是,他看王寒輕不順眼,才找人揍過王寒輕。

    “本來就是很多年前的事,別因為我的事情,影響你跟嚴(yán)心夏的關(guān)系?!?/br>
    彭立輕描淡寫的語氣,讓裴戎腦子里嗡的一下,“什么時候的事?”

    上學(xué)那會兒,他倆成天在一塊兒,裴戎實在想不到,彭立什么時候背著他跟王寒輕有過沖突。

    他也想不到,王寒輕低他們兩個年級,能有多少接觸的機會,總不能是彭立作弊也被王寒輕告老師了吧?

    裴戎有點亂,問題太多,他捋太清楚,只能想到哪兒問到哪兒,“他什么時候得罪你了?”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裴戎急了,“彭立!什么時候的事!王寒輕干什么了?你看他不順眼?”

    “大一的時候…”

    裴戎更聽不懂了,“大一?你都不在建新中學(xué),他還怎么得罪你?”

    難怪自己不知道這事兒,裴戎轉(zhuǎn)念一想,都去大學(xué)了,隔著那么遠(yuǎn)的距離,王寒輕即便是做了什么,彭立也不該知道,還得是有人在中間傳話才行。

    “你不知道?”彭立也是心虛,到這兒才反應(yīng)過來,裴戎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套他的話罷了,“你套我話?”

    裴戎也不跟他墨跡,“你不想說我自己去問嚴(yán)心夏?!?/br>
    “你別問!”彭立急切地拔高了聲音,“反正這事兒跟嚴(yán)心夏沒關(guān)系,你要怪就怪我,是我自作主張,是我覺著他對心夏有意思,我才讓我弟揍他的。”

    彭立的說法沒什么說服力,一個在外省讀大學(xué)的人,對學(xué)校的事情能知道多少,更何況,王寒輕對嚴(yán)心夏有意思,他是從哪兒看出來的?

    裴戎知道,問他是問不出什么東西來的,哪怕是掏干凈了,他也得把責(zé)任攔到自己頭上,跟嚴(yán)心夏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我只是沒想到這么巧,王寒輕還能跟你遇上。”彭立懨懨道,“就是這么件事。”

    他語氣太隨意,就像是在告訴裴戎,他今早上班,是擠的地鐵,不是自己開車,在他口中,和王寒輕的過節(jié)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什么叫就是這么件事?你對王寒輕沒有一丁點兒愧疚嗎?”

    彭立深吸了一口氣,他覺得裴戎也太上綱上線了,“如果你不是跟王寒輕好上了,會關(guān)心我以前跟他是不是結(jié)過怨嗎?會計較我找人揍過他的事嗎?你要我跟他道歉?還是打算讓他揍回來?他現(xiàn)在不照樣活得好好的,以前那事在他心里還算個什么事兒?你跟他好的時候,當(dāng)他是個寶,差不多就行了吧?你打算跟他好一輩子?犯得著現(xiàn)在跟我冒火嗎?”

    氣頭上的裴戎思路出奇的清晰,彭立的每一個問題,他都有條不紊地回答,“首先,不管王寒輕是誰,你打人這事從根本上就不對,其次,你作為校園暴力的實施者,事后態(tài)度惡劣,毫無悔過和愧疚之心,這件事在性質(zhì)上就更加惡劣,再則,你和王寒輕起沖突時,你是成年人教唆未成年弟弟毆打其他未成年,如果非要跟你較真,只是道歉這么簡單嗎?他活得好不好跟你沒關(guān)系,你沒資格替他慷慨,最后你聽好了,王寒輕他在我這兒就是個寶,只要他不提分手,我愿意跟他好一輩子?!?/br>
    彭立被裴戎反駁到啞口無言,他張了張嘴,又無聲地閉上,他很少見裴戎發(fā)火,在他的印象中,裴戎跟誰說話都笑呵呵,多難堪的場面,都會被裴戎糊弄過去,裴戎做人的標(biāo)準(zhǔn),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說話做事都會留一線,從不把話說得這么開。

    裴戎掛電話前,冷冷道:“我不知道,你說的理由你有沒有去求證過,你覺得王寒輕對嚴(yán)心夏有意思,是你以為?還是別人告訴你的?”

    電話掛斷的同時,裴戎手機震動了一下,剛好王寒輕給他發(fā)了消息,“到公司了?!?/br>
    “你跟彭立、嚴(yán)心夏怎么回事?”這幾個字被裴戎打了又刪掉,平淡的文字消息多半是問不清楚的,他索性沒發(fā),“嗯?!?/br>
    聊天對話框上“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閃了好一陣,王寒輕癡癡地等著裴戎的回復(fù),沒想到只是一個不咸不淡的“嗯”。

    失望的情緒突然敲醒了王寒輕的警鐘,貪心這種欲望,會在不知不覺中滋長,以前會覺得,裴戎能回復(fù)就夠了,現(xiàn)在會覺得一個“嗯”不夠。

    王寒輕眉頭緊蹙,他不該這樣的,他以為他能控制得很好…

    獨自在家,裴戎容易多想,期間彭立又給他發(fā)了消息,大致意思是讓他不要為難嚴(yán)心夏,說來說去想把嚴(yán)心夏摘出去,關(guān)心則亂,倒顯得有點此地?zé)o銀三百兩。

    裴戎沒有回復(fù)彭立的消息,思來想去,給嚴(yán)心夏打了電話。

    接到裴戎電話的時候,嚴(yán)心夏顯然很意外,他沒想過裴戎會主動聯(lián)系他,“喂?”

    隔著電話,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很難判斷對方有沒有說謊,裴戎克制住質(zhì)問嚴(yán)心夏的沖動,“在哪兒呢?”

    “在店里守著裝潢…”正好那邊傳來電鉆的聲音,嚴(yán)心夏換了個安靜的位置,“怎么想著給我打電話?”

    “我下午來看看,地址在哪兒?”

    嚴(yán)心夏頓了頓,比起接到裴戎的電話,更讓他意外的是,裴戎會主動要求跟他見面,語氣中有難以掩藏的喜悅,“那我發(fā)個定位給你。”

    收到位置后,裴戎趕緊起身換衣服,沒有王寒輕的幫助,套個毛衣都費了好大的勁兒。

    裴戎出門時,剛好臨近午飯時間,王寒輕還特意打電話來問他想吃什么,聽到電話里的背景音,他問了句,“你在外面?”

    “嗯,外賣就別點了,等會兒我自己解決。”

    王寒輕一想到裴戎手上不方便,他多嘴問了句,“你干嘛去了?”

    是工作有問題?還是胳膊不舒服?還是…其他的人事?

    裴戎沒正面回答王寒輕的問題,他得找嚴(yán)心夏問清楚才行,“出去一趟,有點事?!?/br>
    “好吧?!蓖鹾p還是能聽得出來裴戎的委婉,既然裴戎不說,他也不強求。

    隔著手機都能感覺到王寒輕的委屈,裴戎上火歸上火,又添了一句,“趕上你下班的話,你來接我?”

    “好!”

    “正好還能在外面吃個晚飯,我來訂?”

    王寒輕一下子來精神了,“嗯,小心胳膊?!?/br>
    太好哄了,上一秒還在患得患失,下一秒因為裴戎的一句“來接他”心生雀躍。

    最近沒什么節(jié)日,裴戎臨時訂飯店不難,特別選了個主打“情侶套餐”的飯店,他琢磨著,光是“情侶”這兩個字,今晚吃什么菜,王寒輕已經(jīng)不在乎了,王寒輕喜歡的就是“情侶餐廳”。

    琴行位于市中心的廣場,臨街的店鋪,裴戎下車時,看到幾個木工師傅搬著東西進進出出。

    他給嚴(yán)心夏發(fā)了消息,“到了?!?/br>
    很快,嚴(yán)心夏從店里走了出來,“你出院了怎么不跟我們說一聲呢?”

    看這樣子,彭立還沒跟嚴(yán)心夏打過電話,嚴(yán)心夏熟絡(luò)的口氣,讓裴戎有些抗拒。

    裴戎不想用惡意去揣測嚴(yán)心夏,但是還是忍不住假設(shè),假設(shè)嚴(yán)心夏參與了校園暴力,裴戎會覺得接受不了。

    “我看裝修得差不多了吧,什么時候開業(yè)?”

    嚴(yán)心夏答道:“最多一周時間,到時候…”

    “開業(yè)的時候,我叫花店送個花籃來?!迸崛止烙嬎救耸遣粫砹?。

    嚴(yán)心夏癟了一下嘴,“那你人呢?你不來嗎?”

    街上人來人往,不是能說話的地方,裴戎往四周看了眼,正好街對面有一家咖啡廳,“要不然去那坐坐?”

    第34章

    正值工作日,咖啡廳中午還提供午餐業(yè)務(wù),店里堂吃的客人還不少,他倆找了個靠近窗戶的卡座。

    服務(wù)生上前詢問他倆有什么需要,嚴(yán)心夏給自己點了一杯燕麥拿鐵,他下意識看向裴戎的時候,整個人頓了頓,他不知道裴戎想要喝什么。

    他原本以為,以他對裴戎的了解,口味這種東西不是最容易知道的嗎?他想起自己和裴戎分開的時候,他才高中,那個時候基本上沒機會來咖啡廳。

    他試探性問道:“裴戎你喝…”

    “給我一杯熱牛奶就行?!迸崛譀_服務(wù)生說道。

    點好東西后,服務(wù)生從包間退了出去,一種莫名其妙的尷尬襲上心頭,嚴(yán)心夏輕聲問道:“你不喝咖啡的?”

    那為什么要來咖啡廳呢?

    “嗯?我沒有喝咖啡的習(xí)慣,一般都喝茶。”裴戎想了想,他們單位離市中心遠(yuǎn),周圍也沒有這些個咖啡店,點咖啡是個麻煩事,除了鄭琬琰偶爾會喝點速溶咖啡,辦公室的同事幾乎都喝茶。

    來咖啡廳的原因是因為,在裴戎心里,是自己邀請嚴(yán)心夏見面,在哪兒見面,喝什么東西,自然要遷就嚴(yán)心夏的喜好,這是他對待遠(yuǎn)道而來的“朋友”最基本的禮貌。

    “哦…”

    裴戎稍微抬了一下胳膊,“最近不是胳膊受傷了,茶也戒了,喝牛奶?!?/br>
    這是王寒輕給裴戎每天安排的補鈣任務(wù),不管有沒有用,裴戎都照做了,剛好今天出來得急,冰箱里的牛奶還沒來得及喝。

    “是嗎…”嚴(yán)心夏總覺得裴戎意有所指,不單單只說了飲品。

    先前在醫(yī)院,兩人把能回憶的過往都回憶了個遍,嚴(yán)心夏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話題展開對話,看了眼裴戎的胳膊后,他才慢慢開口。

    “胳膊好的怎么樣了???”剛剛問裴戎什么時候出的院,他也沒回答自己,嚴(yán)心夏不死心又說了一遍,“我還跟彭立商量,說一塊兒去接你出院呢。”

    裴戎順手將手機擱到了桌上,“彭立…你和彭立走得還挺近的?”

    “朋友嘛…”嚴(yán)心夏覺得裴戎的語氣很怪,不像是吃醋,但還是壯著膽子,半開玩笑,“怎么?你吃醋了?”

    裴戎既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rèn),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嚴(yán)心夏的臉,曾幾何時,嚴(yán)心夏欲擒故縱的激將法,真的很管用,特別是年少時期的自己。

    那個時候,看著有點高傲的嚴(yán)心夏,覺得他身上像是閃著光,他那副有點小得意,又讓人求而不得的模樣,真的會讓年少氣盛的裴戎心里癢癢。

    人都會有征服欲,甚至?xí)谧返絿?yán)心夏之后,獲得頗大的滿足感,會放大他的優(yōu)點,帶著濾鏡看他的缺點。

    灼灼的目光盯得嚴(yán)心夏,裴戎沒有愛意,更算不上和善,冰冷的,淡漠的,是嚴(yán)心夏從沒見過的。

    他蠕動嘴唇,幾次想張口,都被裴戎的眼神震懾住,裴戎為什么會這么看他?

    “你…怎么不說話?”

    “你知道彭立跟王寒輕有過節(jié)的事情嗎?”

    裴戎的直接,讓嚴(yán)心夏措手不及,他找不到裴戎主動找他的理由,王寒輕這個名字從裴戎嘴里說出時,他下意識捏緊了拳頭。

    “什么?”

    裴戎知道嚴(yán)心夏聽清楚了,“你知道這事嗎?這事你有參與嗎?”

    “你特地來找我,就是為了問他倆的事情嗎?”嚴(yán)心夏躲開了裴戎的眼神,雙眼不受控制地眨了眨。